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瓊漿玉液
“嘿嘿,師姐,你猜裏麵是什麽好東西?”冷雄彎腰護著罐子抬頭看著笑塵說,褐色的眼睛還期待的眨巴了兩下。
笑塵端詳著這個黑色瓦罐,高約五寸,隻手能提,通體黑色,罐口用黃色的封布堵死,沒什麽稀奇之處。想想什麽東西必須用瓦罐來存放?醃菜?不對,醃菜哪用包的這樣裏三層外三層的,這小子如此小心拿來,絕對裝著什麽稀罕玩意。
見冷雄還在耐心等待笑塵的猜測,有心逗逗他:“罐子裏醃的是蘿卜還是鹹菜?你是想拐著彎說你師姐過的太‘鹹’是吧?”
滿意的看到冷雄立刻就露出預料之中的委屈表情,濃密的眉毛扭成一團,道:“才不是蘿卜鹹菜!真的是寶貝!”
“哦?那你倒說說是什麽寶貝讓能你這麽神經兮兮的。”笑塵被冷雄逗笑了,先前壓抑的心情倒是鬆懈不少,對瓦罐中的東西也確實好奇了起來。
自認瀟灑撂了撂額前的劉海,冷雄雙手托著瓦罐小心的移至笑塵眼前,眉飛色舞道:“吮玉液兮止渴,齧芝華兮療饑。這寶貝自然就是瓊漿玉液咯!”
“喲,你還懂這些。既止渴又療饑,是什麽補藥?”笑塵猜,可這瓦罐怎麽看怎麽覺得廉價,就拿這個來裝寶貝未免太掉價。
冷雄咧嘴笑道:“嘿嘿,我就重複一下億大師兄告訴我的,我無意間撞見他就說見者有份,送了我這麽一小罐,還神秘兮兮的叮囑我一定要保密呢!”
“我就道你什麽時候也會這些個舞文弄墨的把戲了,隻是照搬了大師兄的話。”提到億天羽,笑塵止不住的覺得脖後一涼,回頭一看,除了白池饒有興致的站在身後外並無他人。可是這億天羽怎麽會一下子性格大變,對冷雄那麽好?
不等笑塵細細考量,冷雄已經迫不及待的撕開封口的封布。霎時香氣四溢,濃鬱甘醇的氣味縈繞鼻腔,好像隻吸入一點便有生津活血之效。
“這味道怎麽那麽熟?”冷雄斟了一杯,伸出舌頭沾了一些,連忙向外吐口水道:“呸呸呸!這是哪門子的補藥,怎麽跟酒似的又辣又嗆的!?”
笑塵淺嚐一口就明白了,戲虐的笑道:“哈哈,你個笨熊。什麽止渴療饑的神效,這分明就是酒!”
“啊?”冷雄呆滯片刻,然後也跟著仰頭大笑。
白池斟了一杯,掩袖灌入口中,頗為滿意的道:“應該是出自億天羽之手,這瓊漿玉液釀製的實為妙哉,才能做到一線入喉的濃醇質感。他用麥子和瓊汁釀成,每一滴都包含靈氣,故稱其為補藥也沒什麽不對。”
笑塵見白池難得表現出對事物毫不吝嗇的讚美之情,為其再次斟滿,道:“沒想到你還懂酒,可是回憶起了什麽?”白池搖搖頭,凝視著瓊漿玉液酒,微笑那個帶著些感傷。
瓦罐本就不大,倒了四五杯後已經空了一半。
“我族人喝酒都講究痛快,但我未滿十六,按照族規還不能喝酒。”冷雄那一杯下肚就激起了他的思鄉之情:“但我們族人隻要喝酒,就一定要用大碗!一顯對飲之誠意,二顯肚量之大氣!”說罷將杯子換成三隻大碗,罐空碗滿,恰如其分。
“好!既然是好酒,就沒有不飲的道理!不枉師弟專程送來,我們喝!”笑塵見冷雄如此豪情萬丈,甚是滿意,猜測著他說的會是哪一族?而能被派來紫宗修習,可見他在族中應該算是個位高之人。
美酒下肚,除白池仍是波瀾不驚外,笑塵和冷雄都被嗆的滿臉通紅,肚腹中迅速燃起一股舒適的暖火,仿佛每一根血管都被玉酒洗刷了一遍,頓感精神抖擻!
三人對視而笑,好一個快活自在!
毛團這時洗刷好了馬匹,屁顛屁顛的跳到笑塵肩上:“主人,我也要喝酒,我也要!”見酒壇已空,可憐巴巴的道:“主人~一滴就好,看你們喝得那麽開心毛團也想嚐嚐滋味。”說著,在笑塵默許的笑意下,跳到桌上想要品嚐殘留在碗中的那點酒漬。
“不行。”雪白的兔爪還沒碰到碗邊,白池就將毛團提到了懷中。毛團自從被禁閉過兩個月後,表現得甚是乖巧可人,馬房的活也一概全包,深得笑塵歡心。可白池仍是管教甚嚴,每次馬房的活幹完,就又會將它禁閉起來。這次也不例外,笑塵還來不及阻止,毛團便又被置入了魔鐮內。
“有必要管得這麽嚴麽?”笑塵好奇著難道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毛團又闖過什麽貨了。
白池在笑塵不容抗拒的目光下隻好將冰符之禍全盤托出,然後接著道:“我關它也不是全因此事。主人,你可記得毛團成精的契機?”
“不就是吞了那隻黑蠍的精魄麽?”笑塵回憶道。冷雄托著下巴,好奇的聽著他們的交談。
“那你可還記得那隻黑蠍已是遁入魔道的?”白池又問。
笑塵皺眉,深明大義。毛團本性溫順,膽小,這也是所有兔子的本性。可變身成精後卻變得好鬥戀戰,與原本性格大相徑庭。這定是蠍魔的精魄所致,且它還年幼根本控製不了精魄魔性的催動,所以才會經常做出過激之事。
“這樣關著它能起作用嗎?不會有事吧?”笑塵擔憂的道。
白池悠悠一笑:“現在不是越來越乖巧了麽?”
冷雄聽他們說完後開始手舞足蹈,很是高興的樣子,看來這廝不勝酒力,這麽一碗已是酒醉,笑塵沒好氣的賞了他一個白眼。這時,不遠處有四人疾步而來。
看著那四人來勢洶洶的陣仗,笑塵戲問冷雄:“你們不用修習麽?難道鼎室比我馬房還得閑?”
冷雄拍了拍臉,不想在來人麵前丟臉,回道:“鼎室是修習月下司火之術,白日裏還真沒事做。”
來者是慕容優、單左和彥家兄弟。慕容此時秀美的麵容滿是怒意,單左緊隨其後卻一臉的無奈。彥家兄弟則擺著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慕容優上前一步挨著笑塵麵前,看一眼桌子上放著的空罐後怒意更甚,揮起佩劍將其擊碎,落了一地的碎片,一開口也是盛怒不止:“張、師、姐!你裝可還開心!?”
“師妹,師姐可能喝多了,聽不懂你什麽意思呢。”笑塵滿心疑惑,這個慕容優巴著她做了兩個多月的哈巴狗,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了?
“都到這一步了,你還好意思裝算!笙兒師姐都告訴我了,你既不是名門望族也不是皇室宗親!你就隻是一個塵垢粃糠的賤民!”說到最後一句,慕容優幾近抓狂。她一個千金大小姐,竟對一個賤民惟命是從了兩個多月,這要傳出去她慕容優還拿什麽臉傲步天下!
“墨宗的紫笙兒怎麽會無緣無故跑去找你?”笑塵暗道:這個紫笙兒好好的幹什麽特地跑去跟人嚼舌根?是恨當初我沒有五色令,覺得我是騙了她?那這是要假借他人之手來整我,看不出來這小妮子挺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