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物歸原主

  沈慈小跑著拿冰袋回來敷在白粟臉上:“別生氣,別氣,表姐,為了這種人不值當!”


  白粟沒接冰袋,而是對著薑羽素伸出了手,五指纖纖,攤開在她麵前。


  眼神冰冷,口吻卻偏偏又是讓人如沐春風般的輕柔。


  “薑小姐,你猜猜,再這麽打下去,葉少珩還會不會有命娶你?”


  薑羽素顫抖著把那串佛珠從自己手腕上摘下來,眼中含淚,交過去:“白小姐,東西給你,我求你,停手吧。”


  素淨的佛珠重新落入素淨的掌心,白粟用指腹輕輕撚動珠子,米粒大小的粟字赫然書在珠串內側。


  葉少珩雙拳難敵一堆腳,被打的已經沒有還手之力,漂亮的麵孔此時鼻青臉腫,全然沒了體麵,他卻強忍著,硬是一聲不吭,沒有呼痛。


  看薑羽素當真把手串拱手讓人他才急了,不管不顧扯著嗓子大喊:“不行,素素,不能聽她的,那是你母親的遺物啊,你怎麽能就這麽給她!”


  此話一出,場麵氣氛立時變得詭異起來。


  短短的一句話,泄露出來的信息卻已是太多。


  白粟在短暫的失神後,眼裏閃過一抹了然,隨即眼神開始變得玩味,似笑非笑看向薑羽素。


  薑羽素渾身一顫,倉皇的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隻哭著說:“白小姐,對不起,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我當你隻是偷了我的東西,原來……連人都是被你偷去的。”


  白粟眼眸冰冷,帶幾分嘲諷。


  薑羽素頭都不敢抬,一味地抽泣。


  白粟不願意看她這模樣,伸手接過沈慈手裏的冰袋,長長的舒了口氣。


  再看向葉少珩的眼中,已經少了些涼薄,而多了幾分憐憫。


  多年來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他能說變心就變心,還變得那麽快,那麽決絕。


  現在她懂了,一切都懂了。


  看來不是這小子忘恩負義,是他瞎了眼,上當受騙了。


  不過……


  白粟五指輕扣,把佛珠握在了手中,眼中已經沒有了冷,再看向那對男女時,隻剩下淡淡的憐憫。


  “東西物歸原主,至於人……”故意拖長了尾音,滿意地看到薑羽素閉上眼一臉絕望後。


  白粟鬆口,放過了她:“人我就不要了,薑小姐,你好自為之!”


  現在的她,早就不是六年前的小女孩了,不願意把寶貴的精力浪費在男人身上。


  她轉頭吩咐那些仍在奮力揮拳的保鏢:“停手吧,諸位。”


  保鏢訓練有素,立時,齊齊收手,整齊劃一站回謝悲鴻身後。


  白粟轉身就走,沈慈因為這出鬧劇看的滿腦子問號,謝悲鴻卻已經明白了一切。


  “剛才那位就是白小姐曾經的未婚夫?”


  白粟嗯了一聲,算是承認。


  他淡淡道:“看起來腦子不太好使。”


  沈慈一個勁地點頭,過去挽住白粟的手,信誓旦旦拍了拍自己胸口:“美人表姐,雖然我覺得你身材要比我好上那麽一丟丟,但是這挑男人的眼光,你可就比我差遠了~”


  “不過沒關係,以後有表妹在,表妹我幫你挑!”


  白粟麵無表情把自己的手從她懷裏抽出,經過這場鬧劇,也沒了再選衣服的心情,直接隨便拿了件款式簡潔大方的禮服,淡淡道:“不必了,我對男人沒興趣。”


  沈慈因為她的回答愣了下,隨即曖昧的笑了,再次過去摟住她的手,對她露出垂涎的目光:“這麽刺激的嘛……嘿嘿,既然如此,肥水不流外人田,小妹今晚就自薦枕席,不知表姐看得上否?”


  白粟:“……”


  她的意思是,她不喜歡男人,她喜歡錢!!!


  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無可忍。


  她把這個看起來腦子依然不太正常的小表妹推到一邊,還是跟謝悲鴻開口問了。


  “表妹夫,小慈的神經病治好了嗎你就跟她結婚?”


  謝悲鴻:“……”


  事實證明,真愛能突破一切障礙,包括神經病。


  謝悲鴻和沈慈的婚禮定在下周末。


  接下來沈慈就以婚前不應該頻繁見麵為由,長時間賴在了白粟家。


  白粟偷偷給沈如是打過電話,然後得知沈慈說的那些竟然是真的。


  這些年,她真的恢複了正常,還憑借一己之力,搶回了沈家的一切!

  但……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剛跟集團的財務對完賬正準備入睡的白粟看著抱著床被子,一臉乖巧的笑著站在她門口的沈慈陷入了深思。


  “小慈。”深吸一口氣,白粟最終還是認真地注視著她先開了口:“我也不喜歡女人。”


  沈慈正愉快地朝著白粟小跑的腳步一個踉蹌,差點就當場摔在地麵。


  “想什麽呢美人表姐。”她瞪大了眼:“人家隻是想來找你聊聊天。”


  她這麽說白粟就放心多了,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在自己身側挪了個位子。


  沈慈順勢抱著她的被子躺上來,舒服地眯了眯眼。


  她幽幽地喃喃自語:“明天就要結婚了呀,也不知道,那個狗男人會不會後悔。”


  白粟糾正她的稱呼:“謝悲鴻對你不錯,別這樣叫他。”


  在她眼裏,隻有封聞洵那種差勁到極致的,才能叫狗男人。


  沈慈抱著被子半坐起身,櫻花娃娃一樣精致漂亮的小臉第一次帶了點憂傷的神情,低落道:“不是指他,我是指另一個。”


  她小聲道:“我曾經很希望他來搶婚,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我伸出手告訴我他還愛我,然後帶我走。可現在,我又希望他別來了。”


  白粟隱約記得,小表妹是說過有個男人愛她愛到會為了她搶婚的。


  之前她以為是神經病的幻想,眼下看來,很有可能真有其人。


  沈慈漂亮的眼睛裏含著層淚光,她卻硬咬著唇,把淚光逼了回去,低聲道:“謝悲鴻人真的太好了,他明知道我答應嫁給他是為了氣那個狗男人,他還對我這麽好。”


  “我……我不能一再地傷害他,他是愛我,不是欠我。所以就算那個狗男人真的來了,我也不會再跟他走了。”


  白粟身邊婚姻失敗的例子太多了,也早就對愛情這倆字沒了幻想,聞言不解看向她。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你還難過什麽?”


  沈慈含著淚咧嘴一笑,語氣輕快:“誰說我難過啦,我明明開心的不得了,明天我就是港城第一豪門的兒媳婦,坐擁身價百億,走上人生巔峰!”


  她嘴上雖然這麽說,可眼裏一直忍著沒掉下的淚珠,卻突然啪地掉下一顆,正正好好砸在她的手背。


  沈慈胡亂地用手擦了把臉,嘟囔了一句:“哎呀,不早了,明天還要做美美的新娘子呢,睡啦!”


  被子一卷,她埋頭進了被窩。


  可白粟身側的床鋪卻在時不時地微微抖動。


  她,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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