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以假亂真的贗品
A市東城區古董文玩街。
這兒是整個A市最大的古玩市場,擺地攤的,開店麵的,幹淨的不幹淨的交易和三教九流的人,什麽都有。
許初穿過鬧哄哄的地攤兒,進了七拐八繞的巷子,最後到了古玩市場裏東南角一家地處偏僻的古董店裏。
“老大!”
言祁早早就在這兒等著了,一見到許初立馬畢恭畢敬的。
他現在算是戴罪在身,可不敢再惹許初生氣。
“莫師傅呢?”
“在裏麵等您呢,剛剛還問我你什麽時候到。”
許初無暇跟言祁多話,徑直進了裏屋。
屋子裏茶香四溢,暗色調的光線,打在展櫃的各色古玩上,折射出曆史破碎的光。
“莫師傅。”
太師椅上,老人戴著高精密的眼鏡,下巴留著一把山羊胡子,年逾半百,精神頭卻好得很,聚精會神的鼓搗著麵前的一方汝窯瓷器。
許初的到來並未影響到老人,他仿佛沒聽見許初說話似的,鑷子捏著專業修複的膠水仔細的塗抹在裂縫的接口處。
言祁想說什麽,被許初攔住了。
許初默默的坐了下來,把茶倒好,等著莫師父忙完他自己的事情。
足足過去了半個小時有餘,工作台後麵才傳來一道沉沉的呼氣聲,老人小心翼翼的放下了修複的工具,擦了擦手,勉強露出幾分滿意神色。
“這套瓷器會是今年拍賣會的巔峰水準。”
“去年您修複的那套,也是這麽說的。”許初提醒道,“隻要有您出手,哪套不是巔峰水準?”
“別給我戴高帽了。”
莫師傅終於注意到了許初,擦了擦手從工作台後麵走了出來,“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做好了,跟我來吧。”
許初和言祁跟著莫師父去了倉庫。
一麵暗紅色的屏風靜靜地佇立在牆角,就像許初第一次在溫家老宅溫老爺子的書房密室裏見到的一樣。
窗外的光線從頂上打下來,正麵屏風都透著著頂級紅玉髓的光,熠熠生輝。
“這就是八扇屏啊。”
言祁驚呼了出來,“這也太好看了,難怪市場上能有人願意出到上億的價格來買,這還隻是個贗品都這麽好看,正牌的還得了?”
一旁的莫師傅哼了一聲,“正牌的又如何?正放在一起,你也未必分辨的出來。”
言祁被懟了,卻一臉訕訕,不敢回嘴。
莫師傅是圈內有名的‘手藝人’,這要是生在古代,那就是魯班之流,妥妥的能工巧匠,現在市麵上所有值錢的股東,他全都能複刻出來,讓人難辨真假。
有幾年拍賣會上賣出去的那些古董,私下早就被掉了包,莫師傅收了各色各樣的委托,送去一個以假亂真的贗品。
一旁的許初摸著屏風的邊緣查看。
如果不是心裏有數的話,她也根本分辨不出來這麵屏風是莫師傅複刻的贗品,是即將用來掉換掉溫家那扇屏風的替代品。
莫師傅說,“都按照你的要求做的,你給的時間太短了,還存在部分的瑕疵需要時間來打磨,但是一般人輕易看不出區別來,時間放的越久越看不出來。”
“您做的東西,從來沒人能看的出真假,不用過謙,謝謝您幫忙。”
“客氣了,我隻是收錢辦事而已。”
莫師傅摘了手套,淡定道,“這次的價格,得比你原先跟我提的多百分之二十。”
許初微微一怔。
一旁的言祁直接驚呼出聲了,“百分之二十?這也太多了吧,您怎麽不去搶啊?我們可都是老朋友了”
“其他人都是百分三十。”
莫師傅說話向來直截了當,要錢就要錢,也不扭捏,這也是許初喜歡和莫師傅合作的原因之一。
言祁還想討價還價,許初已經一口答應下來,“今天下午錢就會到賬,還是要謝謝你,莫師傅。”
“不必客氣,東西你怎麽拿走?”
“明天上午會有人過來拿。”
許初若有所思。
溫家老爺子應該會很喜歡這份生日壽禮吧。
從古董行出來,言祁一直跟在許初身邊,“老大,明天早上我就帶人來把這屏風搬走,這次的任務絕對完美完成。”
“不用你來,讓玫瑰過來。”
許初的一句話宛如一盆涼水,給言祁澆了個透心涼。
言祁十分慌亂,“老大,為什麽讓玫瑰來啊,這事兒不是一開始就是我在辦麽,溫家老宅的布局我都一清二楚,計劃也都備好了,就等著溫老爺子壽宴呢。”
“你不是傷還沒好麽?再休息一段時間吧。”
“我好了!”
要不是路上人多,言祁恨不得給許初展示一下自己優秀的身體機能。
自打他從F州被救回來之後,就一直在盤算著怎麽將功折罪,八扇屏可是他現在最近在眼前的好機會了。
“還是讓玫瑰去做,讓她帶上小何,兩個人需要配合磨礪。”
許初的話已經不容更改。
言祁隻能老老實實,把剩下的話給咽了回去。
“你先回去吧,任務的事情我會另外通知玫瑰,你不用管了。”
“老大,你不跟我去郊區看看念念麽?”
“不了,今天我還有點事要辦。”
許初今天沒時間去看許念,她還得去趟A市情報局分部,還有醫院,也不知道程子均現在怎麽樣了。
跟言祁分開後,許初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程子均的腿部中彈,現在還在醫院住院觀察。
許初提著一籃子水果,在外麵敲門。
“說了我不見,誰也不想見,別來煩我!”
病房裏傳來暴躁的聲音。
許初皺眉,直接推開了門,“幹什麽呢,誰煩你了?”
“師父!”程子均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師父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沒多久。”
許初看著程子均那包紮著石膏的腿,“醫生怎麽說?”
“休養幾天就好了,不打緊,師父,你來找我是要談我退出情報局,不要再跟著你的事情麽?”
“怎麽?你不想跟著我了?”
“當然想,”程子均飛快的應了聲,而下一秒便又十分沮喪起來,“可是在京都的時候,我答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