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千手前篇（下）
千手是在中年時期和雪家第一次見麵的。
當時的雪家無處可去，正在故地重遊。
而恰巧千手的研究所也在招人。
雪家自己有科學家的底子，便前去應聘。
兩人在應聘時見麵。
兒子一聞便嗅到了氣味認出了母親，可母親卻未曾認出兒子，甚至早就將其遺忘。
而最後的結果也很顯然。
雪家被錄取了。
又為了把對方留下，雪家又很快被提拔成了魔研所的負責人之一。
待遇豐厚。
——
和向父親的攤牌不同。
千手並沒有直接向雪家坦白身份。
倒不是他看開了。
而是他眼中的雪家活潑好動，天真陽光。
怎麽看都像是陽光下的幸福之人。
對方看上去活得很好。
而這麽多年過去，想必也早已把自己遺忘。
自己若是在這個時候多嘴選擇和對方相認。
等於是打擾了對方這份和平的美好。
更別說，當時在研究所雪家還和其他女孩討論帥哥等話題。
想必是情竇再開，想要開始一段新生活吧。
為了對方的幸福考慮。
千手選擇了閉嘴，沒有去打擾對方的平靜。
可表麵雖不幹預，但心裏卻又隱隱約約的期待著。
期待著對方能聞到自己的氣味。
意識到兩人的氣味很相似，然後再聯想到血緣關係。
但結果總是讓人遺憾的。
和那心大的父親一樣。
母親在這方麵的遲鈍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千手隻覺得苦澀無奈。
——
後來，千手老了，到了即將老死的年紀。
魔王見情況不妙，勸千手喝下自己的藥，隻要喝了那種藥，便能夠長生不老。
但千手不肯，因為那藥會改變一個人的身體結構。
當然，這些都是小事。
問題在於那藥會改變千手的自身“氣味”。
而這毫無疑問是千手絕對不能容忍的。
即便到死去的那一刻，他依然期待著自己的父母嗅到氣味後認出自己。
隻要他還抱有這種奢望和期待。
那種藥他便永遠不會服下。
所以，最終千手隻能改造自己的身體。
在最大程度保持擁有氣味的同時。
用冰冷而複雜的手段，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改造人。
——
雪家在魔研所待了很多年。
但最終因為米修的事情跑路了。
蛇憶後來在調查白國的時候發現了雪家。
按照規矩，像這種知道魔研所很多情報的在逃人員千手是不可能放過的。
可雪家是自己的母親。
因此，當蛇憶詢問自己該如何處理的時候。
他隻是故作平靜的來了句：
“不必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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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森林遭到新魔軍攻擊的時候。
失去很多孩子的千手幾乎已到了一種癲狂的狀態。
他沒有從父母那裏得到一點關愛，因此便將所有的寄托全放在了自己的孩子們身上。
看著孩子們的慘死，讓這位老人的情緒怒火著燒。
打算用自爆的方式和這幫家夥同歸於盡。
然而，卻又在森林大火的照耀下看到雪家之後。
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那般，隻剩下失神和無盡的苦澀。
“是嗎，原來是你要殺了我嗎……”
望著與新魔軍在一起的母親。
千手的心裏得出了這一結論。
他苦笑，笑的十分苦澀。
—
是這樣嗎？
原來自己的存在在不知何時妨礙了母親……
母親加入了新魔軍，那麽，她想在新魔軍內有所上升，就必須建功立業。
既然如此，作為兒子，選擇在最後的時刻把命還給對方，給對方鋪路，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吧？
在這樣的思緒中。
膨脹的怪物巨嬰正在慢慢消失。
而就在消失的最後一刻。
一生未曾和母親相認的孩子總算可以放聲大喊：
“媽媽！！！！！”
緊接著，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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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死了。
新魔軍迎來了艱難的勝利。
盡管死傷慘重，七個正式幹部死了三個，同行的士兵部下也死了一大堆。
但好在最後贏了。
沒人知道最終的爆炸為何中止。
新魔軍隻是在回過神之後沉浸於四天王之一隕落的狂歡中。
新魔軍樂瘋了。
而見對方這麽開心的白九，也就很心安理得的把鎧甲給私吞了。
那之後，新魔軍的人開始打掃戰場，確定戰利品。
“鎧甲呢？找著了嗎？”
次狐問打掃戰場的士兵，平時被欠錢的表情難得露出笑臉。
“沒有。”
士兵搖頭，而後繼續忙碌。
這時，白九從旁邊路過，道：
“想必是被千手的部下一同帶走了吧，那邊我也找過了，沒有發現。”
若是在平時，次狐肯定是不接受的，但千手的死遠比鎧甲更重要，所以也就沒有多想。
他點了點頭，而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看著白九，道：
“話說回來，剛才你去哪了？為什麽戰場上沒看到你？”
他又望向白九身後不遠處的巨大魔龍，道：
“你有這麽強的東西為什麽不早點拿出來幫忙？”
白九隻是苦笑，道：
“我先前帶著魔龍去追奴隸們了，想著把他們抓住作為人質威脅千手。”
“那奴隸們呢？”
“跑了。”
“廢物！”
“是，這個過錯在我，但看在我初來乍到的麵上，還望大人您能大人不記小人過。”
姑且說兩句軟話，又裝作無意的看著次狐手上數枝劃傷的傷口，道：
“唉，大人受傷了嗎？”
說罷，便一個治療術下去，讓傷口徹底痊愈，而後又誇道：
“這麽漂亮的手，可不能留下疤痕，否則就是暴殄天物。”
總之就硬拍唄，反正在飯局的時候次狐很吃這一套。
而白九的話也的確發揮了一點作用。
次狐正沉浸立大功的喜訊之中，又聽對方這麽誇自己，所以隻是來了句：
“下不為例。”
便離開了。
——
最後，新魔軍開始集合，但白九並沒有看到饕餮的影子。
他問次狐：
“大人，饕餮呢？”
但次狐隻是很隨便的來了句：
“死了，你找他有事嗎？”
那之後沒多久，次狐便帶著自己人打道回府，去了山裏的營地。
同行的還有月王和失神的雪家。
白九並沒有跟著回去。
而是找到了印象裏饕餮被砸下去的那個大坑。
他找到饕餮的時候，對方的半個身子都埋在土裏，麵部朝下，跟死了沒兩樣。
白九跳下去，把對方強行挖了出來。
“吃……吃……”
而後聽到了他虛弱的呼喚。
他苦笑，望著隻剩最後一口氣的饕餮，道：
“都這時候了還想著吃呢？”
而後，開始治療，把對方的傷勢治好。
“餓，餓……”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我帶你去吃東西。”
把饕餮拉起來，然後帶著他走向自己的魔龍。
“對了饕餮，你有父母嗎？”
“那……那是什麽？能吃嗎？”
【千手前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