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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作繭自縛

  「你打算通知楚曜嗎?」冷無痕不知何時走近到她身邊,那清越的聲音猶如在她的耳邊迴響。


  劉洢璕嚇了一跳,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起來。她突然覺得這個聲音無比的耳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裡聽到過。


  容不得她細想,因為冷無痕一直站在極近的位置緊緊盯著她的臉,等著她的回答。


  劉洢璕突然打了個哈欠,毫不避諱的在冷無痕面前張開了血盆大口。冷無痕仍然面無表情,冷冰冰的彷彿能把周邊幾公里內的動植物全都凍死。


  「你怎麼走路沒有一點聲音?」劉洢璕迴避他的問題,跟他打起了哈哈,「不過說實在的,如今能這樣嚇到我的也只有你冷無痕了。」


  劉洢璕在冷無痕跟前站得筆直,雙手在身體兩側擺動,活像一隻高瘦的帝王企鵝。她舒展開眉,眼角彎彎,咧開嘴,天真純潔毫無心機的朝冷無痕嫣然一笑。


  冷無痕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雙眼仍然透露一股冷意。他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我以為,你本事那麼大,自然是能感知到我的。」


  劉洢璕停止了擺動,詫異的歪著頭,問: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比我更厲害呢?所以我才感知不到你。」


  冷無痕淡然的站在那裡,似乎全身的白衣都在散發光暈。他聽見劉洢璕的話難得的露出一絲絲笑,卻又很快的被他壓了下去。


  他裝作沒有聽見剛才那句話一樣,依舊神情冷淡的說,「我適才問你話呢,不要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哦。」冷無痕的每一個神情都被劉洢璕看在眼裡,她心裡覺得好笑極了。


  她有些奇怪,笑問道:

  「為何要通知楚曜啊!」


  「他是孩子的父親。」冷無痕依舊冰冷如霜。


  「那又如何?」劉洢璕戲謔的笑起來,那如水如電的杏眼一彎,便又是一幅傾城畫卷。


  冷無痕緊盯著她的眼睛,彷彿從那裡面照見了自己在宇宙九億劫的時間裡所經歷過的古老悠遠的一切。而這一切的過程都與她有關,卻結局都與她無關。


  劉洢璕轉過身,在窗前的梨花木琉青的凳子上坐下,一副十足悠閑慵懶的表情,接著說,「昔日情,已不再。又為何要因著孩兒委曲求全?」


  「昔日情,已不再?」冷無痕別過臉不再看她,而是抬起頭望向窗外,「我看不見得。你不是一個心性易改的人。」


  劉洢璕垂頭,微笑默然。


  冷無痕見劉洢璕不再說話,便知她心中主意已定。


  他施施然走到窗戶跟前,將一絲窗戶的縫隙關了個嚴實,也不看她,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對她說:「既然如此,這件事我們三人知道即可,省得有人來煩你,或有人來害你。那你就在這長吉洞安心養胎,有什麼需要都可以找虛名和我說。」


  冷無痕邊說邊朝門邊優雅走去。


  劉洢璕看著他的離開的背影,頓時覺得一股子心酸湧上心頭,卻又說不出原因。她在那一瞬間,心裡非常非常的不想他離去。


  「我需要你!」劉洢璕本只想順著冷無痕的話開個玩笑,卻不知為何蹦出這樣一句話。又不好怎麼解釋,擔心越描越黑,當場臉紅,尷尬在那裡。


  冷無痕則毫無尷尬的表現,他轉過身又走回來,反而開始逗她:「別告訴我,你的昔日情已不再,是因為我?」


  劉洢璕臊得一臉通紅,已分不清什麼邏輯了,索性只依著自己的心說出了心聲。


  「我就是……你在身邊,我就覺得安心,覺得心情舒暢。我也不知為何。咱倆實在是不熟……」她支支吾吾的說。


  「不熟?」冷無痕壓下嘴角的笑意,卻藏不住眼神里流露出的欣喜,「誰說咱倆不熟?你和我,太熟了。只差沒……」他邊說邊欺身上前。


  劉洢璕極速的反應過來,身子迅速往後撤。雖身子躲過了他,心靈卻被狠狠的震了一下。


  因她已然能感覺到他鼻子里呼出的清竹耀菊的氣息。那種熟悉的感覺瞬間又包圍了她。究竟是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他,聽過他,抱過他?為何氣息如此熟悉??

  冷無痕見她呆愣著沒反應,便也發現自己逾越了規矩,便一語不發,撤身而退,退出了房。


  ——


  大禹國的皇宮,群樓宇,群古建築,紅牆綠瓦,甚是迷人。


  雖是冬日,剛下過一場雨。但雨後的太陽給人們以清新瑰麗之感,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泥土的味道反而更加好聞了。


  楚曜的身體已調養了幾日,已然大好。


  這會子正在宣儀殿和明渠,四俠,和一眾我方朝臣一起研究秦陸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劉洢璕被虛名真人帶走了,雖然每個人的心中都對她有些多多少少的牽挂和擔憂,卻又全都對她的事情緘口不提。


  「秦陸手下的那個善於用毒的磯琉,你們誰見過?」楚曜坐在主位,眉頭緊皺。


  大家都面面相覷。明渠沉聲道:「這磯琉,只聽說過,卻從未見過,只知道他日日穿著一件黑斗篷,只露出眼睛和一雙枯瘦嶙峋的手。」


  楚曜雙目瞪大,將手中的一份暗報撕得粉碎,「磯琉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已在廣興河中投毒!」


  「什麼?怎麼可能?那廣興河可是整個禹都老百姓活命的河啊!大家都吃那河裡的水呢!他磯琉自己難道不喝水嗎?」明渠義憤填膺。


  「秦陸應是察覺了我們的部署。這麼多年了,朕表面上對他毫無辦法,實際上卻是暗暗摸清了他的底細,暻一暻二等好幾個暻衛里的翹楚都被派去做了秦陸的黑線,他有哪些產業,掌握哪些東西,這兩年才差不多摸清楚。此次,朕本想將他一舉擊潰,誰知他那個磯琉卻是個陰毒角色。竟然用出這招。」


  「誰知那磯琉是否真有此本事呢?況且若他真已投毒,咱們是不是可以研製解藥呢?」瞿四俠說。


  「磯琉說他投的是他秘制的七毒散,只有他有解藥,若我們此次能相安無事,他便在二日後往廣興河中投入解藥,若是我們一意孤行,那麼全城的老百姓只要喝過水的人,都將在三日後毒發斃命。」楚曜搖了搖頭。


  瞿四俠猛的錘打身邊的木椅,「這個磯琉。未免太過陰毒!竟拿全城老百姓的性命相威脅!」


  「今日叫你們來,就是商量一下,你們看。該如何?可有良策?」楚曜抬起頭,看著他們。


  「咱們去暗殺了那磯琉,取了解藥。」明渠說。


  「磯琉絕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到解藥。就憑他如此陰毒的手段,是絕對不會讓咱們輕易得逞的。」楚曜輕嘆一口氣,想到若是劉洢璕此刻在這的話,一定有法子的,憑她那詭異的功夫,又有誰能難得到她?她只消穿越回去在磯琉投毒之時把他殺了,便大功告成一了百了了。可惜,現在尋她已是來不及。


  楚曜思來想去,覺得只有從秦櫻雪身上下手最為快捷。


  「明渠,你馬上帶著禁軍把秦櫻雪的絲鷺殿圍起來!就這一個法子,可試上一試了。」


  明渠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趕緊領命去了。


  相府。


  秦陸急匆匆的衝進磯琉的煉藥房,「先生!大事不好了,先生!您可不能投毒了!」


  「何事,能讓丞相大人驚慌至此?」磯琉枯瘦的手正在精小的天平上稱重藥物,眼都沒抬一下。


  「先生,宮裡的眼線傳出消息,那楚曜已經拘了我女兒,想來定是想以此來要挾老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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