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屠刀已舉
新婚燕爾,徽州大捷這兩件事著實讓王嵐平踏踏實實的睡了幾個安穩覺,一連兩幾天他都和嬌妻膩在一起,一來是他真心有些喜歡和這個中日混血的妻子呆在一起,二來也是為了做給鄭森和鄭鴻奎看,小夫妻倆沒事就帶上七八個家兵,共乘一騎遊走南京城牆周邊,時不時還在街道上逛逛,鄭鴻奎也著實聽話,見到丞相對侄女如此憐愛,馬上就飛馬傳書給福建的鄭芝龍。
同時,王嵐平也算是個有信用的人,令吏部和禮部立即加授鄭芝龍為閩浙總督,並將東南沿海的禁海權全權授給了鄭芝龍,同時他又不斷向禮部施壓,加封鄭芝龍進爵延平郡王。
喜報一封封自南京發出,有人喜便有人憂,王嵐平在婚禮后的第三天便讓錦衣衛羅織罪名,沒有罪名就製造罪名,只為除掉所有沒來參加丞相婚宴的王公及大臣,除個別實力強大的總督他一時動不了外,此次共有七十八名京官外臣以及親王郡王在必殺之列。
走到今天這一步,王嵐平已經沒有半點要猶豫的想法,屠刀一旦舉起就永遠不會放下。
十天後,鄭芝龍接到吏部及禮部公文,正式成為大明王朝唯一一位在世的異姓王,同時升任浙直總督,他上任的頭一件事,便是將十萬福建馬步軍開出仙霞關,作出一種誰敢跟我老鄭家的賢婿過不去誰就嘗嘗被萬馬踏平的滋味。
鄭芝龍又不傻,雖然王嵐平沒有在信中明言,他卻知道一旦鄭王兩家聯姻會帶來什麼樣的朝野動蕩,只是他不知道這事態會嚴重到連他都會在半夜嚇醒的地步。,在他剛剛接到吏部公文的同時聽到一個消息,避禍福建行省建寧府的南陽王(唐王)朱聿健闔府被殺,傳言為土匪所為,隔一天又傳來一個消息,南下避禍在杭州的寧王和魯王雙雙斃命,死因不明,同日,蘇州府又傳來益王死訊,死因為急病暴斃。
聽到這些,鄭芝龍知道了,也明白了,自己被玩了,同時也是騎虎難下,東床快婿要找死,卻找了老鄭家作陪葬,無法呀,只得豁出去了,陪這女婿一條道走到黑吧,好在是老四從南京來信,說丞相和小女夫妻情深,也算是另一種釋懷吧。
各種喪報如雪片般飛入南京城,親王集體暴死,京師震動,朝野人人自危,這還沒完,五月十日,京師四名國公,十一名武勛侯伯以及崇禎朝三名駙馬都尉府同時被錦衣衛包圍,借口有御史彈劾眾親貴貪贓枉法,集體被關進了詔獄。
翌日,刑部張貼布告,證實眾武勛罪證確鑿,一個時辰后,聖旨頒下,二十名顯赫一時的親貴賜詔獄自盡,再一個時辰后,刑部、督察院、錦衣衛連連出動,徹底查抄了這二十座府邸,起獲臟銀待驗。
京城中血雨腥風颳得滿天飛,徽州卻是再傳捷報,西軍敵將馮雙禮殘部於黃山一線天糧盡自殺,余部兩萬餘人向懷遠營陳萬良棄械投降。
五月十三日,兵部尚書張煌言自福建趕回南京,在外督辦新政的張慎言亦被召回南京。
同日,王嵐平調平遠營、定遠營、威遠營、鎮遠營四營進入京城,全城戒嚴。
隨即皇上有旨,百官午門聽政。
就在百官雲集午門時,金貴妃於城樓上受百官朝拜,當即,司禮監掌印太監韓贊周捧聖旨而出,當即詔告天下:
裁撤丞相府及下屬各衙門,重組內閣,恢復五軍都督府舊制,拜定國公王嵐平為五軍都督府大都督,加授討逆大將軍,配天下兵馬大元帥兵符,擇日出征西川。
晉張煌言為中極殿大學士兼兵部尚書,入內閣議政;
晉張慎言為武英殿大學士,入閣議政,兼領戶部尚書;
晉錢蕭樂為文華殿大學士,入閣議政,兼刑部尚書;
晉鄭鴻奎為東閣大學士,兼兵部左侍郎,入閣議政,原鎮江水師提督由南京守備提督李定國兼任;
晉錦衣衛都指揮使張名振為鎮江侯,提領錦衣衛。
晉鄭森為戮力武臣寧江侯,授徽州兵馬司提督,即日上任;
晉黃得功為戮力武臣靖國公,封江西總制,提兵五萬鎮守應天太平府,原江西總制調任禮部左侍郎;
晉何騰蛟為文勛左國柱,總督湖廣軍政;
晉雲南沐王府黔國公沐天波為沐王,加封雲貴總督,原雲貴總督調任右都御史;
原長江防務提督張同敞(張居正後代)調任兩廣總督,長江防務提督一職由南京守備提督李定國兼任,原兩廣總督調任戶部左侍郎。
聖旨一出,滿朝嘩然,這道聖旨幾乎將整個大明王朝的權力巔峰來了一次大清洗和大換血,特別是幾個還在任的各地總督,雖然是平級調任成了京官,有明升暗降之意,料想他們也不會輕意接旨。
不過有句話叫『挾天子以令諸侯』,若要抗旨,王嵐平名正言順派兵蕩平。
自此,江南行政格局基本統一,當然,這一切還只是在聖旨上,離真正從朝廷號令天下還早著呢。
朝野大換血的第二天,百官上書皇帝推中極殿大學士張煌言為內閣首輔。
越一日,內閣提議,定國公王嵐平功在大明,請皇上賜封王爵,以表其功。
次日,聖旨頒下,晉王嵐平為漢王,因皇上朱由崧龍體抱恙而需靜養,命漢王入朝輔政。
五月十六日,漢王王嵐平移居西華門外漢王府,立鄭氏女鄭佳思為漢王妃,納方菱為側王妃。
五月十七日,京城恢復平靜,各部按司履職,無一人怠政。
一切全都出在王嵐平的一個『快』字,快刀斬亂麻,一夜之間除掉所有能對自己有威脅的人,朱明皇室親王郡王暗殺怠盡,京城駐軍九萬與福建鄭氏馬步軍十萬遙相呼應。
還沒等有人敢提出不同政見,王嵐平已再度登上了權力巔峰,集軍權、王權、議政權於一身,真正做到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第一步。
五月十八月,王嵐平入朝輔政,當朝宣布三件事。
其一責令刑部徹查各親王、郡王死因;其二,宣皇帝病重,徵召天下名醫進京;其三,奏請晉金貴妃為皇后,母儀天下,立其子朱慈圻為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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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金貴妃移居坤寧宮,授皇后金冊、金印,但當她聽到兒子朱慈圻被立為太子時,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待醒來時,卻見自己正躺在坤寧宮的鳳榻之上,周圍只有漢王王嵐平一人。
「皇后,你醒了」王嵐平一身明黃袞龍袍,頭戴銀絲翼善冠,挺拔的身軀格外有氣勢。
金皇后咬著嘴唇指著他顫聲道,「你,你,你」
一連三個『你』字從她潔白的牙縫裡迸出,眼神布滿了仇恨。
王嵐平拱拱手,「皇后既是醒了,臣也就放心了,朝中之事臣定盡心」
金皇后欲哭無淚,撐著手艱難地直起腰,那原本花容月貌的臉已經幾盡扭曲,猛的顫聲道,「不,我兒子只想做個尋常百姓,他不當太子,不當」
王嵐平知道她擔心什麼,嘴角一揚上前托在她的後背,冷笑道,「太子是皇上唯一的血脈,實至名歸,內閣也定下來了」
金貴妃一行淚落下,幾近有些歇斯底里,推開王嵐平道,「當太子幹什麼,養大了給你殺嗎,王嵐平,討逆大將軍,漢王,你的心好狠哪,你謀大明江山不說,還要奪走我唯一的念想,你現在就殺了我,殺了我吧」
哭花了妝,弄散了秀髮,衣衫不整,金皇後為了兒子能活著,她什麼也顧不上了。
王嵐平早就心如磐石,一條道走到黑,他上前緊緊捏住皇后那雪白卻又是顫慄不止的手碗,狠心道,「皇後娘娘,不是我王嵐平心狠手辣,此事我不做,有的是人做,你若乖乖聽話,不鬧,我便讓你風風光光的做穩這皇后寶座,你若仍不識時務,我告訴你,在這大明朝,我王嵐平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你別逼我,不要以為你利用杜寧寧矇騙我的事我不知道,我的皇後娘娘,你睜開眼好好看清楚這一切吧」
金皇后呆住了,一動不動地睜著他的眼睛,隨即一陣大笑,「是呀,你現在高高在上了,連皇后都要你來冊封,我不稀罕,我只要我的兒子,他什麼也不懂,他還只是個孩子」
王嵐平甩開她的手,負手而立在榻邊,「皇后,你想多了,我什麼時候說要殺你兒子」
看著金皇后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王嵐平心裡也不好受,一切都是權力鬧的,為了爬到皇權的鼎峰,人已經變成了鬼。
金皇后顫顫巍巍的在床上坐了起來,並伸手扯著身上的衣服,「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給你,給你,我的身子給你,我的身子是乾淨的,十年都沒有男人碰過我了,我只求你,放過我兒子,放了我們娘倆,我不想做皇后」
眼前肌膚勝雪,嬌體玉顏,縱使皇后已經三十歲,可看起來依舊還如少女般有著玲瓏的曲線和挺拔,只是王嵐平卻無心欣賞,也不忍心於此。
「你這是幹什麼」王嵐平扯過榻上的錦緞,披在她那顫抖的身體上,緊緊的抱在懷裡,搖晃著道,「我從來也沒說過要殺你兒子」
金皇后的粉拳敲打在王嵐平的胸前,「可你心裡是這麼想的,他只要當了太子,早晚有一天會死在你手裡,王嵐平,我恨你,恨你」
最後那句『恨你』已經讓她泣不成聲了。
縱使王嵐平有屠盡全城的心腸,也無法面對她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玉嬌,當你那天告訴我你叫玉嬌時,我就沒想過要害你,你得相信我,今天我做的這一切也許是我錯了,可我不後悔,我不做大明就中興有望了嗎?不,還有一堆人等著盼著要謀奪這江山,大明不斷在我手,也遲早被李來享,張獻忠,多爾袞之流斷送,落在他們手裡,你以為你還有今天的日子嗎?你的兒子就能活嗎」
金玉嬌痛苦萬狀,「可為什麼是你,我金玉嬌一輩子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可他卻是親手毀了我一切的人,你怎麼能這麼傷我的心,我也是個苦命人哪,十五歲被家人賣到福王府做丫鬟,十八歲那年被當今的皇上強|暴,十九歲給他生了個兒子,我本以為我的好日子會隨著兒子的降生而到來,可他的原配卻處處加害我,皇上也看不起我,只因為我是下|賤的丫鬟,他們福王府里的人合起伙來折磨我,很多回我想過死,可我捨不得我兒子,呵呵,我終於把那個惡毒的女人給熬死了,她死在了我前面,我成了貴妃,可皇上還是打心眼裡看不起我,只要是在朝堂上受了氣,就把我毒打一頓,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果不是想著兒子,我早就一死了之了。
王嵐平,你是我真正想念過的人,我求你,求你不要再傷我的心,我真的經受不起了」
金玉嬌將頭埋在王嵐平的懷裡,肝腸寸斷,任由那奪眶的淚水打濕他胸前的衣襟。
王嵐平也愣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金皇后的風光背後有著這樣的悲慘經歷,這麼多年了,讓她活下來的唯一理由便是她的兒子,難怪她不顧一切要保護他。
「玉嬌,你放心,沒人會傷害你兒子,我保證」
金玉嬌能相信他嗎?不能,除非他永遠不稱帝。
「真的嗎?」她如一個啼哭般的少女在擦拭著嘴角的淚,用一種絕處逢生的目光盯著王嵐平的眼睛,「你真的不會害他?」
王嵐平肯定的點點頭,「你們母子情深至此,我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我發誓,在你有生之年,我絕對不讓你見到這一幕」
金玉嬌聞聲也顧不得她皇后的身份,一把就摟住王嵐平的脖子,哽咽道,「我不管你是喜歡我,還是同情我,我都謝謝你,我會報答你的,真的,只要我能做到,我會為你做一切」
她這一動,身上裹著的綿緞也滑落下來,那胸前的酥|軟頂在王嵐平的胸口,香頸處一種獨特的香味幽幽鑽入他的腑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