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小懲大誡
要是他們真的做點什麽,或者真如阿傑所說,要把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切下來煮了吃了,隻怕也沒有人會出手相助。
他們這樣的人,不圍上來親自動手就算好的。
指望他們救她,簡直是,癡人說夢。
盛夏大腦飛速運轉,努力記住來時的路。
隻,若是她突然逃跑,一定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到時候……情況不會比現在好。
“蕭隊長,什麽時候到啊。”
盛夏冷靜下來,目前看來,她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那就是,跟緊蕭長風的步伐,並且祈禱這人不要在這個時候爆發。
至少,等回到上麵一層後……
以陳梓逸對她的態度,如果去到上邊,這人要對她做什麽,其他人表麵上,至少會幫一下的吧。
蕭長風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聽到盛夏說話,他的思緒被打斷,臉上閃過一抹不悅。
不過,那抹不悅再轉身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所以盛夏看到的,還是一如之前那種溫和友好的模樣。
“盛小姐這是累了嗎?”
盛夏點頭,“我們也出來好幾個小時了吧,肚子餓了。”
聞言,蕭長風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手表上發出綠色的光,照在他臉上,有點詭異,很快,他放下手腕,十分愧疚的說道。“是我的疏忽,現在確實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不過……我們馬上就傲下一個地點了,盛夏小姐確定不先看一下再回去嗎?”
盛夏搖頭,“來日方長,我不著急的,反正平時也沒什麽事情要做,或者,我們可以先回去,等吃了飯之後再過來也是一樣的。”
蕭長風看著盛夏,停頓了兩三秒。
空氣,十分安靜。
盛夏好似還能聽到不遠處有水聲傳來。
蕭長風還是那副溫和的樣子,他看著盛夏,“盛夏小姐還是去看看吧。”
明明臉上依舊怪著笑,盛夏覺得那是皮笑肉不笑。
心裏,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太特麽恐怖了。
就好像這人帶了一張人皮麵具,隻要一扯掉,隨時會露出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察覺到蕭長風周身的氣息都發生了變化,盛夏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忤逆他的意思。
這些人,有時候是需要順從的。
於是,盛夏揚唇,突然就笑了。
“恩,也好,那就去看看吧。”
聽到這話,蕭長風笑得更加燦爛了,他微微點頭,“盛夏小姐做了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
盛夏臉上笑意不減。
內心卻被蕭長風這話震了一下。
她恍惚產生了一種錯覺。
這人剛剛那話的意思,其實是,“你要是執意選擇出去,我不介意現在就幹掉你。”
盛夏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剛剛冷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怦怦亂跳。
她眨巴了幾下眼睛,定了定神,這才握緊拳頭跟在蕭長風身後,保持著之前的步調,不緊不慢的朝前麵走去。
很快,他們出了這個通道。
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一排排……該怎麽說呢。
應該是水牢、
每個水牢大概隻有一平米那麽寬。
有多深……
盛夏不得而知,反正她往下看的時候,看不到水池底部。
“盛夏小姐好奇這裏有多深?還是好奇這裏是用來幹什麽的?”
“如果蕭隊長願意為我解惑的話。”
這話說的很有技術含量。
看得出來,蕭長風很開心。
見盛夏用這麽文縐縐的方式跟他說話,他也忍不住換了一個腔調,“我的榮幸、”
說著,一手放在小腹上,微微彎腰,做出一個極為紳士的動作。
很快,盛夏就知道了這些水牢的用途。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地牢。
就是陳梓逸說的,用來關押重大犯人的地方。
而此刻,偌大的地牢之中,隻關押著一個人。
盛夏跟隨蕭長風的步伐,一直走到地牢最後一間的位置方才停下。
地牢本不小,隻是阿傑本就是個極為魁梧的人,把他塞在一個一平米寬的地方,就顯得有些小了。
他整個人身子都被泡在水池裏。
隻留下一個腦袋露在水外邊。
光很足。
隻是水有些渾濁。
哦,不,準確來說,是因為裏邊多了太多東西,所以盛夏無法判斷,他到底是蹲著,還是站著。
聽到腳步聲,阿傑猛地抬頭。
一張……麵目全非的臉,瞬間撞入盛夏眼中。
老實說,光是這麽一看,盛夏完全看不出眼前這人是誰。
盛夏認不出阿傑,阿傑卻能一眼認出這個他第一眼就看上的獵物。
若不是她,他現在也不會成這個樣子。
他猛地朝盛夏襲來,盛夏被嚇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好在眼前有厚重的鐵欄杆將人攔住,他身上還掛著鐵鏈,他無法走出,更無法靠近。
盛夏穩定心神,一旁的蕭長風已經上前一步,凶猛的把手中的電擊棒從縫隙中伸進去,對著阿傑的身子就是一陣猛攻。
阿傑的身子在電流的攻擊下不但顫抖,口水嘩嘩從嘴巴裏滴落,臉上傷口裂開的口子更大了,血液也從裏邊不但流出。
盛夏看得有些反胃。
目光盡量淡然的落在蕭長風身上,她看著他把電擊棒收回,看著阿傑的身子軟噠噠的倒在水中,又因為脖子上套了個項圈,不至於腦袋也落在水裏被活活淹死。
就在這時,一條漆黑的蛇順著阿傑的身體爬了上來,之後,爬在他手臂上,纏了一圈,對著阿傑的臉吐著蛇星子。
那一瞬,盛夏覺得自己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根本來不及反應,那蛇突然往前一伸,一口咬在阿傑的耳朵上,瞬間,阿傑耳朵上便多了幾個小洞。
絕望的閉了閉眼。
這特麽都是一群什麽樣子的神經病。
她覺得根本不用等十天,她現在就要陣亡了。
“怎麽樣,盛夏小姐,對剛才的懲罰,您可還算滿意?”
盛夏不想回答這種問題,又覺得這個地方過於危險,她要是跟蕭長風對著幹,肯定沒好處。
說不定這人一爆發,就順手把她丟到其中一個籠子裏了。
一想到那些蛇啊蟲啊的往她身上鑽,時不時還要咬一口,她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噴張。
盛夏真的討厭死了這種感覺,她這個人骨子裏有些好強。
不管做什麽都不喜歡被人落後太多。
更不喜歡處處受製於人。
可,自從來了這地下城之後,這裏隨便出來一個人的武力值都不低。
盛夏本事不小,在上邊也能橫著走。
來到這裏,隻能被吊打。
要是對方是個正直的強者,打敗了她心服口服,說不定還會尊稱對方一句大神。
可偏偏……對方是一群神經病啊。
輸了指不定會被怎麽剝皮抽筋的……
一想到這些人折磨人的方式,盛夏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是誰,犯了什麽錯?”
也不怪盛夏會問出這種問題,眼前的阿傑和她記憶中那個實在相差甚遠。
這話,也隻是為了把剛剛那個問題接過。
蕭長風聞言,突然就笑了。
“盛夏小姐,他是阿傑啊,哦,就是那位在城主府冒犯了您,說要吃了您的那位廚師。”
“所以,這裏就是陳梓逸口中的地牢?”
早該想到的。
除了地牢,還能是什麽地方?
盛夏覺得,她可能是真的經曆太多超出認知的事,大腦已經開始短路,智商也退至三歲小盆友階段。
“對啊,地牢一般不關人,但凡能夠進來的,都是做了大事的人,盛夏小姐,您在我們城主大人心中的位置,真的很不一樣。”
“哦,怎麽個不一樣法?”
盛夏還記得,這人之前還笑嘻嘻的跟她說過,“盛夏小姐,您和我見過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樣。”時的那個表情。
那時候,盛夏還以為……他是個列外。
是她太天真了。
這種地方,怎麽會有簡單的人。
眼下,蕭長風說出來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讓盛夏莫名的帶著一絲審視。
大致,這就是所謂的不信任。
“恩,這麽跟你說吧,我們城主大人,其實是個優雅的紳士,他並不太喜歡打打殺殺,要是我們當中有誰不小心冒犯了城主大人,他大多小懲大誡,根本不會如此動真格。”
至此,盛夏算是明白了。
敢情說半天,她如今帶來的一切困擾,都來源於陳梓逸的偏愛。
蕭長風對自己這種態度,看似恭敬,實際上,盛夏能夠感覺到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排斥。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盛夏總覺得,蕭長風提起陳梓逸時,表情就會變得十分柔和。
在聽到她直接說出陳梓逸的名字時,他的眼神還會不自覺的閃一下。
這……又是因為什麽?
“由此可見,城主大人對您,比對誰都好。”
盛夏輕笑,“照你這麽說來,他確實對我挺好的。”
“城主大人對您好,盛夏小姐不開心嗎?”
於是,盛夏又笑了,“你一定沒有談過戀愛,或者喜歡過一個人吧?”
蕭長風臉色僵了僵,之後微微搖頭,目露尷尬,“沒有。”
盛夏點頭,“這就對了,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是已婚人士,我有自己深愛的人,也有我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所以,不管陳梓逸對我有多好,對我來說,隻是一種困擾和煩惱。”
蕭長風露出了然的神色,不知道為什麽,盛夏覺得這一番話之後,蕭長風對她的敵意好像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