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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回 暗度陳倉

  妙筆生與元宗諒在拜劍山莊一番長談后,便星夜兼程的往臨安趕,並不時的猜想,若是趙承宗知道了他帶來的消息,會是何等的興奮。


  妙筆生抵達臨安時已是傍晚時分,但他卻未直接去迎龍山莊面見趙承宗,而是先急急回了趟閱星樓洗簌打扮一番。待夜幕徹底降臨之時,妙筆生才一襲盈盈翠袖紅妝的出閣而去,遙遙相望,果是香艷極了。


  妙筆生來到迎龍山莊,卻遲遲不見趙承宗出現,見著夜色重重,妙筆生便忍不住猜想他會去了哪裡。一個男人夜不歸宿,總要讓人忍不住的與一些風流事聯繫在一起的,何況趙承宗還是獨身之人。妙筆生越往下想,便越是坐立難安起來,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於是所有的不滿、怨恨都歸集在了他那對幽怨的明眸。


  但趙承宗卻並非想他想的那樣是去風流快活了,相反的,他此刻其實正在迎龍山莊內。趙承宗遲遲不出來,是因為他正在密室和卜運算元梳理武林的事情。


  自從趙承宗收服天尊教並改名盡忠堂后,他便與卜運算元合計如何讓這些歸順的武林人士能夠更為直接的聽命與他,而非像之前天尊教做的那樣若即若離。卜運算元認為天尊教對歸順門派除了索要錢財外並無其他任務分派,也無實質封賞,純粹威逼手段當然不能讓人拚死賣命。趙承宗也認可這一點,便計劃讓門派首領按武功聲望分別來擔任盡忠堂十營三十殿的首領,並許其豐厚俸祿。除此之外,趙承宗又擬定十條規矩,作為約束眾人行動之依據。有賞有罰且張弛有度,便是誰看了都心悅誠服。


  卜運算元見趙承宗大有管控才能,又對局勢胸有成竹,便也暗嘆其眼界格局之非凡。只是他又知道當今武林盟主乃是司馬重城,盡忠堂雖聲勢浩大,但從明面上來說,卻又不得不聽司馬重城號令。如此,卜運算元便叫趙承宗要在這方面早做打算。


  趙承宗卻笑道:「司馬重城乃目光短淺之輩,實在不足為慮。」


  「但紅蓮教卻有數十萬教眾,莊主不得不防。」卜運算元警覺道。


  趙承宗自然明白這一點,而司馬重城能夠坐上武林盟主寶座一定程度上也是沾了紅蓮教的光。畢竟背後有數十萬教眾支持后,任何一個門派都不敢輕易去得罪他。只是趙承宗對此早有對策,便不似卜運算元那般顧慮。


  趙承宗與卜運算元商議完畢后,這才回到內堂來。妙筆生在大堂等候許久,現在終於見到趙承宗了,而且他是由屋內出現,怎不叫妙筆生高興非常?


  趙承宗見妙筆生前來,便也急著想問元宗諒的事情。二人合在一個節拍上,就只差秉燭長談了。


  只見趙承宗帶著妙筆生來到另一間密室里,待鎖好關口后才問起妙筆生來。妙筆生遂將自己的調查一一說出,卻是讓趙承宗興奮不已。


  「元宗諒果然就是張退之,卻看你拜劍山莊還有何能耐翻騰?」趙承宗得意說道。


  妙筆生自然聽得出趙承宗的意思,因為他知道當年張憲入獄后拒不招供,朝廷遂將他全家株連,張退之作為張憲之子,至今仍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如果朝廷出手,任他武功在高也是徒然。


  「我還有另一個驚天秘密要告訴承宗哥哥。」妙筆生激動說道。


  「驚天秘密?」趙承宗遲疑道。


  妙筆生遂將元宗諒當日在拜劍山莊向他請教古劍的事情說了出來,卻是聽得趙承宗震撼不已。但趙承宗又不敢輕易相信此事,畢竟始皇聖劍關係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


  但妙筆生對此卻堅信不疑。


  「此劍當屬始皇聖劍。其一,元宗諒對其形制樣貌的描述完全符合始皇聖劍的特色,但他又並不知道此劍是何物,只世代供奉起來。見我到來,他才旁敲側擊的詢問了解,且言辭舉止皆警惕非常,可見他對此劍的重視程度。其二,我在詢問他拜劍山莊情況時,他曾講到一個細節,就是拜劍山莊百年前得到此劍,然後便銷聲匿跡於江湖。百年前的拜劍山莊早已名震江湖,而一把劍就能讓他們安心歸隱,足見此劍的非凡之處。」妙筆生細線說道。


  趙承宗默默前後思索,然後才問起元宗諒是如何才答應讓妙筆生進入拜劍山莊的,妙筆生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說出,卻是聽得趙承宗頻頻點頭。因為照妙筆生所講,元宗諒已經放棄了對他的懷疑,如此才可能有後面的坦誠交談。另外,從事情先後來看,是元宗諒先向閱歷廣博的妙筆生探詢古劍來路,而非妙筆生髮問引出,如此就十分合理了。


  妙筆生隨後把自己在拜劍山莊所見地形樣貌描繪出來,因為他知道趙承宗必定會去拜劍山莊奪取始皇聖劍。


  趙承宗望著妙筆生繪製的圖形,心中早已蠢蠢欲動了。


  講完了要事,妙筆生果然見趙承宗精神振奮,便話題一轉的嬌語道:「晉北苦寒,不見春日暖融,我這一去可沒少吃苦頭。」


  趙承宗依舊沉浸在發現始皇聖劍的驚喜之中,卻絲毫未聽到妙筆生這些話語。妙筆生隨即又凄苦說道:「你看我這手,還有我這臉,都被寒風吹裂了呢。」


  趙承宗這才回過神來,便稍作關切的說道:「幸苦你了。」


  雖是簡簡一語,卻聽得妙筆生心花怒放,一路上受到的種種艱難便都不算什麼了。


  「那承宗哥哥打算怎麼犒賞我?」妙筆生羞怯怯的撒嬌道。


  「犒賞?你想要什麼犒賞?」趙承宗隨口問道。


  妙筆生卻激動不已,連連憑空暢想了起來。但趙承宗卻不想就此多浪費時間,便委婉說道:「如今天色已晚……」


  趙承宗才一開口,妙筆生便嬌羞的搶過話語道:「承宗哥哥打算讓我在此過夜?」


  趙承宗旋即一愣,便正色說道:「我是讓你早點回閱星樓去。」


  妙筆生頓時尷尬、失落不已,一番美好期待便就如此撒潑一地了。趙承宗知道他的性情,便徑直打開密室大門說道:「日前有人贈來南越蛇油,能令肌膚容光煥發,我明日會遣人送到閱星樓。」


  得到一盒蛇油總比兩手空空的好,何況趙承宗還說了此物能滋潤容顏呢?


  「我還有許多事情要辦,你早點回去吧。」趙承宗說罷便獨自先行離開了密室。


  「承宗哥哥要多保重身子……」妙筆生在身後殷切道。


  雖然這話不一定能讓趙承宗聽到,但妙筆生說罷卻儼然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便在失落與幽怨交互的複雜情緒下,他一個人默默的走開了。


  趙承宗回到卧室后,便細細盤算起來,想那元宗諒在西台能以一人之力連敗司馬重城和太虛觀三清,武功造詣絕不輸於自己。而拜劍山莊門人皆獨得劍術造詣,倘若自己貿然前去奪劍,只怕未能如願。


  但趙承宗隨即又轉念一想,元宗諒不日就要送慈航庵的尼姑來臨安,卻不正是一個大好時機?只是自己如果就此前去,必定要錯過此次臨安問罪大會,司馬重城能對付得了元宗諒嗎?


  但臨安問罪大會與始皇聖劍相比,趙承宗自然認為前者是不值一提的,便就此打定主意:一切以取劍為要。


  如此決定后,趙承宗又反覆揣測元宗諒的行程,最後決定三日後開始向拜劍山莊進發。而臨安問罪大會方面,趙承宗則分別與司馬重城、各派首領會面,要求他們務必困住元宗諒,務必讓拜劍山莊也趟上這趟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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