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吞了個鵝蛋的感覺
曾經有人評價過貓是鳥的天敵，貓最喜歡撲鳥，不只為了吃多數時候處於爪子欠只為撲著玩，如今變成鳥的韓雲對貓格外感興趣，源於自已一個人太無聊太寂寞的緣故。
看那蓬鬆的長尾巴，時不時抖動的小耳朵，好想撩一下閑，韓雲心底浮現出些許惡趣味，典型閑得蛋疼的某鳥。
怎樣才能召喚貓咪轉個臉呢？韓雲在窗台上來來回回的踱步，時不時朝樓下陽台看去，唯恐貓在自已沒展開行動前跑掉，再去哪找這麼個樂子？
段明湛很快發現檸檬不正常的行為舉止，放下手中的碗筷走上前去發問：「在看什麼探頭探腦鬼鬼祟祟？」朝檸檬所注意的窗口望下去。
「咦，怎麼會有隻貓？」一團雪白看不見真成睜眼瞎了，在觀身邊又把頭探出去的某鳥，段明湛當下樂了，「原來是在看這個。」鳥嘛好奇心還是有的，亦或是檸檬不認識什麼是貓，好奇心使然瞧個稀奇。
「別看了，快來吃飯，要涼了。」段明湛本打算抓了某鳥抱過去，誰知下一刻檸檬盡然甩了自已一記悶雷，轟得自已是外焦里嫩無暇思考。
韓雲才不要放棄撩閑的機會，總要弄清楚貓長什麼樣，本就為數不多的好奇心泛濫成災。
「喵嗚。」韓雲躲開段明湛向自已伸來的手，跳到開著的窗戶口探頭下去，沖著樓下的白貓來了這麼一嗓子，自認模仿的還不賴。
就這一嗓子嚇了段明湛好大一跳，難以置信的盯著檸檬仔仔細細打量，就這麼一會的功夫，某鳥居然無師自通學會了另一不同種族的語言，真不知道是驚嚇居多還是高興占首要。
韓雲現下管不著段明湛有什麼樣的心裡活動，一雙眼睛盯著樓下陽台上的白貓片刻不離，在自已嘹亮的嗓門過後，果然達到了預期中的成效。
轉過臉來的白貓居然有著一張大餅臉，鼻子和嘴在一條水平線上，像似被大力拍扁一樣，初時看上去頗覺十分搞笑。
就韓雲對貓品種的粗劣了解，這種毛色雪白沒有一絲雜色的大臉貓，不是波斯貓就是加菲貓。
自已更喜歡加菲一些，原因自是逃不過兒時看過的喜感十足的動畫片，當時曾一時心血來潮想養一隻來著，因為錢不湊手的關係只能望而興嘆無疾而終。
「喵？」白貓抬頭向發出聲音的上方看去，見是一隻綠毛鳥原以為是同類呢，白回了次頭，也不再窗台上趴著了，轉了個身跳進大開著窗戶的屋裡。
咦？！韓雲瞪大了一對圓溜溜的小眼睛，如果耳朵沒有被羽毛蓋住的話，真想露出來好好聽一聽，剛才是不是自已一時不察出現了幻聽？
怎麼可能明白那隻貓喵了之後所表達的意思？韓雲覺得世界太奇幻了，亦或是自已被餓暈了頭，靈敏度下降一個層次之後連著聽覺也不太靈光？
就在韓雲恍恍惚惚之跡，段明湛這時候自驚訝中回神，伸手抱起發獃中的檸檬，移步到餐廳的飯桌上，不再過問剛剛的神來之音。把之前的畫面歸咎於鸚鵡的模仿能力上，小驚過後重歸平靜。
被香噴噴的飯香勾回神智的韓雲掃到段明湛正戳來的手指，直接上爪子抓住，低頭一嘴啃上去。
「絲！」被咬疼的段明湛發出呼聲，不明白好端端的不就戳一下，還沒碰到毛呢怎麼就改成上嘴咬了，自已沒得罪檸檬吧！突然猝不及防的改變畫風鬧得是哪樣？
清楚的聽到對方呼痛，韓雲這才斷定剛才的一切肯定不是自已在做夢，你要問為什麼不咬自已來確認，反而攻擊段明湛，理由很簡單還不是因為自已比較怕疼，哪捨得向自已下嘴，傻了吧！
再說咬自已，你說咬哪裡合適？一身羽毛就爪子光著，咬了爪子要怎麼走路？為了自已的切實利益只能小小的犧牲一下段明湛同學送到眼前的手指，如果沒有這一茬自已還真不一定記得起咬一下試試疼或不疼所代表的含義。
是段明湛同學自已手欠，不能怪自已一時心血來潮，況且自已又沒有用多少力，沒咬破不是嗎？
鬆開爪子的同時厚臉皮的拿腦袋蹭了蹭被自已咬到的地方，全當補償和安慰了，然後拉過自已那份小碟，吃飯是也。
看著如此性子陰情不定的檸檬，段明湛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眼裡滿是對檸檬的縱容和喜愛。
一頓飯吃得恐怕只有韓雲一個食不知味，腦子裡總是蹦出之前的詭異一幕，晃了晃腦袋，打算尋個機會再去試上一回，看看自已是不是生來具備翻譯機這個金手指的功能。
第二天一早，段明湛去了學校，韓雲沒跟著一起出門，記起昨晚攪擾了自已一整晚的事。
飛到窗台上，窗子依舊留著不寬的縫，頭伸出去向下張望，沒看到白貓的身影，不算多麼要緊的事反正已經知道白貓就住在樓下那戶人家裡，現在需要確定的是樓下的窗子有沒有開，方便自已鎖定目標。
樓下安裝有凸出一截的防盜網，大大方便了韓雲借力攀爬，從窗縫中擠出去，飛到樓下的防盜網上抓住鐵欄杆，樓下的窗戶居然開著，原本沒打算登堂入室的自已，看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略作思忖探著身子跳到裡面的平台上，張望了有一陣子，不曾聽見裡面的動靜，家裡應該沒有人。
韓雲張望了半天沒見到白貓的影子，不甘心就這麼無功而返，多拖一天事情擱在心裡抓心撓肝的難受，根本無法安心。
於是乎擺在自已面前的情形叫人無比的糾結，要不悄悄的飛進室內，哪怕主人家回來也不會公然對自已一隻鳥發起攻擊，對比人而言自已弱小的可以忽略不計，當然不會被列入危險分子的行列，自已更沒有偷東西的不良嗜好，安全性還是能有極大的保障。
再就是學貓叫，把白貓引出來，韓雲不敢保證自已有那份能耐，成功的機率只能算一半的一半。
如果兩者結合呢？韓雲腦子裡突然冒出此類頗有幾分可行性的想法，說干就干很有可能過了這個村可就不一定有這個地。
張開翅膀飛到屋裡的椅子上，韓雲可不敢落到地上，要知道貓這動物向來神出鬼沒來去無聲，被盯上的話猛然自背後給自已一下，光是臆想就覺渾身上下骨頭疼，為安全起見高處是最終的安全降落點。
「喵兒？」開口一句貓叫，韓雲現已經臉皮厚到沒邊的程度，學貓叫有什麼不好意思，弄明白自已想要的答案，學狗叫同樣來勁，前提是自已真有意想不到的金手指。
「喵。」沒貓應，韓雲飛到卧室門頂又叫了一聲，不忘注意四周，保持高度的警惕。
「喵嗚。」隱隱約約聽到有回應，韓雲高興壞了，扯著嗓子可勁的學貓叫，總算在廚房門口看到邁著優雅步調的白貓緩緩走了出來。
「喵？」聽到熟悉的叫聲，白貓走到門前抬起頭向門項看去，怎麼又是昨天下午看到的那隻綠鳥，這是要幹什麼？
「咪。」韓雲居高臨下望著底下蹲坐的白貓，站在高處向下俯視感覺實在挺微妙，說不上來是哪一種具體的感覺。
「喵嗚？」白貓偏著腦袋聲音並不尖銳，到更像是在詢問的輕緩語調。
我了個大艹的！韓雲現在的心情堪比雷霆降下萬馬奔騰風起雲湧，震驚程度可比坐雲霄飛車不知道下一個陡坡在哪裡，白貓兩次出聲，聽在耳中傳遞到大腦里，好比大腦里裝了台翻譯機似的，準確的將兩次貓叫翻譯出大致的意思。
白貓之前高傲的瞥了自已一眼，在說怎麼又是你！之後又在說來幹什麼？震驚莫名不亞於如遭雷劈，真正的從裡到外焦干焦乾的心亂如麻。
韓雲好一會才收拾起零亂中的思緒，試著換種方式學貓叫，就不清楚對方能否聽得懂自已所說的話？簡直太激動了，發出的聲音不可避免的帶出些許顫音。
「喵，喵喵。」韓雲想要表達一下交個朋友的意向，不知道白貓聽得懂聽不懂什麼是交朋友，內心則萬分期待，這是有史以來史詩般的超現實奇迹。
「喵喵。」白貓舔了舔爪子邊洗著臉邊發出回應，看上去懶懶散散的對什麼事都不上心。
我去！自已表達交朋友的意向，怎麼就被理解為要做對方的小弟，要當小弟也是白貓先來，自已怎麼說也是一隻擁有人類靈魂的聰明鸚鵡，怎麼能做一隻什麼都不懂的白貓的小弟，太瞧不起本大爺了！
「喵喵喵。」韓雲不知道是不是貓的語言不好掌握，還是詞語上沒有人類遣詞造句那麼豐富，喘了口氣換了個淺顯易懂的說法，表達自已有意和對方一起玩的心愿。
這回總算得到了一個比較明晰的結果，舔爪子洗臉的白貓回應韓雲一句長長的喵聲，這表示對方同意了。
韓雲心嘆要想掌握一門外語太不容易。看來得多找白貓練習一下，有了這麼個吊炸天的金手指在身，自已是不是可以笑傲整個貓界！
你說鳥語，那是什麼玩意？本大爺除了通用漢語外只會貓叫狗叫，正常語境下飆英式英語也成，就是這舌頭不一定轉得開打得了彎，要不回去練練？想當初自已的英文水平出了名的好，出國留學都不是事。
如果長趕時間不說不用，說不定很有可能用不了半年光景，就得把在學校學到的東西全部交還給老師，那得多可惜，自已當初可是交了學費的，不能在變成鳥以後就不上進。
踢除腦子裡多餘的思緒，韓雲從門頂飛下來，小心翼翼的落到地上一點一點靠近白貓，保持應有的警惕心，就怕白貓一神經起來，根本不認之前說過什麼？
貓嘛，都有點神經質，一會好得都能互相舔毛，下一刻爪子毫無預兆的揮過來，扭打在一起，那兇狠勁看得人汗毛直立心驚肉跳，還以為要拚命呢，真心受不了這個折騰勁。
走到白貓近前，韓雲不敢拿爪子去試探，萬一白貓認為自已是在發出挑釁，當先一爪子拍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韓雲挨近白貓碰到柔軟的白毛，心嘆羽毛跟絨毛就是有差別，難怪不論男女都喜歡毛茸茸的動物，手感簡直是一級棒。
白貓看著靠在自已身上有些份量的某鳥，停下舔爪子洗臉的動作，站起來向牆角一側走過去，那裡放著自已的食盆，自已需要喝點水。
被突兀間閃了一下的韓雲踢踏著爪子站好，看到白貓取食的一幕忽然記起家裡還有小餅乾，食物是最容易拉進兩者關係的媒介，飛到來時的窗台上，朝著扭過頭看過來的白貓喵了一聲，告知對方自已要上樓一趟，一會再下來。
從樓下窗子飛出，飛回自家陽台，不禁感慨一句有翅膀就是方便，賣力的擠進窗里飛到廚房，找到檯面上放置的封裝成一小袋一小袋的餅乾。
省了自已找袋子裝的麻煩，抓住袋子中間，張開翅膀起飛，到達窗口出去時費了點勁，有幾塊餅乾被擠碎了，還好沒都碎渣渣，帶下去也沒法吃，反到丟臉。
重新回到樓下，這會兒不用自已找白貓，白貓正趴在窗台上團著身子曬太陽。
韓雲跳到窗台上，把餅乾袋子放到白貓面前，用嘴撕開個口子，把餅乾倒出來一些。
段明湛做的無添加餅乾，其他動物也可以吃，韓雲因為了解一點才敢拿出來同白貓分享，這是自已在變成鳥之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白貓湊近嗅了嗅，很給面子的吃了一塊，又懶洋洋的趴回去睏覺，留下韓雲在那咔嚓咔嚓吃得起勁，身邊落了一檯面餅乾渣。
在韓雲的認知觀里，分享過好吃的東西就當吃過飯了，成為朋友的第一步已經達成。看白貓那麼閑，不知不覺間打了個哈欠，難道睡覺也會傳染？分明沒到午睡的時間。
止不住困意泛濫，韓雲想找個床睡，考慮到這裡不是自已的家，眼珠子在屋裡掃了一圈，最終落到近前的白貓身上。
瞧那一身蓬鬆的白毛光亮如新，看著就十分柔軟，抵擋不住柔軟毛皮的召喚，蹭過去，白貓動了動耳朵尖頭都不抬，眼都不睜一下，顯然默許了韓雲的小動作。
找了塊看著舒服又遮陽的位置靠上去，果真舒服的直嘆氣，就說嘛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長絨墊子，有道理自然眾多人跟風效仿。
韓雲習慣躺著睡，地方不由自已選只能背靠著白貓小眯一會兒，放一半的重量在白貓身上，應該不會把自已踹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