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半截人
我和大春想都沒想,直接向後退,不過心中倒是沒有太過驚慌。
這個陷阱主要針對的應該是這個紙人,要不然出現的就不是趙朋的聲音,那個苯教法王也早就應該出現在我們身後了。
「喵!」
這隻貓嬰壓著嗓子叫了一聲后,弓起了身子,露出了一口森寒的牙齒,那張嬰兒臉因為猙獰已經變了形。
特別是那雙眼睛,那裡面滿是渴望,它把我們當做食物,如果不是忌憚著什麼,恐怕已經衝上來撕咬我們了。
我和大春將石榴姐護在中間,緩緩的向後退著,地下室的門雖然開了,但是裡面沒開燈,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趙朋說了一句話后便再也沒有開口,還有老四,他也沒有出現,這種情況越發讓我覺得,他們在虛張聲勢。
退到門口的時候,地下室的門還是虛開著,趙朋依舊沒有出現,那隻貓嬰始終守在門口,沒有追擊。
外面,除了最開始時候的一聲痛呼,便再也沒有傳出過聲音,這種狀況讓我和大春難以判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拼了!」
我和大春對視了一眼,同時蹦出了一個詞,這次要是退了,下次恐怕就沒有機會了,三天後到底是什麼情況,誰也說不清楚。
「我開路,你斷後!」大春嘿然一笑,眼睛縮了縮,握著劍直接沖了上去。
「喵!」
貓嬰尖叫了一聲,兩隻后爪一撐地,猛地躍了起來,我的五雷符也在同時丟了出去。
一道電光一閃而逝,擊打在了貓嬰的身體上,它的身體一滯,大春的鐵劍也到了,橫斬在了它的身體上,發出了砰的一聲,直接將它斬飛了。
大春兩步就跟了上去,對著貓嬰的腦袋一劍斬了下去,貓嬰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嬰兒般的哭鳴聲,腦袋便被拍碎了。
我鬆了一口氣,五雷符對於所有的陰物都有克製作用,可惜就是製作太難了,不但對於硃砂有要求,對於符紙的要求也很嚴格。
即便是材料滿足了,以我現在的能力,一天也最多能畫五張五雷符。
這次如此輕易的將這隻貓嬰斬下,一是我和大春的配合,二是出其不意。
拍碎了貓嬰的腦袋,大春也沒放鬆,而是橫劍對著貓嬰的嘴巴插了進去,徹底將它的腦袋絞碎。
「趙朋!」
處理了貓嬰,前面再無阻礙,我對著地下室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只有迴音。
我仔細聽了聽,這情況不對,裡面很可能沒人。
「中計了!」
這次我是真有點急了,趙朋在這裡擺了一個空城計,她說的沒錯,我們確實中計了。
推開地下室的門,打開門口的燈,房間里空無一人,只有床上有一灘暗紅色的鮮血。
房間最里側有一個小門,我和大春衝過去兩腳踹開了,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條走廊,走廊兩側各有三間牢房,通體都是用水泥和紅磚壘建起來的,沒有任何的裝飾。
我遲疑了一下,邁下了三級水泥台階,走入了長廊。
六間牢房,鑲嵌的都是厚重的鐵門,鐵門上面有一個小窗口,正好可以觀望牢房裡面的情況。
走到第一間牢房前,我腦子裡下意識的回想起了曾經的遭遇,劃開了鐵門上面的小窗口,向著裡面望去。
裡面沒有犯人,只有一張鐵床和一些刑具,鐵床和刑具上面還可以看到乾涸的鮮血。
裡面什麼都沒有,我下意識的送了一口氣,大春在我的右側,同時劃開了一扇小窗,裡面的情況和我相同。
連續看了兩間牢房,裡面的情況大同小異,基本上都是鐵床和沾著血的刑具。
「艹!」
走到最後一件牢房前時,大春率先劃開了右側牢房的小窗,一股霉味沖了出來,大春也跟著罵了一句,我也在同時劃開了最後一間牢房的小窗,一股血腥味沖面而來。
房間裡面,五個光著身子的女人被倒吊而起,她們的喉嚨全部被割破,鮮血還在向下流,一隻大木桶正好放置在她們身下,接著汩汩流下的鮮血。
這五個女人都很年輕,她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死亡。
除了血腥味,裡面還散發出一種奇怪的香味,地面上還有幾個血腳印,腳印從裡面一路延伸,到了牢門口才消失不見。
「你那頭是什麼?」我沉默了片刻轉身問道。
「人皮!」大春咬著牙說道。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湊過去看了看,裡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張張或乾涸,或濕潤,或腐爛的人皮,各種氣味混雜在一起,熏得人想吐。
「追!」
我咬著牙吐出了一個字,不管是誰幹的,我都不會放過他。
走廊盡頭依舊是一扇鐵門,可能是走的太匆忙的原因,門沒有鎖,從這裡穿出去后,出口正好是在房子背面的一個小花園裡。
出來后,地面上還有一些乾涸的黑紅色鮮血,我仔細聞了聞,這味道很奇怪,既有鮮血的腥味,也有那股熟悉的熏香味,還有一股臭味。
大春蹲下來捻了捻,又順著味道聞了聞,微微搖了搖頭,道:「走了有一會了,前面也沒有留下什麼痕迹,我們晚了!」
「媽的!」我恨恨的揮了一下拳,真他媽的日了狗了,這都讓他們跑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個苯教法王確實受傷了,看樣子還傷的不輕。
「那個安先生呢,不會死了吧?」石榴姐也有些可惜,疑惑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只聽那個慘叫聲,也能知道,那個安先生即便是活著,下場恐怕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那個安先生恐怕是夠嗆了!」
大春也接過了話頭,說那張符紙紮成的小人裡面的東西有八成可能是他的本命蠱,即便不是本命蠱,也是副蠱,就那麼被拍碎了,肯定是受了重傷。
而且從那聲慘叫來判斷,老四很有可能去抓他了。
「現在怎麼辦?」石榴姐皺著眉頭問道。
「回去!」
我皺著眉頭說道,那個符紙紮成的小人還在,雖然裡面的蠱蟲碎成了一灘水,但是這麼短的時間,應該還可以用。
重新回到地下室,那隻貓嬰的屍體已經完全腐爛,原本的嬰兒臉也恢復成了貓臉。
在它的旁邊,那張符紙塌在那裡,醬綠色的液體已經接近乾涸。
我摸出一張符紙,小心的將整個小人收起,重新紮好,有滴上了一滴鮮血,繫上紅繩,喊了一聲:「拙!」
這一聲喊出,小人顫動了一下,掙扎著站了起來,我和大春對視了一眼,有門,這個樣子只能說明,那個安先生還沒死,這是一個副蠱。
按照小人的指示,我們出門上車,迅速的向著南郊的方向的方向駛去。
「這個方向不會是官家墳吧?」
出了城,路越來越偏,也越來越熟悉,一個地名在我的腦子裡冒了出來。
「還真是官家墳!」
又過了十分鐘,我已經可以確定了,這就是向著官家墳來的。
官家墳就是一座墳山,這裡不通車,將車停在山邊,我們三個按照小人的指示,繼續向上走。
「呵呵!」
走到一半,安先生那陰陽怪氣的笑聲傳來,笑聲雖然難聽,但是聽得出,他受的傷沒有那麼重。
「你的老四是我的蠱奴,拜了一個苯教的法王就以為能夠脫離我的控制,你也太天真了?」
安先生尖細的聲音響起,說不出的得意。
「我明明記得砍下了你的腦袋,你怎麼可能還活著?」趙朋詫異的聲音隨即響起。
「因為死的那個安先生是半截人!」
安先生帶著恨意的聲音響起,我則是看向了身側的大春,問了問他,什麼是半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