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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院長道:“茶就不喝了,我瞧著這幾個小鬼挺有意思,跟他們聊聊天兒。”


  林水瑤又去請高侍衛。


  高侍衛表示,他要堅守崗位保護主子。


  林水瑤沒再堅持,自己去了堂屋。


  四郎媳婦抱著小四寶,陪程婆子坐在裏頭。


  “娘,四嫂。”林水瑤笑著喊。


  程婆子往窗外瞥了眼,問她,“老爺子情況怎麽樣?”


  林水瑤道:“這才剛紮了第一針,應該不會有什麽明顯的效果,得等一個療程以後再看。”


  “五郎那邊兒呢?”程婆子又問。


  “汪太醫正在給相公診治。”林水瑤如實道:“相公曾說他是神醫,有他在,應該沒問題。”


  四郎媳婦被林水瑤的話驚到:“那東屋裏的老爺子,到底是什麽人啊?竟然能出動太醫來給他看診?”


  第109章 撞大運了

  程婆子聞言,叱道:“管他是誰,總而言之出了這扇門,好好把嘴巴管嚴實了,別讓村裏傳些難聽話出來。”


  婆婆都發話了,四郎媳婦哪還敢往下問,忙點頭應了聲是。


  ——


  給太爺紮針是隔天一次。


  荀院長家祖籍八裏鎮的,在鎮上有宅子。


  汪太醫給程五郎刮完痧,便收拾東西跟著荀院長出門。


  高侍衛想留下來保護主子,被太爺抄起一隻鞋,直接從窗口飛出來砸在腦門兒上。


  “滾!”


  最終,高侍衛不得不跟著荀院長回鎮上。


  ——


  程四郎傍晚時分才回家,喝了點兒酒,麵上醉醺醺的。


  他是這十裏八村唯一一個秀才,又是私塾先生,附近幾個村辦喜事兒都愛請他去坐鎮,顯得體麵。


  今兒隔壁村有人家娶媳婦兒,他收到邀請,索性給程三寶他們放了假,連著明天的元宵假。


  程五郎正在屋裏喝藥,聽到外麵傳來四嫂的說話聲。


  “相公酒量不好,怎麽還喝這麽多?”


  程五郎喝完最後半口藥,擱下碗起身推門出去,就見四郎媳婦攙扶著程四郎。


  程四郎輕輕推開她,眉心微蹙,“不用扶,我沒事兒。”


  四郎媳婦再一次去扶,又被大力推開。


  “四哥。”程五郎忽然開口。


  程四郎聞聲,朝他看來,“是五郎啊?你好點兒沒?”


  程五郎點頭說有好轉了。


  程四郎晃晃腦袋,走路有些踉蹌,“那你忙著,我先去眯瞪會兒。”


  程五郎忙走過來扶住他,又看向四郎媳婦,“四嫂,你去煮些醒酒湯吧。”


  四郎媳婦應了聲好,“那麻煩你了。”


  程五郎道:“應該的。”


  說著便將程四郎扶進他們家屋裏。


  小四寶正盤腿坐在炕上玩兒,見他爹回來,扔下手裏的小布老虎就想去要個抱抱,然而還沒等他爬下炕,就被撲麵而來的酒味兒熏得滿眼冒星星。


  小四寶捏著鼻子,一臉嫌棄,“爹爹湊湊(臭臭)。”


  程四郎伸手捏捏他小胖臉,「嗬」地一聲輕笑,然後被程五郎扶著落了座,又給他拖了個大靠枕靠著。


  程四郎順勢往後靠了靠,閉上眼睛。


  程五郎看到他眉眼間盡是疲態。


  家裏其他人或許不懂程四郎,但這些年,程五郎什麽都看在眼裏。


  四哥自打中了秀才便屢試不第,再沒能往上爬一爬。


  人人都道他是這十裏八村唯一的少年秀才,辦事兒總想著請他去坐鎮,以此來顯體麵。


  可對四哥而言,每多去一次,都是在往他心窩上插刀子。


  次次去,次次是秀才。


  年年去,年年是秀才。


  不去,又會被人詬病端架子。


  四哥平時不沾酒,每次到了宴席上,總會借機多喝幾杯來消除心中苦悶。


  而每次他去赴宴回來的這天,都是脾氣最差的。


  ——


  四郎媳婦的醒酒湯很快來了。


  程五郎接過,親自喂程四郎喝下。


  這麽些年,四郎媳婦早就習慣了男人赴宴回來容易bào躁發火,她識趣地抱過小四寶,去灶屋做飯。


  屋裏隻剩下程四郎和程五郎兩兄弟。


  一碗醒酒湯下肚,程四郎清醒了幾分,他揉揉腫脹的太陽xué,又抹了把臉,張了張嘴,又似乎不知道要說什麽。


  “四哥。”程五郎先開了口。


  “嗯?”


  “明年鄉試,你還想不想再去試試?”程五郎問。


  程四郎聽得直搖頭,“沒用的,都已經試了這麽多回,要中早中了。”


  “那你想不想去清河書院念書?”程五郎又問。


  這一句,可把程四郎徹底給整清醒了,他瞪大眼,“五郎,你剛說什麽?”


  程五郎道:“我得了荀院長的邀請,等身子骨再恢複些就要去清河書院了,倘若你想去,我就想想辦法,讓他也收了你,咱們兄弟倆一塊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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