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眠的夜
戛納，酒店，衛生間。
再次響起的衝洗聲中，古業也是毫無避嫌，接通胡戈的電話後，開了擴音，就將手機扔在了浴室拐角的置架上。
嘩啦嘩啦的衝洗聲，直接給電話那頭的胡戈整懵了。
“什麽情況？你丫掉水裏了麽？”
胡戈遲疑的問道。
古業依舊故我的衝洗聲，不慌不忙的回應道：“滾，我洗澡呢！”
“洗棗？你可真會生活啊！”
胡戈滿是鄙夷的說道。
倒也不怪胡戈想岔了，正常人誰會在洗澡的時候接電話，並且還特麽的不關水啊！
很明顯，古業就不是個正常人。
“你個土鱉，大晚上洗個澡就會生活了？那你活的是夠淒涼的！”
古業沒好氣的回應道。
胡戈這才明白過來，古業是在洗澡，不是在洗棗，想想自己都無語的失笑一聲，跟著就笑罵道：“神經病啊你，洗澡你接什麽電話！”
古業眉頭一挑的張嘴就來，“我這不是重視你嘛，換了別人我還不一定接呢！”
“哈~我謝謝你啊！”
胡戈陰陽怪氣的說道。
“不客氣，應該的。”
“……”
胡戈被古業的無恥打敗了，好懸就氣的忘了他本來的目的了。
深呼一口氣，胡戈將話題拉回正道，“畜生，你真的拿獎了？”
古業嗤笑一聲，說道：“是的畜生，爺讓你失望了，我真的拿獎了。”
“……”
胡戈再次深呼一口氣，重的古業這邊即便是在洗澡，那嘩啦嘩啦的衝水聲，也沒能完全蓋掉胡戈深呼吸的動靜。
“你不能讓我一次麽？就非得和我杠是吧？”
胡戈咬牙切齒的說道。
古業樂了，笑的相當之燦爛。
這大概是他這幾天來，笑的最開心，也最真誠的一次了。
“舒服了！”
古業一身疲憊盡去，由心的感歎道。
“……”
胡戈無言，牙都快咬碎了。
想掛電話，但沒得到古業確定的答複，他又有點不甘心，可不能白白浪費了這次國際長途的通話費。
這年頭的國際長途，那是真的貴，血貴血貴的那種。
“咱們好好說話，我不招你了，行麽？”
胡戈說道。
古業笑了笑，說道：“其實能拿獎，我自己也是完全沒想到的，哪怕現在我都感覺是夢幻的。”
“切~你就得意吧你！”
胡戈不屑的說道。
古業聳了聳肩，終於是關了水，走出浴室，邊穿衣服，邊繼續說道：“說正經的，這次我拿獎，多少有些勝之不武的，其他的幾個短片我也看過，裏麵有一部短片，其實比我更有資格拿獎，真的。”
說著，穿上短褲正準備出去的古業，猶豫了一下，又回頭繼續穿起了衣服。
“什麽情況啊？”
胡戈問道。
古業倒也沒瞞著胡戈，將自己悟透的《囍》能拿獎的原因，盡數的告知了胡戈。
聽著聽著，胡戈又開始咬牙了。
神特麽的勝之不武啊！
確定這不是在炫耀麽？
能抓住大部分女性觀眾的點，甚至去左右了女性評委的投票權，這還敢叫勝之不武？
有這能耐，憑什麽不能獲獎！
胡戈可太了解古業了，所謂的勝之不武，在他看來，就是古業的矯情病又有犯了。
所以……
胡戈也懶得和古業廢話了，直接而又幹脆的掛了電話。
而一無所知的古業，還在叨叨個沒完，直到他穿好了衣服，去拿手機的時候，才發黑著臉的發現，電話早就被胡戈掛了。
“嘖，你等我回去著！”
古業在心中給胡戈記了一筆，而後便揣起手機出了衛生間。
看著如驚弓之鳥般抬頭看他的柳顏，古業心頭一顫，特別是柳顏那雙我見猶憐的眼睛，讓他也實在是不好繼續冷淡下去了。
男人啊，還是大氣一點的好。
“我洗完了，你要洗麽？”
古業笑著問道。
正敏感著的柳顏，能夠感受到古業目光中的善意，這讓她立馬雀躍的泛起了開心的笑容。
此刻的柳顏，雖然是笑著的，但在古業看來，卑微的實在是讓人有些心疼了。
仔細想想，兩人矛盾的觸發點，不過是個小事而已，隻是發生的契機不太對，不然也鬧不到現在這種程度。
但破鏡難圓，經此一事，古業自己其實也清楚他和柳顏之間，應該是很難再回到之前那種如膠似漆的狀態了。
兩人相視一笑，古業目送著柳顏走進了衛生間。
聽著嘩啦嘩啦的衝洗聲，古業歎了口氣，抬步走向沙發，一言不發的安靜坐著。
仔細去看的話，會發現古業坐著的位置，邊上留有柳顏剛剛坐著的痕跡。
這是古業下意識的行為，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看著窗外，古業拿著手機，斟酌了一下，最後給手機內的所有通訊人，群發了一條‘很忙，回聊’的信息。
不待古業收起手機，回複信息就一條條的到了，快的他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想來要是古業沒發信息的話，這會兒也該有人打電話來了，都在電話前等著了，不然也不能這麽及時的回信息的。
可這種短信能擋得住別人，卻擋不住他的母親。
手機剛消停下來，古業的母親就來了電話。
接通電話，沒等古業開口，其母親便遲疑的說道：“兒子，真拿獎了麽？”
“嗯，短片金棕櫚！”
古業點了點頭道。
古業母親笑了，很開心的繼續說道：“真棒，獎杯是什麽樣的？要給你在家裏弄個展示櫃不？”
古業哭笑不得的連忙拒絕道：“媽，不至於的，這就不是個獎杯，是一個獲獎證書，大概就類似於我的畢業證書那種。”
“嘖，這戛納也太摳了，連個獎杯都舍不得弄，還國際大獎，太丟人了！”
古業母親不滿的說道。
古業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道：“媽，可能也不是人家摳唆，戛納電影節這裏，其實也是有獎杯的，不過那都是一些特殊，或者不太重要的作品，大獎都是獲獎證書這個形式。”
古業母親點了點頭道：“哦~我不關心這個，你什麽時候回來啊？太後快首播了，荔枝台那邊催你回來做宣傳呢！”
古業咂了咂嘴，有些不太適應母親突然跳躍的對話。
“媽，我一個導演用得著去宣傳麽？宣傳是演員的事，我不準備回去了，難得出國一次，我想順便去旅旅遊，去看看埃菲爾鐵塔什麽的。”
古業有些向往的說道。
“也行，你自己在外麵注意點安全，身上錢夠麽？”
古業母親問道。
古業心頭一暖，點了點頭道：“夠了，不夠的話也沒事，那會兒估計賣的版權費也能到賬了，不用擔心我的。”
“行吧，掛了，國際長途很貴的。”
說著，雷厲風行的母親便掛了電話。
古業哭笑不得的直搖頭，剛收起手機，衛生間內的柳顏便開門走了出來。
和古業的狀況相反，柳顏今天難得洗了一次快澡，隻是簡簡單單的衝了一下就出來了。
所以古業也是沒想到柳顏會這麽快的洗完澡，快的他有些沒反應過來，就愣愣的看著衛生間門前的柳顏。
古業不開口，柳顏有也不說話。
兩人就那麽無聲的對視著，眼看著氣氛就要變得尷尬起來了，回了神的古業，連忙幹笑著開口道：“洗完了？”
“嗯！”
“那……休息？”
“好！”
“……”
古業不是一個好的引導者，幾句話就把氣氛直接帶進了尷尬之中。
沒法，休息吧！
可能也是因為真的累了，不管是古業，還是心緒更複雜的柳顏，都是很快的進入了夢鄉。
國內和戛納存在著時差，戛納這邊是晚上八點，而在國內，其實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兩點時分了。
從前一天晚上十一點，也就是戛納下午五點的時候，國內得到了古業意外獲獎的消息，網上直接就鬧翻天了。
直到現在的淩晨兩點，網上依舊貓著一群數量龐大的夜貓子，亢奮的催著優土豆趕緊放出短片《囍》的正片內容。
真真是名副其實的不眠之夜啊！
現在尚且如此，可想到了白天後，優土豆將會遭受怎樣的衝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