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放下既得到
衛司然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的黑了，祁辰擎開著車燈對著教堂大門，在車前來來回回的走動著，這幾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覺得無比的難熬，像是過了幾個世紀一樣，有幾次他在想衛司然那麼久都沒有出來，會不會又跑了，每當他那麼想的時候就想立刻衝進去，可是最後他都壓了下來，他知道如果他進去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再也無法改變了。
看著衛司然走出來，出現在燈光中心的那一刻，祁辰擎幾乎是跑著沖了過去然後一把緊緊的抱住了他。
衛司然沒有推開他，任祁辰擎抱著。
「我以為你跑了。」過了許久，祁辰擎一開口就說了著一句，有點心酸，有點委屈和可憐。
衛司然笑了笑，慢慢的抬手抱住了祁辰擎的腰，他感受得到自己抱住祁辰擎的時候，祁辰擎顫抖了一下。
對著祁辰擎的耳朵輕輕的說了一句：「我累了，走不動了。」
祁辰擎放開衛司然，震驚的看著衛司然的眼睛，他現在已經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你…你剛剛說…說什麼？」
衛司然笑得輕鬆，祁辰擎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小孩，驚喜和驚恐都出現在同一張俊郎的臉上。
「我說我累了，走不動了。」
衛司然聲音突然提高，像是對著祁辰擎說的，也像是對著天空喊叫。
「我…我抱你過去。」
祁辰擎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樣，笑得露出了標準的八顆牙齒，大臂一揮，衛司然的雙腿瞬間離地。
緊緊抱住懷中的人兒，祁辰擎小心翼翼的向車門走去，衛司然靠在祁辰擎的胸前，他很清楚的可以聽到祁辰擎跳的飛快而猛烈的心跳聲。
抬頭看了看天空，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可以那麼輕鬆的呼吸著空氣，楊牧師說的對我該放下了。
祁辰擎將衛司然放到副駕駛上，溫柔的替他把安全帶繫上才回到駕駛室里。
發動汽車，調轉車頭離開了教堂。
衛司然看著後視鏡越來越遠的教堂，就像是在和過去的自己道別，雖然不舍可是終究要割捨。
「小然……」
祁辰擎忐忑的觀察著衛司然的反應，他滿腦子想著教堂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衛司然到底是怎麼想的，忍不住開了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明天能帶我去一個地方嗎？」
衛司然真誠的看著祁辰擎，眼裡有一點期待。
「好，你想去哪裡？」
現在只要是衛司然想去的地方，他不管怎麼樣都會讓他去。
「我想去盛澤最後把柯遠扔進海里的那個地方。」
車猛的停頓了一下，祁辰擎急剎車一踩，衛司然猛的向前一撲，要不是安全帶拴著，早就撞了上去。
「你去哪裡幹什麼？」
祁辰擎緊張的看著衛司然，忘記了自己竟然把車高速公路的中間。
「你不要緊張。」比起祁辰擎的一臉驚恐忐忑的表情，衛司然顯得輕鬆得多。
「我就想去看看，至少我要當面的向他道歉吧。」
祁辰擎的表情絲毫沒有因為衛司然的解釋變得輕鬆：「你真的只是想去看看？」
「嗯。」衛司然溫柔的點點頭：「你就帶我去吧，我知道你擔心我，我答應你你想的那些可能我都不會做，我只是想簡簡單單的給他道歉，在和他告別。」
「真的。」祁辰擎還是不敢相信。
衛司然撐著座椅，向前一付，輕輕的碰觸了一下祁辰擎的唇。
「等我告別的了過去，我想重新開始，你會陪我嗎？」
祁辰擎再一次把衛司然抱住，眼淚留了下來，滴進衛司然的脖子中，衛司然還可以清晰的聽到祁辰擎微微的抽泣聲。
堂堂祁門的當家人，盛世集團的總裁，竟然因為衛司然的一句話，一個回答而哭泣，這一刻，衛司然才明白祁辰擎是真的愛著自己，而自己也早就愛上了他，這是他們的命運，他多躲不了，還不如接受。
「你還沒有回答我，如果不願意就算了。」
祁辰擎扳過衛司然的頭，猛烈的輕吻著衛司然的紅唇，想要把衛司然吃進自己的肚子中，輕柔的啃咬著薄唇，伴隨著自己的淚水喝唾液，送入衛司然後的口中。
直到衛司然不能正常呼吸，臉色變得潮紅，極度缺氧，祁辰擎才放開了他。
「我願意，只要你願意我陪在你身邊，死我都願意。」
「那明天送我去吧。」
「好。」
再一次來海邊，衛司然的心境完全不一樣了，衛司然的生命從大海里結束，祁辰擎的生命卻從大海開始，現在柯遠的生命也和當初的自己一樣結束再海里，衛司然猜想著會不會柯遠也會和他一樣，在另一個地方再一次開始呢？
「就是這裡了。」祁辰擎站在衛司然的身邊，警惕的看著衛司然的側臉。
衛司然向前走了一步，祁辰擎反應迅速的一把拉住衛司然的手臂。
「你要幹什麼？」
衛司然輕柔的回頭：「放心，我答應過你的。」
祁辰擎雖然不放心可是還是慢慢的把手放下。
衛司然在向前走了一步，更加的靠近海邊，看了看一望無際的大海，慢慢的蹲下。
「阿遠，對不起，現在我才來看你，因為我不敢來這裡，不敢面對你，怕你會怪我，恨我，你會怪我，會恨我嗎？我不敢奢求你原諒，如果有來生我的命還你，請你一定要原諒我。」
淚水一滴一滴掉進海里，和海水融為一體。
祁辰擎知道衛司然難受，可是卻沒有勇氣上前勸他，畢竟柯遠是他殺死的。
「阿遠，原諒我不能替你報仇，因為我殺不了他，我也不想殺他，我很自私我知道，可是就讓我自私著最後一次吧，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他了，對不起，對不起。」
祁辰擎聽到衛司然的話，除了感動就是感動，他不知道自己早就在衛司然的心裡有了那麼重要的一個位置了，他還一次次的傷害他，現在想起來他後悔到不行。
扶起還在痛苦哭泣的衛司然，將他擁進懷裡，將衛司然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差掉衛司然的臉上掛著淚水。
「小然，我會彌補柯遠的，等我們回去之後，我會給他找一個風水寶地安墓立碑，雖然他已經死了，可是他還有家人，我會給他的家人一筆錢讓他們一輩子無憂無慮，平平安安，富足豐腴，絕對不會在受一點點傷害了。」
衛司然還是看著大海，輕輕點了點頭，或許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吧，希望柯遠能夠好受一點，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