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好消息
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張巧笑嫣然的麵容——柳如煙。
但很快，房瑤漪便微微搖頭，柳如煙被人刺殺，這是諸多人都知道的事，怎麽可能會是她。
“師娘，這裏麵還有一封信。”上官儀抖了抖信封，信封中突然又掉落出一封被折疊的信紙。
房瑤漪沒有說話，接過之後將信紙展開。
霎時間，她的臉色變得煞白。
信紙上的字，她再熟悉不過，這是李寬的字。
而這封信上明確地提及了一個名字“柳如煙”。
最關鍵的是，這封信的內容很明顯，意思是要某人協助柳如煙暗中調查漢王爺李元昌！
房瑤漪畢竟是大家閨秀，很快便穩下心神，說道：“此事你暫且不要與任何人提及，尤其是方管家。”
說罷，她便急匆匆地轉身離去，登上了門外的馬車。
上官儀看著師娘匆匆離去的背影，聳了聳肩，輕聲嘟囔道：“師娘你好歹叫我看下信上寫的什麽啊。”
“好歹我也是先生的唯一弟子不是？萬一能幫上什麽忙呢？”
房瑤漪自引香閣離開後，徑直前往了房府。
王爺豢養私兵，這其實算不上什麽大事，曆朝曆代大多都有這樣的行為。
而皇帝自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沒被捅到明麵上，隻要你的私兵數量不多，也就沒什麽事。
但信中卻明確提及，漢王爺的私兵已初具規模。
而且，房瑤漪何其聰慧，就算是房玄齡李寬他們故意瞞著，她也隱約察覺到最近大唐的處境極為不妙。
尤其是大批兵士離開長安，這動靜是藏不住的。
再加上信中提及的集結行軍的事，更是叫房瑤漪心頭一緊，總有種大雨將至的壓抑感。
房府內。
房玄齡看著密信，深呼吸了口氣，嚴肅道：“漪兒，你可知此事的嚴重性？”
“若是貿然稟報陛下，到最後卻是一場烏龍，你可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誣陷王爺造反，這可是大罪。”
房瑤漪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道：“爹爹，女兒自然知曉，所以才把此信帶來與你商議。”
房玄齡手中拿捏著信紙，臉色陰晴不定。
這件事根本沒有辦法去稟奏陛下，且不說隻有一封來曆不明的密信，難以有什麽說服力。
就說這柳如煙的死，是連陛下都知道的事，若真的如此，豈不是給李寬冠上了個欺君之罪的帽子？
但此事若是真的，那自己若是隱瞞不報，豈不是釀成大錯。
最終，房玄齡重重歎了口氣，將信紙收起來。
伸出手輕輕摩挲著房瑤漪的頭頂，目光慈祥，“漪兒，你長大了啊。”
“現在你懷有身孕，就不要在外麵走動，安心在府中養胎。”
“爹。”房瑤漪張了張口，終究是咽了回去。
她知道，爹爹這是要把這件事稟奏給陛下了。
若是真的，那麽一切太平。
若是假的，房玄齡也做好了被陛下問罪的打算。
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是不是圈套，哪怕隻是空穴來風。
這件事都不能隱瞞下去。
說罷之後，房玄齡便緩緩站起身，走出大廳，他抬起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幽幽歎了口氣。
“備車，我要覲見聖上。”
然而此刻的房玄齡卻怎麽也沒想到，此時的李世民早已對漢王爺心懷不滿，他懷中的這封信，徹底地將李世民心中那懷疑的火苗，推波助瀾成了熊熊大火。
甘露殿內。
李世民在看到前線傳來的戰報，久違的露出一絲笑意。
楚王爺李寬率一千鐵騎大敗突厥兩千騎，並成功擒獲突利可汗。
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雖然突利可汗嚴格意義上並算不上草原真正的王，但能夠擒獲突利，也可謂是大功一件。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皇子，朕果然沒看錯。”
說著，李世民便忍不住大笑起來，“來人，給朕拿來筆墨紙硯，朕要好好嘉獎寬兒。”
宦官趕忙拿來筆墨，為他研墨，順便還恭維起來，“陛下運籌帷幄，用將有方，楚王爺又是文武齊全，那突利可汗自然不是王爺的對手。”
李世民瞥了宦官一眼，他何嚐聽不出這是在拍自己馬屁，但這則消息確實叫他心情愉悅，也就沒說些什麽。
“寬兒這孩子，果然是給朕不斷地帶來驚喜啊。”
“如此一來，朕對這江山，也就徹底放心了。”
一聽此話，宦官瞳仁微縮。
陛下這意思，看來是堅定了重新立太子的心思了。
便在這時，大殿外突然有宦官來報，說是房玄齡求見。
李世民此時正是大喜，笑著說道：“快叫房大人進殿，朕這裏可有喜事要告訴他。”
房玄齡一臉凝重地走進殿中。
李世民笑嗬嗬招手道：“房大人，朕剛好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訴你，是關於寬兒的。”
楚王爺？
房玄齡微微一怔，暫且將自己要說的事按了下去，疑惑道：“敢問陛下是什麽好消息？”
“難不成是突厥被打退兵了？”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好消息。
這樣一來，被調往邊疆的大軍也就能返回長安，而漢王爺就算想要謀反，也不敢輕舉妄動。
李世民笑著搖頭道：“當然沒這麽順利，不過也是大功一件。”
說罷，李世民便將戰報遞給宦官。
待房玄齡仔細看過戰報之後，臉上也是流露出一絲喜色，雙手難以抑製地顫抖著，“好好好，當真是大喜事啊，陛下！”
李世民舒了口氣，滿意地說道：“不得不說，寬兒這次當真是給朕出了口惡氣。”
“舒坦，朕的心裏終於舒坦了些。”
聽到陛下這麽一說，房玄齡也是笑的有些牽強了。
陛下好不容易心裏舒坦了，這馬上自己又要給添堵······
“對了，房大人這深更半夜地匆匆趕來，是有何要事？”李世民高興之餘，也是想起了此事。
房玄齡雖是心中糾結，但還是咬了咬牙，從懷中摸出密信，緩緩地了上去。
而後便退在一旁，闔上了雙眼。
他似乎已經預料到陛下勃然大怒的樣子。
甘露殿內靜了下來。
久久都沒有聲音。
靜。
落針可聞的靜。
房玄齡甚至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
過了許久，房玄齡終於聽到信紙被放在桌麵的聲音。
與此同時，李世民的聲音緩緩響起，沒有震怒，平淡至極，“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