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楚王妃,有喜了

  漢王爺李元昌謀反。


  兵部尚書侯君集謀反。


  而且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在大唐麵臨外敵的時候。


  李承乾隻覺得口幹舌燥,他顫抖著端起茶盞。


  即便李承乾早已知曉父皇更加寵愛那個失而複得的皇子,即便他猜到李寬擒獲突利可汗,父皇或許會動了廢儲的心思。


  即便如此,他也從未想過造反一事。


  “這可是要背負千古罵名的。”李承乾端起茶盞,卻沒有喝,“謀反···”


  “殿下還需要在意這些嗎?”李安儼臉色突然嚴肅起來,說道:“莫要忘了當今陛下是靠什麽才坐上的王位。”


  “玄武門兵變,陛下親手將他的兄長射殺,並將太上皇軟禁在太極殿。”


  “可這世人何曾罵過陛下?”


  “成王敗寇,史書永遠是勝利者的工具。”


  李安儼的話,字字誅心。


  但卻並未真正說動李承乾,造反一事,他怎敢苟同。


  一旦想起母後失望的眼神,李承乾的心中便隱隱作痛,父皇對自己的失望,他尚能視若無睹,畢竟自幼時起,父皇便不怎麽待見他。


  若不是因著自己嫡長的身份,又豈會被立為太子。


  而母後···


  見到李承乾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李安儼又開口道:“太子殿下,你可曾想過,若是李寬坐上太子之位,憑你對他三番五次出手的做法。”


  “他可會放過你?”


  “在李寬入宮的那一刻開始,你們誰登上皇位,便是另一個人的死期。”


  “你心裏很清楚。”


  偌大的東宮,在李安儼的話音落定後,徹底安靜了下來。


  空氣似乎都凝結了。


  李安儼伸手接過李承乾手中的茶盞,輕聲說道:“況且還有一則消息,漢王爺一直沒有告訴你。”


  李承乾猛地抬起頭,聲音顫抖,“什麽事?”


  李安儼將茶盞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長吐了口氣道:“楚王妃,有喜了。”


  “陛下和娘娘在一個月前,曾去看過。”


  ——


  ——


  李寬緩緩睜開眼,他把視線放空,而後站起身。


  想不出來。


  即便是知曉李承乾、李元昌他們遲早都會叛變,但在這個關頭,李寬很難想出什麽應對之策。


  無論從什麽角度來看,現在的局麵,都很適合李承乾他們造反。


  隻是李承乾一個十歲的小家夥,他能有這個魄力嗎?


  在這一點上,李寬在心中畫了個問號。


  回到帳中,李靖此時正端坐在帳中,看起來已經等待了許久。


  “王爺去了何處?”李靖麵色如常,輕聲詢問道,“我看王爺自知曉行軍安排後,便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


  李寬強扯出一絲笑意,說道:“沒什麽,隻是第一次來到邊疆,便想看看這兒有沒有什麽特產。”


  李靖輕笑一聲,顯然並不相信李寬的說辭。


  李寬急忙扯開話題,問道:“吐蕃那邊,戰況如何?”


  李靖摸了摸下巴,看樣子是鬆了口氣道:“倒無大礙,吐蕃人似乎也並不是想真的打仗。”


  “隻是一直駐守在五十裏外,並無其他動靜。”


  “就是不知會不會等突厥這邊動作,再發起攻勢。”


  李寬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營帳中很快便安靜下來。


  火焰雀躍,映著兩人的身影。


  過了許久,李靖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


  “楚王爺先前在帥帳中說的,可是真話,而不是攜帶私仇?”


  李寬抬起眼,就看到李靖一臉嚴肅,顯然是將此事放在心上了。


  思忖片刻後,他緩緩點頭道:“我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兒。”


  “無論是吐蕃人的動作,還是突厥人突然瘋狂進攻,似乎都是為了要將大唐的兵力調離長安。”


  “而且···”


  李寬遲疑片刻,鄭重說道:“前些日子我在雍州城見到了柳如煙。”


  柳如煙?

  李靖初時一怔,隨即回過神來,記起了這人是誰。


  “王爺的猜測與她有何關聯?”


  李寬眯起眼,一字一句說道。


  “她曾是漢王李元昌的暗線。”


  “據她所說,漢王爺豢養私兵,而且規模不小。”


  在尾隨漢王私兵很長的一段路程之後,柳如煙終於確定了。


  軍隊所要前往的地方,正是長安。


  而且這個軍隊,圖謀不軌。


  思及於此,柳如煙再也沒有緩緩跟蹤的心思,她要趕緊把這則消息透露給楚王府。


  代州位於大唐的邊境,況且這隊私兵大多選擇的是山間這種難以被人察覺的路徑。


  所以在行軍速度上,自然是緩慢的。


  在距離長安城大約還有三百裏路的時候,柳如煙便放棄了跟蹤,她要火速趕往長安。


  長安城內,引香閣。


  上官儀拿捏著密信,他在猶豫著要不要把這封信交給房大人。


  說到底,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突然闖進來,說什麽要把這封密信交給皇上,這傳出去隻會叫人覺得她是瘋了。


  內心掙紮之後,上官儀還是決定還是自己先拆開看一看。


  然而就在他剛剛拆開密信時,一道靚麗身影出現在了引香閣門前。


  此人正是楚王妃——房瑤漪。


  如今距離李寬離開長安過去了兩個月,房瑤漪身孕近四個月,腹部剛有突起,但還並不明顯。


  “這是誰家的姑娘給你寫的信嗎?”一見到上官儀拿著封信滿臉糾結的樣子,房瑤漪便笑著打趣道。


  上官儀慌忙搖了搖頭,道:“師娘莫要取笑我了。”


  “昨日關門前,突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瘋婆娘,非要我把這封信轉交給陛下。”


  “你說我哪有那麽大本事,能接觸得到皇上。”


  聽到此話,房瑤漪柳眉微蹙,開口詢問道:“那姑娘可說了什麽?”


  上官儀想了想,說道:“說是什麽她家閣主是先生的暗探,還說什麽這封信很重要,若是信不過,可以先叫房大人查驗一番。”


  房瑤漪心思縝密,當即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收斂起笑意,說道:“信裏說了什麽?”


  上官儀在看到師娘突然嚴肅的表情,也不敢再胡言亂語,趕忙將信紙遞了過去,“學生剛剛打開,還沒來得及看。”


  “請師娘過目。”


  房瑤漪接過後,仔細查看起來。


  隻見信封上寫著。


  漢王爺暗藏私兵於代州,數量約有千餘人,今日正集結成陣,不知將要行軍至何處。


  在信紙的落款處,隻有一個簡簡單單的柳字。


  房瑤漪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柳。


  字體纖細,好似女子的字。


  又被人稱之為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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