第70章 封聞洵來了

  簡單的一番交涉後,白粟他們最終和山民達成共識。


  五百塊錢,三間房,一頓晚餐,一頓早餐。


  蔣經理和白粟以及兩個景觀打造師四個女性住了一間,剩下兩間交給八個男的自由分配。


  山裏食物大多是自家養的家禽和種植的野菜,白粟和蔣經理等人還是第一次吃這種幾乎純天然的食物。


  因為物質匱乏,這些菜除了鹽幾乎沒怎麽放調料,吃起來卻能感受到食物本身的清香,比城市裏那種用各種調料打造出來的菜品健康了不知多少。


  茅草屋當然不會有床,隻有一張土炕,山民晚上特意把火燒的很旺,晚上睡覺時熱乎乎硬邦邦地貼在後背,也別有一番風味。


  半夜的時候,屋頂傳來稀稀落落的聲音,似乎下起了雨。


  半夢半醒地,白粟擔心了下茅草屋會不會漏雨,但草屋的質量卻出奇地好,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清晨,雨非但沒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外麵純天然的地麵直接被水澆成了泥,一步一個坑,根本沒法出遠門。


  跟山民商量了一陣,白粟幹脆又給了五百,多耽誤了這一天,村民見她出手大方,態度愈發和藹親切。


  這雨打從開始下就沒停過,傍晚的時候,才稍微有了點轉小的趨勢。


  白粟把幾個地質勘測師和景觀打造師都叫到了自己那間屋子,跟他們就這種暴雨情況,研究了下該怎麽改造這片區域才不至於影響遊客通行。


  蔣經理全程在一邊旁聽,看白粟的眼神愈發充滿欣賞。


  幾人一直探討到山民過來送晚餐,由於雨天山裏不好生火,他們晚上多數送的涼菜。


  白粟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站到了門口,默默地抬頭仰視著遠方那座大山,又把目光放在那條隻能通行兩人的窄道,一臉心事重重。


  隔著一層雨幕,窄道看起來蜿蜒一條細線,頗有幾分曲徑通幽處的味道。


  兩邊山壁不時地有樹枝和碎石被雨水打落,跟她進山那天完全不同,這回是大麵積大範圍地掉落,絕對能傷到人那種。


  平時那些石塊單個掉也就算了,此時成片往下落,落在地上的同時甚至能把坑裏的水激起成年人小腿高,這力道,要是砸在人的身上,危險指數……


  人?!


  正想著,那方狹窄的窄道,還真就出現個高大的身影,被一塊饅頭大的石頭端端正正砸在肩膀,砸個正著。


  白粟以為是自己憂思太重出現了幻覺,閉了下眼又重新往那邊看。


  不是幻覺,是真的有人!


  兩個男人,為首的那個西裝革履,此時已經被雨水澆透,沾了泥水的前襟還掛著一些樹葉的碎屑,看起來好生狼狽。


  後麵的那個也沒好到哪去,一身的運動服被雨澆個皺皺巴巴,狼狽地戴著兜帽,懷裏用雨衣包著個不知道是什麽的大東西,緊張兮兮,寧肯自己淋著,也不敢讓那東西委屈了半分。


  正凝神細看著,前麵那個總算是從通道裏走了出來,狠狠用袖子抹了一把臉,前額因為雨水而濕噠噠垂落的發絲因為他這一動作又被撩上去,露出神色冷厲的一張深邃俊容。


  白粟愣了下,然後看著那人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


  封聞洵?這人怎麽也到這來了?

  她也是服他,狗男人把氣質這一塊拿捏得死死的,哪怕被雨淋的跟個落水狗似的,臉上的表情還能酷的像個剛從獄裏逃難出來的黑社會。


  再加上他本來就穿了一身純黑的西裝,直挺挺往雨裏一站,就更有黑幫老大那味了,嚇得那幫山民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出去跟他搭話。


  封聞洵也是真沒想到,白嬌嬌在他記憶裏那麽弱不禁風的一個人,竟然還能來這麽個鬼地方。


  季時禮對兩季山介紹那麽多,他隻記住一句風景迤邐,還以為白粟勘察是假,度假是真,出門前特意打扮得流光水滑,風采迷人,等著跟白粟來一場不經而遇的邂逅。


  為了給這場偶遇捏造個合適的理由,他還帶了個攝影師,這樣白粟要是問他為什麽來,他還能說自己是帶人來拍紀錄片的。


  結果走到山口他就懵圈了,就那山路,他的豪車根本進不來。


  攝影師也蒙了,這大雨天,他根本不舍得讓他的攝像機出門。


  封聞洵為了讓自己的偶遇借口更合理,說什麽都非讓他把攝像機帶著,為此不惜犧牲他車裏唯一的一件雨衣,給他的攝像機穿上。


  結果山路崎嶇,一路上又不太平,一會兒掉堆樹枝子,一會兒掉堆小石子,倒也不是每個都疼,但侮辱性極強,沒一會兒封聞洵那身修身考究的西裝,就成了髒兮兮的泥腿子。


  眼下兩人好不容易從通道裏出來,剛見著點光。


  封聞洵往前一走,啪,鋥亮的皮鞋直接陷進泥坑裏。


  有潔癖的封某人直接氣蒙了,脾氣一上頭,他當場把腳抬起來,惡狠狠地衝著不遠處的一塊石頭踢了一腳宣泄心裏的憋屈。


  咣……


  石頭被他踢得老遠,硬是砸碎了一戶人家的玻璃窗。


  白粟看得目瞪口呆。


  走到哪把破壞力帶到哪,這男人不愧是在水城以惹不起聞名的人間殺器,絕。


  茅草屋能避雨的東西本來就不多,山民還指望著窗戶擋風避寒呢,現在窗戶都碎了,這還哪能忍?

  立時,衝出來一對頭戴鬥笠的夫妻,指著封聞洵就破口大罵。


  對方聲音幾乎是吼,普通話中夾雜著陣陣鄉音,各種問候層出不窮,聽得白粟大為震撼,恨不得當場拿手機錄下來,以後拿回去好好學習。


  待在屋裏拿著台電腦正跟部門審稿的蔣經理聞聲也走了出來,順著白粟的目光望了一眼,語氣茫然:“這天氣還能有外人來?”


  白粟示意她細看:“不僅是外人,還是熟人,你仔細瞧瞧,那個被罵的是誰?”


  蔣經理因為工作原因,見過的豪紳貴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封聞洵是內陸人,跟白家基本上沒有往來,所以她印象並不深。


  伸著脖子看了一陣,眼看著被罵的那個男人跟對方直接起了爭執,已經不耐煩地解開袖子,大有要跟這村民幹一架的趨勢,愣是沒認出來這落湯雞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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