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永世之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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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身處於地獄，但有些人卻抬起頭，抬頭，雖然不能讓我們看到天堂，但是我們至少可以近一些……
火焰已經越燒越旺盛了，神仙們傷的傷，逃的逃，凌霄殿內，伴隨著熊熊烈火以及奇怪的焦味外，此刻只剩下一個玉帝。王母都不曾在凌霄殿呢。
孫悟空的那一棒終歸是沒有揮下來，並不是他不想揮，而是這一棒即將觸碰到玉帝的時候，玉帝只是稍稍動動手指頭而已，孫悟空便再難揮下了。
禁錮之力已經越發厲害了，孫悟空頭上忽然流下了汗水，他倒退一步，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慢慢抽離身體，彷彿只要自己一接近玉帝便會死亡一般，而退後遠一點后，他又恢復了常態。
「玉帝老兒，你也配坐這個位置？」孫悟空忽然怒吼一聲，再次撲向了玉帝。
這個時候玉帝一個身身離開了位置，而孫悟空則一棒砸到玉帝的座位，只聽座位咔嚓一聲，碎成了片片。
玉帝平靜地站在座位旁邊，感受著座位的崩裂，此外並沒有做任何動作。
「玉帝老兒，你不要跑，有種你不要跑，吃俺老孫一棒！」孫悟空落在地上，再次躍起，揮棒，再次轟向玉帝，這一套動作已經嫻熟得不得了了……
玉帝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孫悟空則一棒砸了下來，正好砸到玉帝的腦袋。
啪。
孫悟空只感覺自己的手微微顫了顫，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反震過來，將孫悟空震出了幾米遠。
玉帝全身上下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孫悟空身體撞在柱子上，狠狠爬起，兇殘地盯著玉帝，他並不氣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玉帝，你就是一個懦夫，一個沒有勇氣做任何東西的懦夫，你反抗啊，反抗啊，如果你連反抗都不敢的話，你還不如跪在地上，求俺老孫放過你，也許老孫心情好就放過你了也說不準呢？」孫悟空沒有再上前了，他哈哈大笑。
「你看到你的神仙了沒？我把他們全都打跑了，就算俺現在奈你不了，但你也沒有手下了，你就是一個孤獨的，沒有人理你的光桿大王！」孫悟空不斷嘲諷著玉帝，臉上表情幾乎已經扭曲起來。
玉帝還是站在前面，臉上表情不悲不喜，他畢竟是天界的大能，畢竟經歷了千萬劫，心豈是尋常人所能比擬的？
「既然你不動，那俺就毀了你的凌霄殿！」
「轟！」
「金箍棒，給我長！」
巨大的金箍棒在孫悟空手中已經肆無忌憚了，凌霄殿在金箍棒的揮舞下支離破碎。
雕龍柱子，毀成了粉末，大殿的牌匾，毀成了粉末，一條條彷彿數不清的台階，毀成了粉末……
毀了毀了，一切全都毀了，在一陣陣大火與煙塵之中，凌霄殿已經成為了廢墟，火龍咆哮著吞噬了他所能吞噬的東西，除了玉帝站立的那個位置外，其他一切都已經成為了粉末……
粉末，如同過眼雲煙，如同不曾存在。
「快去請如來佛祖，快去請如來佛祖。」
虛空中，很奇怪的聲音在不斷徘徊著，分不清到底是神仙說的還是妖怪說的。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神仙到底怎麼了？害怕了，懦弱了？簡直就是飯桶！」孫悟空不斷叫囂著，瘋狂大笑著，用手指著虛空，虛空之中，那正是天火降臨的大洞。
然後，孫悟空淹沒在火焰中，彷彿從八卦爐出來的情景一樣，猖狂大笑。
「如來？如來又是如何，這世間又有誰能夠束縛得了俺？生來自由，生來自由又有誰敢阻攔！一切囚籠，在我手中，崩塌！」
「孫悟空跳起了舞蹈。
玉帝表情變得陰冷地盯著虛空。
虛空之中，那個聲音在不斷徘徊著，不斷徘徊著，彷彿催眠一樣讓他去找那個所謂的如來佛祖。
玉帝感覺自己墮入了的地獄，已經無法再次衝上虛空了，然後，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力量彷彿被虛空中的什麼東西慢慢剝奪了一般，整個人看起來虛弱得可怕。
但是他卻抬著頭，一聲不吭。
那是虛空中的大能正在警告他，警告他要按照既定的未來走。
但，如果活在既定的未來里，那麼人又有什麼意義？
虛空之中，彷彿有東西爆炸起來，那是九天神雷，而隨著這九天神雷的爆炸，玉帝身上的力量已經被抽得一乾二淨。
他本是命中人，又如何能夠逆天而行？下棋人是不可能讓棋子自行行動的。
他的腦袋充斥著許許多多的如來佛祖，甚至充滿著浩浩蕩蕩的佛音……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吃俺老孫一棒！」孫悟空忽然在火焰中獰笑起來，衝上了虛空，然後又被砸了下來。
他看著孫悟空，在既定的未來里，這一棒本來應該是給自己的，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每個人都在掙扎，這隻桀驁的猴子同時也在掙扎著擺脫束縛。
「轟！」
「啊！」
雷聲已經越來越重了，孫悟空砸在地上，整個人都神仙在地上，他抬頭，死死地盯著玉帝，全身的毛髮都直豎起來……
也許，我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變成改變宿命的人，但是，我們會掙扎，即使如同傻子一樣用頭腦袋撞擊牢籠我們也要試一試！
火焰終於燃燒了一切，燃燒到玉帝的腳下。
玉帝閉上眼睛，感受著火焰的熾熱，感受著火焰已經燃燒著自己的靈魂……
這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吃俺老孫，一棒！啊！」孫悟空再次躍起，沖向虛空，又再次跌落。
虛空邊緣，許許多多神仙焦急地看著這一幕，他們心中有些動容，但是他們始終沒有任何勇氣……也許玉帝還能逆天之時扛幾下，但是他們出現，他們鐵定化為飛灰彷彿不曾存在。
「一幫懦夫。」楊戩忽然冷眼一望那些神仙，隨後一個閃身來到火焰之中，他一步步走向玉帝。
玉帝睜開眼睛，看著楊戩。
「很痛苦吧？」
玉帝漠然看著楊戩，只是在深邃的，彷彿能夠吞噬一切的眼眸之中，帶著些許柔意，然而更多的卻是複雜！
這是他的外甥。
他們都沒有辦法保護那個女人，他們都非常努力過……
一切都為天道算計。
「你想怎麼做，只要你願意，我們都可以！」楊戩咬著牙，他本不該出現在這裡，但是他卻出現在這裡了。
西方如來？
這個時候，有你出場的機會嗎？
你，算個什麼東西，這是天庭的事情，縱然一切消亡，也是天庭的事情。
「啊！」遠方，孫悟空被火焰吞噬，終於燒得變成了漆黑，然後這團漆黑的東西又飛起來，殺意盎然地盯著玉帝！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只要殺了你，一切就能夠改變，只要殺了你，哈哈！」
孫悟空伴隨著火焰沖向了玉帝。
玉帝轉頭看著這隻妖猴。
隨著妖猴越來越接近，玉帝的身體卻是越發虛弱了。
忍受了千萬劫，但最終，得到的卻是一場剝奪。
幾十年，幾百年後，人們只記得齊天大聖曾經大鬧天宮，又何曾記得那個被打的玉帝呢？
「妖猴，休得放肆！」
楊戩忽然挺身而出……
這一刻，彷彿亘古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