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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兩度抓包

  睡熟了的一貓一鳥看上去分外和諧,家裡主人進門抬眼隨意往窗台上一瞟,看到沖入視野的濃墨重彩的一幕,心下微驚的同時感到好笑,哪來的鳥?那濃綠的色澤在白色毛皮的襯托下分外顯眼。


  這家的主人是院里一名生物學在職教授,姓別男56歲對動植物深有研究,走近一看才發現綠鳥是只折衷鸚鵡。


  一向警覺|性|極高的白貓,聽到房門響動已經醒了,動了動耳朵抖了抖鬍鬚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真有意思。」自家的貓什麼脾氣,朱教授身為鏟屎官再清楚不過,貓的性格跳脫中帶著顯明的高傲,王|八|之氣滾滾而來,哪怕是同類亦少有看到跟自家貓在一起依偎互相舔毛的情形。


  今天大開了回眼界,自家的貓居然被一隻鸚鵡佔了便宜,你說好笑不好笑。細觀鳥的羽毛油亮沒有壓力紋,爪子和喙沒有脫皮的現象,看得出飼養人很用心。


  視線不經意間掃到窗檯一角開袋的餅乾和一檯面碎屑,當下一腦門問號,自已家裡從來沒有過此類小包裝一看就是三無產品的小餅乾。


  撿起一片聞了聞奶香味不濃不淡,嘗一片,嘖,口感還不賴。韓雲就是在這個時間醒來,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杵在近前,頓時嚇得一個激靈。


  立刻滾起來站好,仰著頭看去仔細觀察對方,一老頭長相趨於斯文,眼下拿著自已的小餅乾吃得正來勁,一隻大鴨梨掛腦門上。


  「醒了?」見到鸚鵡醒了擺出一副警惕樣,頗覺有趣。手裡拿著所剩無多的餅乾袋子笑問,「這該不會是你拿來的吧?」除此之外再找不出其他合理的理由解釋,為什麼看上去像是手工做的餅乾會出現在自已家的陽台上。


  韓雲沒吱聲,自已敢吱個聲試試,沒得叫人把自已抓起來進行研究,小命重要能不說就不說,反正自已是只鸚鵡,人還能跟鸚鵡過不去?


  「叫什麼名兒?」朱教授之所以這麼問,是看到鸚鵡腳上帶著腳環,一看即知家養非野生,在這城市當中想找個野生的鸚鵡都難。


  「你不說,我怎麼送你回家?」朱教授笑眯眯的一本正經的在逗鳥,「中午我這兒可沒你能吃的東西,就靠這幾片小餅乾可不行。」


  韓雲轉著眼珠子正在考慮自已要不要說?不對,自已說什麼說,就住樓上還用得著對方送自已回家!腦子秀逗了吧,真是的差點被對方和善的笑容給騙了!


  韓雲用實際行動表示自已完全可以自力更生,不鳥看自已樂子的某老頭,徑直飛出窗檯回過頭不忘對老頭叫了一聲,像似在說用不著,瞬間飛回到樓上的家裡。


  朱教授探出頭去向外張望,臉上的笑容比之前更深,原來是樓上學生家的寵物,怪不得一點不見害怕的樣子。


  「王子,你好像特別喜歡那隻鸚鵡呢!」朱教授撫摸著白貓的背脊,對抬起頭來正看向自已的貓自言自語。


  正常而平淡的一天過去,如果忽略掉在別人家睡覺被主人家抓包這件糗事,生活還是很美好的,一片陽光燦爛。


  有了頭一天的順利交涉,往外跑的心收斂不少,韓雲找到了可以互倒苦水而不被發現的他族小夥伴,雖然有很大一部分時間是自已在那嘮叨,白貓只負責聽,偶爾回應一聲,一點不介意白貓聽懂多少,又會不會嫌自已話多而心煩。


  段明湛走後韓雲又來到樓下,這回嘴裡刁著一小袋紅通通的櫻桃,一小袋也就七八個的樣子,再多了自已拿不了。


  落在窗台上,窗子是開著的,韓雲習慣|性|先叫一聲,告訴白貓自已來了,就不算摘自闖入。


  「喵。」昨晚上做夢還夢到自已學貓語,早晨起來就聽段明湛撓著自已頭上的軟毛很是狐疑的看著自已,韓雲才弄清楚昨晚自已說了夢話,被對方聽個真切,問自已什麼時候能不學貓叫,正常點說人話,學習說話怎麼能半途而廢。聽得韓雲有種翻白眼的衝動。


  回到眼下,屋裡傳出白貓的回應,韓雲刁著袋子飛進屋,四下瞅了瞅降落在客廳的茶几上,放下嘴裡的袋子尋找白貓的身影。


  客廳里沒有找到,估計又在廚房,韓雲又喵了兩聲呼喚白貓出來,豈料自已叫得正起勁,被從廚房內出來的主人家逮了個現形,衝出喉嚨的話硬生硬的卡在嘴邊梗得胸悶,暗罵一句點背,怎麼哪哪都有老頭的影子回回都能被抓包,要不是自已內心足夠強大,兩次突然襲擊早嚇出心臟病。


  「呦,小鳥,多久就學會貓叫了?」朱教授今天沒課在家給王子做貓食,就聽客廳里傳來陣陣貓叫,原以為是別家的貓路過,順著大開的窗戶傳進來的音,萬萬料想不到又是接連兩聲貓叫,自家貓還破天荒的應了一聲,好奇心使然出來一看,稀奇的不得了。


  朱教授身後跟著剛吃飽的白貓王子,走到茶几前縱身一躍跳了上去,對著被當場抓包的某鳥叫了一聲,這一聲可比之前的回應帶出幾分之於人類的玩味意境,聽得韓雲好想死。


  「你好。」朱教授打量鸚鵡不難發現茶几上又多了個透明玻璃紙的小袋子,這次裝了幾顆水頭很足的大櫻桃,想來這是打算跟王子一同分享吧,被自已這麼個大閑人瞧了樂子。


  不情不願的韓雲朝笑眯眯的老頭應了一聲,「你好。」自已想裝啞巴也得有裝下去的本事,還是先討好面前的主人家,日後在見機行事。


  「真聰明。」朱教授看向某鳥的目光中帶著讚賞,坐下來對某鳥道,「我叫朱志成,你叫什麼?」


  咦,這名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等等,我得找找,韓雲翻找存儲在大腦中的零散記憶,不一會找出有關眼前老頭諸多讚譽和評價,當然這些全部出於道聽途說,真不真實那是后話,現在自已終於知道眼前這位是個高級知識分子。


  又是專攻生物學,對動植物的了解肯定少不了,韓雲哪敢在人精面前裝相,那不是典型的魯班門前弄大斧自不量力,像個跳樑小丑一樣亂蹦|躂|細思恐極之下該如何應對?


  「叫,叫,檸檬。」問一句回答一句最為保險,能說的自然不介意透露一點,人家都自報身份了,自已端著沒什麼意思,遲早都是要知道的,就住樓上樓下,抬頭不見低頭見,想躲也躲不開。


  再有自已時不時還得來看看白貓這個朋友,互相之間交流一下感情,學一門外語就需要大膽的張開嘴說出來,不練哪學得會。


  這不眼下過了主人家的眼,以後常來常往也有了通行證不是,韓雲習慣把事情往好里想,骨子裡的樂觀展現的就淋漓盡致。


  韓雲看到白貓走過來在嗅自已帶來的大櫻桃,擺脫了剛才的拘謹,低下頭將袋子咬開,扯著櫻桃柄將一半的櫻桃放到白貓面前,示意對方吃別客氣。


  朱教授看著眼前這一溫馨一幕露出濃濃的笑意,剛想誇獎一下聰明又善於分享的鳥兒,見對方將剩下的袋子往前推了推,偏過腦袋瞅著自已。


  「這是,給我的?」無怪乎朱教授驚訝莫名,就他自已了解,鸚鵡再聰明也得人去耐心教導,或是隨著年紀的長大從日常生活中汲取對自已有用的經驗,反觀眼前這隻,頂多一歲不到兩歲的樣子,想當於同等年歲的人類小孩,能夠做到眼下的情景實在難以置信。


  朱教授心中存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伸手去取那袋櫻桃,仔細觀察名叫檸檬的折衷鸚鵡的表現。


  韓雲當然清楚自已在幹什麼,這叫賄賂。呸,瞎說什麼!應該這麼說,凡登門拜訪者哪有空著手來的道理,送點東西拉近一下與主人家的距離,便於之後步入談話內容,就那點櫻桃自已沒必要佔著不放,家裡一大堆足夠自已吃撐。捨出去還能獲得對方好評,利大於弊何樂而不為。


  拿餘下的櫻桃全當借花獻佛,韓雲不禁暗贊自已的機智應變,同時格外慶幸自已是一隻在人類認知下能夠開口說話的鸚鵡而非異類,做的再出格也難往更深層次,介於成精方面去思考,也源於人類太過自信滿滿的判斷力。


  朱教授拿到了櫻桃,檸檬沒有任何反應,證明自已的猜測應驗了一半,接下來拿到手遠遠不算完。扯開袋子的同時一直關注鸚鵡的表現,拿出兩個櫻桃放在嘴邊,做出要吃的樣子。


  不管是什麼樣的動物多多少少都會有護食的天性,儘管對面的鸚鵡沒有因自已的行為做出反應,朱教授不認為對方被其主人教得太好以至於完全的馴化,更為可能的是鸚鵡不明白護食的這一念頭?


  又大又水靈的櫻桃入口,韓雲抓了僅有的單單留給自已的一顆吃,不在關注朱教授,吃完自已的轉頭去看白貓咬櫻桃吃的可愛模樣。


  吃到櫻桃的朱教授則皺緊了眉頭,不是櫻桃太酸條件反射做出皺眉的動作,而是看不懂解析不了對面鸚鵡的想法。


  「還有兩個給你。」朱教授與檸檬互動,探究鸚鵡會不會吃自已重新遞迴去的櫻桃。


  凡養寵物的主人都會訓練自家寵物的拒食他人遞出的食物,以防有那些個居心不良的人投|毒。


  韓雲不是沒有拒食的意向,在他看來櫻桃是自已帶來的,朱教授將剩下的還給自已,本身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是以非常痛快的伸爪子接了,低頭開吃。


  吃完看見茶几上有個紙巾盒,走過去抓出一張,湊合著抹了把嘴,拿櫻桃的爪子沾了汁水也在紙上踩了踩。


  看到當下一幕的朱教授內心萌生出一股衝動,極其想把樓上的學生叫到面前,詢問鸚鵡的飼養詳情,聰明過頭了看得人目瞪口呆。


  大門在這個時候響起,有人回來了。白貓吃完櫻桃正專心致志舔爪子,聽到響動轉過頭去看,韓雲跟著一起望向門口。


  一貓一鳥的動作幾乎一致,看得朱教授咧著嘴角直樂。蘇老師回來拎著菜進門,恰巧一抬頭不經意間掃到這一場景,不解道:「咱們家怎麼多了一隻鸚鵡?」


  蘇老師是朱教授的妻子,兩人年紀相差一歲,在醫科大旁邊的院校當高樂老師,每天都有課不像老伴那麼閑。


  「你好,你好。」韓雲極其有眼色的開口打招呼,猜得出對方是朱教授的老伴,第一印象必須表現好。


  「唉?」蘇老師奇了一聲,忽而笑言,「你好。」心道鳥不錯,不知道是誰家的?


  「樓上學生家的。」看出老伴臉上的疑問,朱教授開口解釋,「剛才小傢伙還請我吃了幾顆櫻桃,這不核都在。」指著遺留下來的鐵證,笑得像個彌勒佛見牙不見眼。


  「樓上,那不是董教授的得意門生,叫段明湛。」在同一個小區住著,同是老師就喜歡閑聊手底下的學生如何如何,蘇老師雖然身為外校老師,跟著老伴住,多少聽說過一些事情,消息絕對靈通。


  「對,人聰明養的鸚鵡同樣不在話下。」朱教授繪聲繪色的炫耀起剛剛鸚鵡一系列出人意料的表現,由衷感嘆一句,「要不咱家也養上一隻?」見獵心喜心癢難耐。


  「能照顧過來嗎?」蘇老師不是不同意,從客觀角度來分析,養寵物就得對寵物負起責任,兩人都沒到退休的年紀,又都忙,有一隻就已經夠忙的,再養一隻說實在真沒那份心力,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


  「鳥和貓能一起養?」蘇老師擰眉不解,「不是說貓是鳥的天敵,養一起不怕被咱家的王子一口吞了?」老伴時不時的心血來潮完全沒得救。


  「網上不是說鸚鵡粘人,一旦照顧不到又沒時間陪玩,會出現情結焦躁咬毛的習慣?」身為老師不論哪一方面,知識面都要廣,蘇老師的老伴又是學生物的,時常耳濡目染多少有點了解,不深卻足夠用。


  「我就那麼一說,你就那麼一聽,真想養一隻也得等到咱倆都退休以後,有大把的空閑時間才能更好的陪寵物,鳥咬毛跟人一樣得了抑鬱症。」鸚鵡最容易得這種心理疾病,因為太孤單又沒主人陪,時間一長難免的,一般養鸚鵡最好是養一對,有了玩伴心情自然輕鬆,心情好了哪還容易得這病那病的,有病那都是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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