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青色古塔
徐清看著沖向小池的黑衣修士,嘴角掛著冷笑,並不阻止他的試探。
在小池外的所有修士全都心神緊繃,他們一瞬不瞬地盯著黑衣男子,真元更是早已運轉至雙目。
當劍氣接近池心五丈后,小池上方忽然出現無數細長的黑痕,它們鋒銳異常,似無物不破,無堅不摧,劍氣進入小池方圓五丈內的瞬間就已經被黑色長痕絞成粉碎。只是黑色長痕雖然細密,且威力驚人,但卻詭異地不曾靠近徐清,似在畏懼或是臣服。
當劍氣崩碎后,黑色長痕亦瞬間消弭,不留半點痕迹。
黑衣修士驚恐地後退,如避蛇蠍,目中更是露出極度驚懼之色。
「那是什麼?怎麼如此恐怖?」寒青峰眉頭深皺,看著池心的雙目似有光芒在流轉。
「為什麼惟獨他不受攻擊?難道他真的是天地的寵兒不成?」程青衛臉色鐵青,心中極度不平。
「那…那不會是空間裂縫吧?」
忽然間極度震驚的聲音在谷內回蕩,說話之人正是與徐清相談許久的青衣男子,他目光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似可洞悉世間一切。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青衣男子,眼中滿是詢問之意。
空間裂縫,顧名思義,不同空間之間的間隙,有毀天滅地之威能,即使元嬰期強者進入其中,亦難逃性命。唯有站在人間界巔峰之境的至尊強者,方能視其如無物,並用之殺敵傷人。
可是空間裂縫這般強橫的存在,又豈是徐清所能抵抗的?難道他比之元嬰期強者更加強橫不成?
「觀其形,十有**便是空間裂縫,只是此處空間存在早已超過百萬年,空間裂縫可能開始漸漸彌合,因此其威力早已十不存一。不過即使如此,他亦不是我們所能抵擋的。」青衣男子搖頭苦笑,隨即他面帶喜色:「水下想必沒有空間裂縫。剛才空間裂縫出現之時,池水並無絲毫波動。」
「水上行不通,便從水下潛入。」寒青峰當即冷酷地下達命令。
黑衣男子臉色發苦,卻不敢拒絕。但心中簡直恨透了青衣男子。面對寒青峰的命令,他唯有咬著牙跳入池水中,可是在他落入池水的瞬間,卻忽然感覺全身如萬蟻噬骨般的疼痛,緊接著。他便徹底失去了意識,人事不知。
凡能夠在修行有所成就之人,莫不是遇事處變不驚者,但今日這些宗門之中的傑出弟子莫不眼中接連露出驚駭之色。看著黑衣修士的慘狀,在場的女修幾乎面色慘白,連連乾嘔,即使即男修亦是臉色發白。
黑衣修士的死狀可謂慘不忍睹,他跳入池水中后,身體便如氣球一般開始急劇膨脹,同時皮膚也不斷地崩裂。鮮血淋漓,將小片池水染成嫣紅之色。當膨脹達到極限后,黑衣男子的身體便轟然炸碎,鮮血與內臟混合在一起四處噴濺。
幾個呼吸后,池水恢復清明,似之前所發生之事,不過鏡中花水中月一般。
徐清亦是心有餘悸,若非他及時控制住身形,恐怕也早已落得個這般下場。
在場諸多修士看向池心上方浮浮沉沉的晶瑩奇果,雖然貪婪仍在。但卻再也沒有人敢沖向池心。漸漸地,他們都將目光落在徐清身上,心中的絕望瞬間掃去。
「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我們之間可否做個交易?」寒青峰臉上帶著善意。看向小池上方的徐清,溫聲問道。
徐清心中一動,難道他們並不相信程青衛的話?
程青衛之前曾明確指出其身份,雖然徐清不曾明確肯定,但亦相當於變相默認,畢竟林若曦定然知曉其身份。辯解也是無用。可是如今從寒青峰的語氣中似乎可以判斷出,對方並不相信程青衛的話,只是認為他在故意出言污衊以洗去污名。
既如此,徐清自然不會傻到自曝姓名。
「上官長宏,什麼交易?」徐清神情冷淡,並無動心之意。
「上官兄如今身處危局之中,雖修為精湛,但終究獨木難支。若上官兄信任在下,我們可以保上官兄安全離去,絕對無人可傷得上官兄分毫。」對於徐清的冷淡,寒青峰絲毫不以為意,他極其誠懇地說道。
「哦?條件呢?」徐清臉上漸漸露出笑意,饒有興趣地問道。
「上官兄只需將那枚龍形奇果交予在下,自然是我們的朋友,而保護朋友的安全自然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寒青峰眉間正義凜然,話語鏗鏘有致。
徐清尚未答話,這時一名女子忽然從迷神宗陣營中走出,她紅唇親啟,目中似有秋水滴落:「上官公子丰神如玉,俊朗不凡,若是能加入我迷神宗,定能讓眾師妹為你而瘋狂。」
她腰身如細柳,輕紗裹身,勾勒出美到極致的身材。她笑靨如花,眉間儘是嫵媚,行走之間,顧盼生輝,似有無盡媚意在瀰漫。
雖然女子誘人之極,但寒青峰卻是臉色微沉,目光完全沒有半絲沉迷。他目中寒光爍爍,顯然對於迷神宗弟子打斷他的話顯得極為不滿,若非心有顧忌,恐怕當即便已出手。
對於迷神宗和寒青峰的刻意拉攏徐清,程青衛臉色鐵青,冷眼旁觀。無極宗月秋然亦是眉頭微皺,但自始至終神情平靜,不曾說話或是表態。
「代價也是那枚龍形奇果嗎?」徐清眼中笑意不減,不過他隨即搖搖頭嘆息道:「可惜我無意加入迷神宗,而且也無需他人庇佑。」
「那枚果實的價值實在難以估量,常言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相信以上官兄的智慧,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寒青峰臉色微冷,眼中魔光懾人,睥睨的氣息無所顧忌地展現出來。
「不知上官公子需要什麼條件呢?只要奴家辦得到,任何事情奴家都可答應公子。」女子以無比膩人的口吻道,她眼中色彩迷離,似可令世間男子沉溺在其中而不可自拔。
「若是你能將程青衛殺死,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徐清目光看向臉色鐵青的程青衛,眼中滿是笑意。自始至終,徐清的心湖都沒有因女子的挑逗而產生半絲漣漪。
「這…」女子臉色微變。似隱有怒意。她亦是處變不驚之人,眼中的不快瞬間隱去,以醉人的神情看向徐清:「雲天宗和迷神宗同為建州五大宗門,相互之間一向團結互助。公子的條件可真是讓奴家為難呢,不知公子可否為奴家換一個條件呢?」
她輕蹙眉頭,眼中秋水涌動,心中似有無盡的為難。
即使冷酷如寒青峰亦不禁心生憐意,更不要說在場的諸多各大宗門的傑出弟子。他們更是不堪,在看向徐清的目光滿是嫉妒。
女子修為雖然只有築基中期,但卻深得迷神宗功法精髓,可迷神惑仙。看著女子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徐清甚至覺得若是再為難她,便是天理難容。
「哼,管好你的眼睛,若是再往那裡飄去,我就把它們挖出來。」周念瑾惡狠狠地看向柳無痕,目中滿是怒火。嬌憨的模樣動人之極。
雲天宗一眾弟子莫不臉上憋著笑意,而柳無痕則額頭上冷汗直冒,趕緊將目光移開,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寒青峰與冷無絕彼此對視一眼,似乎心中有些意動,但畢竟此事事關重大,一時之間,他們亦有些難以決定。
「既然你這麼想殺我,何不親自動手?只會躲在池心做個縮頭烏龜,算什麼男人?」程青衛臉色陰鬱地幾乎可以滴出水來。只是卻終究無法奈何徐清。
「呵呵,那你怎麼不過來親自殺我?難道說雲天宗弟子只會偷襲,只要對手有了防備,便不敢再動手。只會在一旁高聲叫囂?」徐清目光直視程青衛,眼中滿是嘲諷。
「你…」程青衛怒不可遏,但終究不敢沖向池心。不過他心智過人,很快便徹底恢復鎮靜,他看向徐清,目光滿是冰冷:「你難道還能一直躲在池心不成?等你出池心之時。便要你身死道消。」
「試煉之期只有三個月,難道你敢一直留在這裡?」徐清面帶譏諷,嘴角噙著冷笑:「不過我倒是希望你不要死得太早,因為不親手將你擊殺,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所以,為了讓我日後能夠舒心,你可得好好活著。」
「是嗎?還是等你能夠活著走出龍炎山再說吧!」程青衛冷淡地看向徐清,目中滿是不屑。他天賦卓絕,在宗門之中頗受長輩喜愛,他可不會認為徐清能夠超越他。
徐清正欲譏諷,但忽然間腰間的儲物袋卻自行打開,一方藏青色古塔自儲物袋中自行浮起。它高約三寸,共分九層,古樸之中透著莊嚴,可隱約間感受到歲月的積澱。
青色古塔自行浮起,懸於徐清頭頂上方,它沉凝而大氣,似有奇異偉力垂落而下,令徐清立身池心上方卻不會遭到黑色長痕的絞殺。
徐清面露憂色,在從儲物袋中取靈劍時,他便已經發覺青色古塔的異變。他如今能夠御劍立於小池上方,完全是因青色古塔之故,他不知此番變故,究竟是好是壞。青色古塔處處透著神秘,根本不受他的掌控,因此,他唯有靜靜地看著。
「那是什麼法寶?竟然能夠抵擋空間裂縫,簡直是不可思議。」青衣男子指著青色古塔,眼中滿是震驚。
至此,在場眾人總算明白,為何獨獨徐清進入池心不被空間裂縫絞殺。他們目光火熱地看著徐清頭頂上方的青色古塔,心中漸漸燃起無盡的貪戀。
程青衛眼中滿是嫉妒,青色古塔雖未展現霸絕天下的威懾力,但其威力眾人卻是有目共睹。他明白為何這般寶物為徐清所有,而非他這個天之驕子。寶物落在徐清手上不過明珠蒙塵,但若落在他的手中,終有一天,將隨他一起威震天下。
「那方青色古塔恐怕還在龍形奇果之上,空間裂縫都能抵擋,那可是超越元嬰期的存在啊。」
「他怎麼會有這般強大的寶物,當真令人羨慕。」
「有如此寶物,你難道認為他還有活命的機會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是啊,外面已經被十大宗門徹底封鎖,恐怕即使是一隻蒼蠅,也難以飛出去。」
就在谷中修士議論紛紛之時,徐清卻忽然感覺一陣暈眩,隨即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小池上方唯有一方青色古塔靜靜地懸浮著,它似有萬鈞之重,巍然不動。
「他怎麼消失了?」程青衛目光在四周遊弋,只是卻並未發現徐清的影蹤,他彷彿憑空消失一般,根本沒有半點徵兆。
寒青峰亦是四處尋找著徐清的身影,只是依舊毫無所得,雖然他無須在意徐清的生死,但現在除了徐清,沒有任何人能夠成功得到龍形奇果,因此他唯有將希望放在徐清身上。
他心知徐清不會乖乖配合他,畢竟龍形奇果是天地奇珍,沒有誰願意輕易捨棄。但他有強大的實力,強大到徐清不得不乖乖就範。
所有修士在搜尋片刻無果后,皆將目光落在青色古塔之上。雖然依舊覺得法寶可以藏人有些不可思議,但在見證青色古塔抵擋空間裂縫后,眾人反倒沒有過多的驚訝。
沒有人願意就此離去,辛苦了近一個月,但卻至今一無所獲,他們又怎麼會甘心?況且青色古塔以及龍形奇果至今仍在,若是離去,豈不錯過大好機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