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搬磚六萬多年
天空笑從生命天界出來后，再次回到了三山四海閣。
他沒有任何的偽裝，以本來面目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我找你們林總管。」
小廝打量了天空笑一眼：「貴客您好，林總管現在事情很忙，若是一般的交易，小人可以為您推薦其他交易員，保證讓您同樣滿意。」
「你幫忙傳達一下就是了，就說玲瓏小姐的侍從獨自前來。」
小廝愣了一下，最終還是欣然點頭。
只見他在櫃檯後面操作了一番，又說了幾句話，又有聲音傳出來，這才又抬起頭，對天空笑說道：「請您稍等一會。」
天空笑略感新奇，櫃檯後面似乎還有遠距離傳言的法器，不愧是宇宙聞名的三山四海閣。
半盞茶時間不到，小廝忽又抬起頭來：「貴客請從二十三號傳送門進入，林總管已經在等您了。」
說話的同時，小廝還遞出一面玉質令牌。
天空笑拿起令牌，轉身就走。
他很輕易就找到了標記有二十三的傳送門，將令牌對著門口輸入法陣一印，傳送門自動打開，依舊是零零零三交易間門口。
「請進。」依舊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林姨雙手杵著下吧，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讓天空笑血脈噴張是，她胸前的波濤正枕在桌面上，隨著她向下的坐姿而向上抬起，原本包裹的很好，卻硬是被擠出了一抹雪白。
天空笑吞了吞口水，真是個妖精。
「這就是你的本來面目？好好的小帥哥偏要偽裝得那麼丑，果然是居心不良！」
天空笑微愣，自己什麼時候偽裝過了？然後他反應過來，林姨說的是那個黑不溜秋的肉體。
果然在林姨眼中，那坨黑炭也是很醜——這就叫一黑毀所有，世人誠不我欺。
林姨站起身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口中繼續調侃道：「公子這是準備來開門見山呢，還是打算敲打敲打小女子，又或者兩者都有？」
「林總管言重了。我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些事只是不太方便說出來。姑且只能算是隱情罷了。」天空笑大大方方的回道。
他表面鎮定，心中還有些緊張。
他一個人暗搓搓的耍點小陰謀還行，這種明面上的場子，就有點應付不來了，沒有經驗。
倒不是說他生性卑鄙，『耍小陰謀』是所有智慧生命的天性，不需要練習的。一點陰謀都沒有的人，那是真蠢。
他之所以以真實面目前來，有兩點原因。
他與木老交談后，知道沒有人能算出自己的隱秘，就等於沒有了後顧之憂。諒這個女人再聰明，也猜不到自己的真實身份。
還有就是天空笑人族的身份作祟。他對人族有天然的好感，想更多、更直接的親近和了解人族。也願意相信某種程度上的秘密可以寄託，並希望有更深層次的交流。
若是偽裝成無面的樣子，肯定很難達到這個效果。
「這麼說，你真是天神輪迴的生命？」林姨忽然眼露異彩的問道。
這女人果然不好對付，能出手的時候竟然一點都不含糊，直接就問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天空笑該怎麼回答？
若說不是，解釋不通，明顯是有隱瞞，剛說完了那些話，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若說是，又有點太驚世駭俗了。
天空笑想了一下，誠懇的說道：「我生在這裡，活在這裡，我或許也永遠不會離開這裡。對我來說，是不是天神輪迴的生命，又有什麼區別。」
天空笑表現得無比坦蕩，透露出一種看透世事滄桑，以及對生命等級的無所謂。
他心中暗搓搓的想道，呵呵，小金人果然還是哥的。
林姨翻了他一個白眼，老娘信你才有鬼了。
林姨沏了杯茶，推到天空笑面前，開門見山道：「笑公子來找我，想必是有什麼事情吧？」
天空笑在懷中掏出一株靈草：「林總管收不收靈草？」
「靈草？」林姨略感意外，神色也有些失望，這種『小事情』用不著她出馬。
「姨？」林姨只看了一眼，頓時就驚疑出聲來。
實在是那株靈草太獨具一格了，脈絡與普通的植株完全不同，晶瑩剔透，若是遠了看，說不得會有人以為是玉質品，但偏偏散發著前所未有精粹濃郁的靈氣。
林姨忽然兩步走到書桌前，按下一個按鈕，急切的說道：「叫木老過來一趟。」她眼睛全程沒有離開過天空笑手中的靈草，表情顯得非常凝重。
這裡竟然也有一個『木老』，真是天大猿糞啊！
林姨又坐了下來，態度懇切的說道：「笑公子，可否把靈草先讓我看看？」
她散漫的表情徹底收斂了起來，表現出一種商務女士的幹練。
天空笑自然沒有意見，欣然遞了過去。
林姨仔細的觀看了很久，越來越欣喜，她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這是破天星？」
破天星正是煉製破障丹的靈草之一。
天空笑含笑中點頭：「應該是的，我也是之前在貴店看到了破天星的實物后，才敢確定。」
正好這時，有敲門聲傳來，林姨頭都沒抬的應了一聲：「進來。」
走進來一位年邁的老者——那是真的年邁，頭髮鬍子全白，臉上乾巴巴的，滿是溝壑，就好像枯樹皮一般。
若他是凡人，至少也得有九十高齡。不過他精神碩碩，步伐沉穩，想來境界不低，生機內斂。
「大小姐，您有何吩咐？」
林姨將靈草推了出來，示意道：「木老，你過來鑒別一下這株靈草。」
木老恭敬的應承了一聲，捧起靈草后，走到一邊細細的鑒別了起來。
林姨這才又重新望向天空笑，眼中的異彩越加的明亮了起來——天神級生命，能拿出奇異靈草，她心中已經給天空笑打上了神秘的標籤。
天空笑被她看得有些發毛，攏了攏領口。
姨，我是來賣靈草的，不是來賣身的，你莫要亂來。
林姨笑盈盈的問道：「說吧，你想怎麼賣？」
「不賣身」天空笑脫口而出，然後急忙改口：「哦，靈錢就可以了。」
林姨撲哧一笑，痛快道：「沒問題。你還有多少這樣的靈草？都拿出來吧，姐姐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
天空笑一愣，你不是姨嗎？怎麼又變成姐了？那星火玲瓏不是得叫我叔了……卧槽，我還是十七歲的偶像派小鮮肉一枚，你一中年婦女，莫要亂喊。
「沒了，就這麼一株，還都是無意中得到的。」
林姨不說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微笑，目不轉睛的盯著天空笑，就彷彿在說『臭小子，不記疼是吧，又來演』。
她明亮的眼睛就彷彿要把天空笑看穿透。
天空笑面不改色，頗有種天塌不驚的穩重，但實際上就是面癱。
呵呵，誰讓咱走的是偶像派小鮮肉路線呢，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就好，彪什麼演技啊。
別說，『面癱』還真就專治各種『心機婊』。
林姨盯了半晌，愣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心中暗道，莫非這小子真就只有這一株。
不過隨即就否定了這個想法，這小子狡猾的就像一隻小狐狸，生命等級也撲朔迷離，奇異靈草的出現肯定不是偶然，他手中必然還有其他的貨。
正好這時，木老走了過來。
只見他面色潮紅，雙手輕顫：「小姐，這是無暇靈草啊！」
林姨聞言，也面色大變。
與之前凝重不同，她此刻露出的是不可置信之色，就與之前探測到天神級生命一樣的表情。
「你確定沒有看錯？」
木老篤定的語氣道：「老朽雖然從來沒見過無暇靈草，但研究這麼多年，深得無瑕靈草的概念，絕對不會有錯的。」
林姨又問道：「年份呢？」
「百年份！已經達到了作藥引的標準。」
林姨聞言，欣喜之色更盛了幾分，然後擺了擺手，示意木老退到一邊。這才又重新望向天空笑。
「百年無瑕靈草。姐姐我果然還是小看了你。十萬靈錢，你覺得怎麼樣？」林姨一臉的爽朗。
天空笑不覺得怎麼樣，他對靈錢根本沒什麼概念，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觸靈錢。
他記憶中，只知道以前在碼頭上搬一天磚，能得到四兩銀子。
普通人的黑市中也有銀子兌換靈錢的，貌似是千兩銀子換一枚靈錢。
一天四兩，搬磚二百五十天才能兌一枚靈錢，十萬靈錢需要不間斷搬磚兩千五百萬天，也就是搬磚六萬多年……
卧槽，真的是好大一筆錢啊！
「姐，成交。」天空笑欣然應道，也不在意『姨』和『姐』的區別了。
「小鬼頭，這就知道叫姐了？」
天空笑毫不在意，叫聲姐算什麼，能讓哥少奮鬥六萬多年，叫你媽都行，額，不對，是叫你一聲媽都行。
「一千萬！」
林姨突兀的伸出一根玉指，誘拐的語氣說道：「小弟你告訴姐姐這株靈草的來歷，姐姐給你一千萬靈錢。」
卧槽，一千萬是十萬的百倍，也是就搬磚六百多萬年，好特么誘惑的籌碼啊。
天空笑一臉憨厚的說道：「俺只是無意中得到的，沒什麼來歷。」
『無意中得到』也算一種來歷，他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明擺著拒絕對方的交易。
林姨一氣呵成的繼續道：「那我收購你剩下的這種靈草，數量有多少，我價格給你翻幾倍。」
天空笑依舊搖頭：「沒了，就這一株。」
在看到林姨露出的震驚表情后，他已經後悔拿出這株靈草了。實在是他對這個宇宙了解不夠，低估了無雜質靈草所帶來的震撼。
如果他知道，整個宇宙的頂尖宗族都在致力於研究如何培養出無暇靈草，打死他也不會如此草率的拿出來。
所以，在確定林姨是一個可交之人之前，絕對不會拿出更多的無暇靈草。
林姨沒有再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天空笑，表情平靜。
被盯了半晌，天空笑心中有些發毛，忍不住嘀咕道，這女人該不是要翻臉，準備嚴刑逼供吧。
這時，林姨忽然向後伸出手，木老意動，掏出一張看不出材質的卡片來，遞了上去。
林姨將卡片遞給天空笑：「在商言商，你賣給我這麼好的東西，姐姐送你一張三山卡，你用自己的生命能量綁定它，以後可以隨意購買大部分三山級商品。」
天空笑心中歡喜，竟然還有這好處。
隨後，林姨居然出奇的沒再提靈草方面的事情，讓天空笑暗暗鬆了一口氣。
拿到靈錢后，天空笑就告辭了，他起身走了兩步，忽又回過頭來：「我聽說，只要是能做的買賣，你們三山四海閣沒有什麼不接的？」
這是星火玲瓏告訴他的。
……
……
天空笑離開后，木老不甘心的說道：「小姐，您就真這樣放他離開嗎？那可是產出無暇靈草的秘密啊！」
「我們雖然什麼生意都做，但卻絕不能做自毀名譽的事情，那是自掘墳墓。」
木老還是不甘心，在他看來，若是為了無暇靈草，犯一次忌諱也沒什麼關係。
他還想勸說什麼，林姨忽又繼續說道：「對我們人族來說，只要是存在的事情，又何須借他人之口。你把這株靈草傳回玉皇天，上面的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木老聞言，恍然大悟：「需不需要派人監視住他。我們雖然不對他出手，但不保證其他宗族不對他出手。無暇靈草的秘密還是不能落在其他宗族手裡。」
林姨不假思索的否決道：「不需要。他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人。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天神級生命，那可不是什麼待宰的羔羊，那是真正站立在生命頂點的『神』！」
「那個『頂點』可不是那麼容易上去的，不僅需要屍山血海的堆砌，更需要天道的認可。對於這樣的生命，哪怕只是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孩，我們依舊要懷著一絲敬畏，不然這才是真的自掘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