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永世之劫（中）
(PS:感謝唔汐大大的打賞，鞠躬，感謝！)
天火燃燒著整個天庭，天水淹沒了天庭外的片片雲層，蔓延到了廣寒宮……
吳剛依舊砍著那並不存在的大樹，即使那股洪水已經淹沒了他的腳也沒有任何感覺，充耳不聞，彷彿已成為一個機械一般。
「這個男人腦子真的有病！」玉兔看著吳剛，搖頭感慨道。
「他只是一個可憐人而已。」嫦娥搖搖頭，臉上很淡，抬頭看看那烏雲密布的蒼穹。已經有好久好久這個蒼穹沒有這樣了，上一次的變幻，也是巫妖大戰之時，那不周山坍塌，火焰與洪水紛紛湧入這個世界，人族在這個世界里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生存。
萬幸，女媧補了天。
而現在，如同之前的情景一樣，金箍棒，竟能夠捅破天。
凌霄殿那已然肆無忌憚的猴子，他是否已經知曉自己即將被收服的命運了？是否知道自己在上面那些人看只是一個笑話呢？他的桀驁，他的憤怒，他的得到，他的失去，在某些人眼裡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我們走吧。」
「走？去哪裡？」玉兔奇怪問道。
「廣寒宮我呆的時間太長了，也太寂寞了，從此以後，嫦娥奔月，玉兔搗葯以後將是一個傳說。」嫦娥笑了起來，面容傾城顛倒眾生。
「姐，你終於決定了嗎？」
嫦娥並不言語，輕笑嫣然，抱著玉兔，再次回首看了一眼那深邃的，冰冷的廣寒宮，然後踏著天水，一步步盪下凡間。凡間的天空，星星閃爍，月光璀璨之中更帶幾分清冷之意。
洪水已經淹沒了吳剛的胸口，吳剛已經感受那股洪水所帶來的窒息感，然後他揮斧頭的速度也開始慢起來了，但是吳剛依舊不斷揮著斧頭，一點一點，一滴一滴……
永世之劫，已即將終結，吳剛臉上露著解脫的笑容，他彷彿已經看到自己砍下了桂樹，然後躺在月亮上永遠長眠，不再為任何東西而擔心了。
「你曾負我。」
「但我不曾恨你，也不曾怪你，感情這東西，本是如此。」
「願，一切安好。」
抬頭，看到烏雲密布的虛空，他看到的並不是這些，他看到的只是一張幸福美滿的笑臉。
然後洪水淹沒了他的脖子，讓他再也拿不起斧頭。
然後，他放下來……
任由洪水淹沒了他整個人。
在窒息中，他彷彿看到了光明，他露出了笑容，漸漸地鬆開了手……
一堆堆氣泡彷彿變成了慶祝的花朵，漸漸升騰上去……
閉上了眼睛。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願，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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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月亮，羊腸小道。
朱聰突然抬頭望著天空，看到了那一輪美麗的明月，然後感受到那彷彿溫柔，又期待著的月光。朱聰捂著胸口，胸口並不疼，但是非常沉悶，沉悶得讓他要發瘋，甚至他感覺自己都要崩潰了。
月光很美，真的美，美得令人窒息。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美，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這麼美麗的月光，為什麼了！
他突然倒在地上翻滾，如同一個傻子一樣，不管衣服被泥土惹得多麼臟都在翻滾著。
然後，翻滾到實在沒有力量的時候他開始抽搐，開始看著月亮感受月光，開始淚流滿面。
輪迴能夠忘卻的只是記憶，但是忘卻不了那一抹誰都沒有辦法的感覺，前塵往事，依舊束縛著他，儘管，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個天蓬元帥，儘管也忘記了阿月，儘管，也不再是神。
「我……為什麼會這樣呢？」朱聰低下頭，讓自己看著自己的影子，眼淚依舊在流著。
一個大男人，而且是一個讀書人就這樣流眼淚，朱聰感覺自己很奇怪。
「難道我已經瘋了？我為什麼會流淚？為什麼會難過？」這個世界上想不明白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朱聰終於還是再次無神看著虛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靜靜地任由那月光照在自己身上……
在虛幻的世界里，有一個人，一個絕代佳人正等著你。
但是，你不知道。
也許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並不是生離死別。
而是，明明我活著，但我卻已經忘了你。
這宿命是何等的殘忍？
……………………………………
流沙河，湍急河流，黃沙漫天。
捲簾如魚兒一樣鑽出水面盯著虛空中的星圖變幻。
「那隻猴子終於還是鬧了這個世界，也終於捅破了天……這群狗.娘.養的人！」捲簾憤恨地罵了一句，然後繼續在河流之中徘徊。
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再有萬箭穿心之苦了，也不會再吃人了，他老老實實地當了一顆棋子，等待著翻盤的到來。
從現在的情形看，他們已經一敗塗地，已經完全沒有扭轉的機會了。
「王晨，你到底……什麼時候時候才出手？再不出手，一切都完了啊！」捲簾已經感受到這個世界的規則正在慢慢靠攏，宿命的枷鎖也開始漸漸束縛著這個世界了。
可憐的一切眾生啊！
不過，捲簾在等待著，也許在等待這場宿命的結束，也許正等待著新的開始，或者，等待著那個取經人的出現……
神仙們都已經知曉了宿命未來，除了幾個人以外已經放棄了抗爭。
而他，縱然知道抗爭，卻也只能等待著結局的到來。
除此之外，他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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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廚房裡。
正在認真做菜的陳玄忽然鬆開了菜刀，然後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怎麼了？師兄？」六耳來到廚房看到陳玄臉色慘白，彷彿經歷過莫大的痛苦一般問道。
「沒什麼，三界的棋局，已經越來越不簡單了，猴子終歸還是捅破了天，嗯……不對，在那個我們所知道的未來，猴子並沒有捅破天，已經有人攙和進這場棋局裡面了。」陳玄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陷入了沉思。
「攙和進來，你說誰攙和起來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們所熟知的結局裡面，猴子不會捅破天，他只會大鬧天宮而已。」
「師兄，那我的結局呢？」
「你想知道宿命的結局，亦或者是大家都知道的結局？」
「都想知道。」
「宿命的結局就是猴子被如來顯出真身，被你一棒打死，而大家都知道的結局，卻是你被如來顯出真身，被猴子一棒打死。」
「我不懂……」六耳搖搖頭。
「我也不懂，這兩個結局到底哪個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更偏向於前者。」
「為什麼？」
「在煉丹爐里出來的猴子已經不再是花果山的那隻猴子了，他已經拋棄了一切，他變得兇殘異常桀驁不馴，無論是誰都不服，除非他戰死，如來不可能收服的。」
「於是我代替了他，在那所謂的宿命中？」
「是。」陳玄點點頭。
也許這個世界，或者說，無論哪個世界。
最悲劇的事情，便是你明明知道的結局，你卻無力更改，也不會去更改。
可是，我本生來自由，又必須被人所束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