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紅論：命運箏鼓秦可卿（三）

  八十紅論：命運箏鼓秦可卿（三）


  相信很多人聽說過愛因斯坦解釋相對論的故事，坐在火爐邊和坐在美人旁邊感覺時間流速是不同的。坐在火爐旁邊對於人們來說如果感覺不到溫暖就是煎熬了，而《紅樓夢》裡面感到煎熬的卻不是秦可卿一個人。我們看到在寶釵、黛玉、齡官甚至鳳姐身上有著類似的人生軌跡。


  秦可卿說過「未必熬的過年去呢」，那麼當生活沒有幸福感就是度日如年的感受了。這份感受是什麼樣的哪？像齡官在第三十回「齡官划薔痴及局外」「畫完一個又畫一個，已經畫了有幾千個『薔』」，這裡雖然有些誇張，但按時間計算齡官和寶玉一個畫一個看得有一兩個鐘頭的時間。這其中感受是寶玉所想「外面既是這個形景，心裡不知怎麼熬煎」；這其中的時間可以一秒一秒千秒千年的計算，也可以轉瞬即逝化為剎那計算，這就是《紅樓夢》情感領域的相對論了。對於寶釵而言，第二十二回寶釵製作謎語更香說「焦首朝朝還暮暮，煎心日日復年年」，這是依第五回判詞「金簪雪裡埋」和《紅樓夢》曲十二支中《終身誤》「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的延續；從人生珍惜當下看曹雪芹如此寫書有些太過，情感雖然如此但人生卻如此執著是不盡然的。對於黛玉書中取悲涼人生態勢相關描寫有很多，這裡可以結集一下。像第五回《紅樓夢》曲十二支中《枉凝眉》裡面「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經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像第二十七回黛玉《葬花吟》中「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像第二十八回寶玉《紅豆曲》中「展不開的眉頭，捱不明的更漏」；像第四十五回黛玉《風雨詞》中「秋花慘淡秋草黃，耿耿秋燈秋夜長」；像第七十回黛玉《桃花行》中「一聲杜宇春歸盡，寂寞簾櫳空月痕！」；在時間相對論裡面、在相對寂寞庭院中徘徊往複的是相對柔腸百轉的香閨女兒。對於鳳姐卻是漸進心灰的過程，像第五十五回雖然養病但仍然操心家業，到第七十二回心向已經漸趨回收，由於人生取位不同鳳姐度日自心為主確和上面幾人藉助他心憑依有所區別。這樣看寶釵和寶玉未來婚後變化可能和情感相對論關係不盡密切。


  2016.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