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怪異的夢
秦櫻雪這會兒被禁足在絲鷺殿,半個字都未曾說過。
她心中在流血,想著聖上的恩寵也不過如此,到最後,她還是成了權力鬥爭的犧牲品。她本想著只要她真心的愛著聖上,像大地一樣寬容待他,他給什麼,她就受著,他不給什麼,她也決不強求,可是到頭來,還是只等到了這樣一天。
楚曜見秦陸沒有收手的意思,也就暫緩了將秦陸產業一鍋端的命令,畢竟大禹都城的老百姓都何其無辜。他知道以那磯硫的陰狠心性,若他此次不放過他們,他磯硫是決計不會收手的。
已經到了投毒的第二日了,城中的百姓大部分都有了中毒的徵兆,口唇烏紫,手腳麻痹。楚曜趕緊給秦陸發了信,信很簡短,只有五字,曰:「兵已撤,解藥。」
這夜,秦陸步履艱難的來到磯硫的煉毒室,「先生,不知您的解藥煉出來沒有?城中的百姓都以為得了瘟疫,好多人都在收拾東西逃命。」
「解藥么?看!」磯硫捧起一隻血紅的鴿子,道:「早已備下了。」
「這是……解藥?」秦陸不解的看著磯硫。
磯硫哈哈大笑起來,黑色斗篷的帽檐都被笑的一顫一顫的。
他轉身緩步行至屋子后牆旁,將鴿子放回掛在那后牆上的小籠中。秦陸這才看見那籠中還有好幾隻這樣的血紅鴿子。
磯硫關好鳥籠,轉頭望了秦陸一眼,解釋道:「丞相,明日您差幾個神箭手帶著這幾隻鴿子出發。那楚曜定然想趁我投擲完解藥后將我擊殺,明日那廣興河沿線必然危機四伏。他楚曜無情,我可不能無義啊!答應了您不傷害老百姓的性命的,我自然是要遵守的。可惜啊!這次沒把那劉洢璕引出來……您讓那神箭手在離河邊一定距離的地方放飛這些鴿子,再待它們飛到廣興河上空時,遠遠的將它們箭殺,它們的血流進河裡,那毒自然就解了。」
磯硫說罷轉身埋頭伺候他一個黑色陶罐中的肉蛆去了。秦陸得了解毒之法也鬆了一口氣。
第二日,秦陸早早的安排了神箭手按磯硫之法投下了解毒藥,自己和磯硫則是坐在書房當中等消息。
傍晚,歸來的人將一天的事詳盡的彙報給了秦陸,秦陸在聽得了下人的報告后,臉上一掃這幾天的陰霾。
「哈哈哈!磯硫先生果然是神算啊!一切都如先生所料,分毫不差。那楚曜果然埋伏了大量人馬。幸得先生神策,先生的性命就是我秦陸的性命啊!若先生性命堪憂,我秦陸哪裡還能苟活於世呢?」
磯硫默然坐在角落的小凳上,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秦陸繼續笑道:「而且與先生所說一樣,他楚曜果然不敢動我的女兒!哈哈哈!如今我的危機也解除了。也該是時候給點顏色給他那小子嘗嘗了!」
磯硫緩緩的站起身,暗黑的袍子流了一地。
他嘶啞著聲音說:「呵呵,丞相不如先給我個劉洢璕的消息用來投桃報李如何?」
「先生放心,我這就派人去打探!那楚曜身邊的人啊,一個個都嘴緊得很。還請先生多等待幾日。」秦陸面帶笑顏客氣的說。
磯硫低下頭,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只見他緩緩走向書房後面的暗門,漸漸隱入黑暗中。
與此同時,楚曜在承乾殿拍案而起。
與此同時,劉洢璕在長吉洞第一次感受到了胎動。她拉著虛名和冷無痕驚訝的手腳亂舞,說在肚子里感覺到了蝴蝶振翅般的柔軟觸感。而那兩人僅僅是冷眼看著她並且捉住她的手腳防止她摔倒。
當晚,喝過解藥河水的老百姓們中毒的癥狀很快就消失了,但仍然有少數沒來得及喝解藥的人在各種場所吐血斃命。但這對各方勢力來說,都已是盡了最大的力。
而秦陸終於在這個晚上,睡了個好覺。
他做了個古怪的夢。
夢中,一隻碩大的黃鼠狼拄著一根圓木棍,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跟前,滿眼哀怨的看著他。
咳嗽了幾聲后,說道:「秦丞相,你可知你的毒河水毒死了我一家四口。秦丞相,你可知你的毒河水毒死了多少魚蝦鷸蚌。秦丞相,你可知這毒能讓人頂三天卻只能讓我們多看見一個太陽。」
秦陸在夢中嚇得冷汗直甩,飛快的擺手,道:「黃大仙黃大仙,不是我啊,是磯硫那個狠心的人啊,我並不知道會有如此惡劣的後果的啊!還望大仙放過我吧!」
黃鼠狼舉起木棍對著秦陸的頭就是一記猛棍,口中大喊著:「難道不是你同意的嗎?你害死我的家人!你還我命來!我要日日啃咬你,夜夜來敲打你!還要叫那些被你害死的活物們都來找你!」
黃鼠狼一邊說一邊打,索性丟了木棍,撲到秦陸身上就開始啃咬起來。
夢裡的秦陸想跑卻跑不動,想喊也喊不出,手腳不停的推踢那黃鼠狼,卻看見有更多的黃鼠狼,還有許許多多鳥獸蟲魚,還有人都來找他索命。所有的活物一起朝他撲過來,秦陸動彈不得,只有眼睜睜看著它們撕咬他的肉,啃食他的骨!
「啊!」秦陸在絕望中大喊了一聲,才從劇痛的夢中驚醒。
他被嚇得不輕,冷汗淋淋。
「來人來人!」他叫來侍從,各處檢查,屋子裡並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快去叫磯硫來!我倒要問問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秦陸裹著被子大聲的吩咐侍從。
侍從忙奔出去請磯硫,可磯硫的房間和煉毒室里以及暗室中皆未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