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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人心險惡

  傅景琛點頭,想到之前盛夏喝下的那杯水,他當時就吩咐人送去檢驗了,結果要明天才能出來。


  “讓車子開快點。”


  “是。”


  車子在山路上疾馳。


  大雨依舊不肯停歇,隱約有不罷不休的氣勢。


  途中傅景琛等人遇到了前來支援的同伴,互相打了招呼便各自離開。


  這天晚上,注定不會太平。


  市醫院內,盛夏已經做了全身檢查,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傷口也已經處理過。


  高燒不退。


  整整一夜,傅景琛守在旁邊,寸步不離。


  輸液,物理降溫,各自方法從未間斷。


  好在在天空破曉時,盛夏的體溫終於降了下去,恢複了正常體溫。


  傅景琛坐在床頭,一點困意都沒有。


  身上的汙漬已經完全洗淨。


  露出了盛夏原本的皮膚。


  隻是,原本白皙的肌膚上,如今密密麻麻全是傷口。


  打鬥留下的淤青,刀子劃開的傷口,摔倒下留下的印記……


  各種各樣的傷口,幾乎遍布全身。


  隻是這麽看著,傅景琛就心疼的厲害。


  好在,傅雲山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


  歹徒一行,全部被抓獲。


  審訊工作也會在今天開始。


  另外,為了引出幕後主使,傅雲山等人還埋伏在山頂,等著那個前來交易的人,主動走入他們的天羅地網。


  到底是誰在針對盛夏,很快就會有結論。


  盛夏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全身都疼的厲害,她微微蹙眉,一隻手便已經落到她的頭頂。


  是傅景琛。


  這麽近距離看到傅景琛的俊臉,盛夏有刹那愣神。


  大腦,好似還停留在之前山上經曆的一切。


  哦,原來不是做夢。


  傅景琛真的來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因為醫生之前說過,盛夏大概會醒過來的時間,傅景琛也沒有多驚訝。


  他待在病房裏,目光也時刻注視著盛夏。


  所以她一醒過來他就知道,這很正常。


  額頭上是傅景琛的手心,溫熱的,讓盛夏之前凍了幾個小時的心瞬間就變得溫暖起來。


  “景琛。”


  聲音低啞暗沉,一下子就撞進傅景琛的心。


  他伸手,把盛夏的腦袋拉到懷裏,輕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寶寶。”


  他不說還好,一說,盛夏的眼珠子就忍不住的往下掉。


  不委屈麽?


  委屈!


  不害怕嗎?


  害怕!

  不抱怨麽?


  當然也是抱怨的!


  可是,當看到傅景琛的那一刹那,好像所有的情緒都轉化成矯情。


  說實話,她也很想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瀟灑的拍著胸脯說自己沒事。


  可,她說沒事,就真的沒事嗎?

  中了藥是真的。


  被人綁架是真的。


  不管她之前表現的多淡定,一個人被關在黑漆漆的屋子裏邊是真的。


  提著把匕首在黑夜裏穿梭了六七個小時也是真的。


  第一次動手,第一次打人。


  都是真的。


  她在怎麽強悍,說到底,也隻是一個沒有受到過專業君事培訓的普通老百姓。


  “景琛,我動手,我動手。”


  傅景琛輕輕拍著盛夏的背,盛夏一個人從那個地方逃出來,還打傷了四個人的事情已經傳回。


  傅景琛想到傅雲山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的時候,傅雲山自己都是錯愕的,“兩個男人脖頸受傷,被長時間捆綁,一人多處受傷,最主要的是大腿上捱了兩東西。另外一人,身中兩東西,頸部受傷……”


  他們,是震撼的。


  不止傅景琛,連傅雲山都是如此。


  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竟在那種情況下,做出了如此多的壯舉。


  傅雲山說,“我真驕傲,我的兒媳婦這麽厲害。”因為他很清楚,虎口脫險,周旋,逃出生天,勇敢反抗這些詞,雖然說這簡單,做起賴難上加難。


  稍不小心,就會沒命。


  別說盛夏這個小姑娘了,就是那裏裏邊出來的人,也不一定有這個本事。


  所以,傅雲山在感覺後怕的同時,也覺得無比自豪。


  傅景琛知道後,深深的看著熟睡著的盛夏。


  她身體內的成分已經檢測出來,是深度沉睡劑、


  那樣的強大的藥力弄在人身上,他家寶寶還能逃出來……


  可想而知,得有多強大的意誌力?


  與傅雲山的自豪不同,傅景琛隻覺得無比害怕。


  此刻,再一次聽到盛夏說她動手的話,傅景琛便不自覺抱緊了盛夏。


  “沒事的寶寶,你屬於正當防衛,而且,要不是你,我們也沒有那麽快就抓住這個強大的犯罪集團,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盛夏遠沒有如之前跟那歹徒說話時的自信。


  什麽她後台多強大,殺個人不算什麽這樣的話。


  也隻是用來嚇唬嚇唬人罷了。


  人命啊。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


  她怎麽可能在動手之後還無動於衷?


  正是因為太過害怕,她才會陷入深度夢魘之中。


  感冒自然還是感冒了的。


  最主要的是,接連的噩夢嚇得她高燒不退。


  她夢到,觸手可及的地方,全都是鮮紅色的血液。


  她夢到血流成河。


  “真,真的沒事?”


  傅景琛依舊拍著她的背,“放心吧,真的沒事,那些人,罪有應得,我的寶寶,是懲惡揚善呢。”


  盛夏被傅景琛這麽一逗,心情稍微放鬆了點兒。


  “景琛,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都害怕。”


  傅景琛又何嚐不是,“是我的疏忽,下次不會了。”


  盛夏搖頭,她雖然害怕,雖然也有那麽一瞬間埋怨過傅景琛怎麽不早點找到自己,但她不是不懂事的姑娘。


  “你又不是神,怎麽可能料事如神?誰能想到,那些人居然會混進婚紗店,而且換了我的水?”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並不能打消傅景琛心裏的愧疚。


  盛夏也知道傅景琛的性子。


  他才剛回來沒多久自己就遇到這種事,他心裏一定很自責。


  於是,盛夏轉移話題,“有結果了嗎?知道是誰了?”


  傅景琛搖頭,“結果可能要下午才能知道,不過……婚紗店的人我已經審了一遍,他們沒什麽問題,複雜招待你的那個員工是收了錢給他們準備了兩套工作服,且在他們進去之後暫時離開一小會兒,用她的話來說,是那兩個人太想見見傳說中的女強人了,那店員以為是粉絲,也是因為一時財迷心竅就答應了。”


  “怎麽處理的?”


  “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結果已經造成,該是她承擔的,就必須要承擔。”


  話已至此,盛夏也就不再多問。


  說同情那個店員麽?


  並沒有。


  那家婚紗店是口碑一流的,對員工素質要求很高。


  要是員工因為自己心裏的那一點點私心就做出違背原則,違背公司規定的事情來,那說明,她根本就不適合那份工作。


  但……“就算有了員工製服,他們是生麵孔,應該也不容易進去才是。”


  “婚紗店的通風口壞了,因為不是什麽大事兒,就一直沒有修,那位員工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那些人,那些人事先就從通風口進去,一早便埋伏好的。”


  盛夏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人心險惡。


  本來以為自己很安全,誰知道,危險就在自己身邊,還如此防不勝防。


  “審訊結果出來之後,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傅景琛點頭,“好。”


  盛夏捏著小拳頭,憤然道,“不管那些人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不管用什麽辦法,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看著她情緒又起來了,傅景琛急忙安慰,“有我們在,絕對不會讓你白受委屈,我答應你,不管是誰,我都會讓她後悔來這世間走一遭。”


  盛夏點頭,這才好受點。


  “爸媽也來了,算算時間,應該快要到了。”


  聽到盛安達和季慧茹,盛夏又有些著急了,爸媽都是商人,一輩子也沒經曆過這麽恐怖的事情,要是知道她被綁架,會被嚇死的吧?


  “寶寶,我知道你再想什麽,但……這件事情,我們瞞不住,早晚都會知道的。”


  盛夏這麽一想,覺得也是。


  整個人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放開傅景琛坐在床上,無精打采的樣子。


  傅景琛微微一笑,“寶寶,不餓麽?”


  傅景琛這麽一說,盛夏就覺得很餓很餓很餓。


  但是吧,更覺得委屈。


  “昨天早上我就隻吃了兩口小籠包。”


  傅景琛點頭,“我知道。”


  “然後到現在為止,整整二十四小時過去了,我連口水都沒喝。”


  “我們沒有接吻,你哪來的口水可以喝!”


  盛夏:……


  她真的好可憐啊。


  為什麽她都這麽可憐了,傅景琛還要揶揄她。


  好氣。


  好難過。


  想一輩子……哦,不,想一分鍾不理他。


  傅景琛湊近盛夏,在她的小嘴上親了一下,在盛夏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又退了回去,“好了,現在你已經喝了口水了。”


  盛夏怒視著傅景琛,隻覺得心裏的暴躁脾氣就要壓抑不住了。


  然,這一次,傅景琛依舊沒有給她發泄的機會。


  因為……


  這人退回去之後,就在盛夏懷疑他是不是跟她沒有默契並且變得不理解她之時。


  傅景琛已經走到另外一邊,慢條斯理的打開了一個保溫盒。


  什錦蔬菜粥。


  到底已經一天多沒吃東西,盛夏現在聞到什麽都覺得好吃。


  傅景琛舀了一碗端到盛夏麵前,小口小口喂給盛夏吃。


  弄得盛夏整個人都覺得心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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