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仙塵（下）

  （感謝老朋友夢生~悠士大大的打賞，淚流滿面，竟然還有這麼多大大等著我這個廢材的更新，愧疚，愧疚……怎麼說呢，百感交集）

  「姐姐心中始終藏著無法消除的執念，而這執念已經糾纏了她幾千年，我認識姐姐的時候已經過去也有幾百年之久了，雖然她貴為廣寒仙子，但她卻不開心。」小環與王晨漫步在雨中，但是雨對於兩人來說並沒有任何影響，他們就這樣靜靜走著，這些從天空飄下來的水滴不斷散開。


  不開心三個字，其實已經道盡了嫦娥仙子這幾千年來的情緒，她淡漠，她冷然，她高貴，但始終掩蓋不了她曾經是一個人類的事實。


  其實仙與人並沒有任何區別，人貪婪，仙也貪婪，人好名，仙也好名。嫦娥自然也如普通的少女一樣，對往昔存在著許許多多的後悔。


  不開心三個字，已經是嫦娥在廣寒宮裡面的牢籠了，而且還是一個沒有辦法自己走出來的牢籠。


  王晨跟在小環旁邊靜靜聽著，而小環停頓了些許隨後繼續開始講了起來。


  「前些日子我去拜訪月老，希望月老能給與姐姐一個真正的姻緣，縱然無法成全姻緣也希望她能擁有一個開心的幻想，但是月老卻將我趕出來，並且非常冷漠地跟我說，這一切就是嫦娥仙子的宿命，這個宿命是永遠沒有辦法打破的。食了不老葯后便要承受相應的代價，但是，這幾千年，姐姐承受的代價已經夠了，真的已經夠了啊！」小環雙手拽著拳在雨中對著蒼穹忽然咆哮起來。


  一陣風吹來，吹起小環的長發，青絲隨風飄，不知何時停歇。


  「王晨，你跟我說說，你跟我說說，到底是姐姐錯了，還是我錯了，或者是月老錯了！」


  「也許你們都沒有錯了。」王晨搖頭。


  「那，姐姐為什麼要忍受這些東西，月老他掌控姻緣，為何不能給姐姐一個姻緣？」


  「也許不是不能給，而是沒辦法給。」


  「為什麼沒辦法！」


  「缺一把劍。」


  「劍？」小環一愣……


  「你看蒼穹之上的雲，正在下著的雨，不斷吹拂著的風，這些東西都是自然規律，你們有能力讓這些東西停止，比如停雨，驅風，散雲，但是你們沒有任何辦法抹去他們曾經存在過的痕迹，而這種痕迹，正如嫦娥仙子的宿命一樣……」


  「那你所說的劍……」


  「天地之間，總有什麼東西會改變的，縱然一成不變，看似沒有任何辦法改變東西也會變的！他們需要一個契機！」這個時候，王晨忽然肅然指著天空。


  「轟！」


  蒼穹之上，忽然響起了一道閃電，隨後雷聲震耳欲聾！

  小環瞪大眼睛看著單手指天的王晨，她的臉從方才的不甘忽然變為駭然，她情不自禁的

  倒退三步，竟差點踉蹌摔在地上。


  這是劫，雷劫，毀天滅地的雷劫！


  她實在想不到，王晨隨便一指蒼穹竟然能夠喚來雷劫！

  「你……你……你難道要……！」小環倒抽一口涼氣「你真的要走那條毀滅之路？」


  「哈哈，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是毀滅之路？路都是人一步步走出來的！」王晨大笑起來，對著蒼穹放聲大笑。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再次響起一道閃電，巨大的聲音彷彿令這片大地都震了震！


  「我很想說你是瘋子，但是我真的要感謝你，無論你成功或者失敗都要感謝你為姐姐所做的一切！」


  「嗚！」王晨忽然胸口一陣煩悶，口中流出些許鮮血。之前的那次劍十逆天所留下來的傷到現在還不曾完好再加上這次狂妄言語令蒼穹有些觸怒。


  「你還好吧？」小環走上前扶著王晨。


  「哈哈，還好還好。」王晨依舊帶著笑容，不在意似地擦了擦嘴，他預感到這次的逆天之劫比上次或許來得更凶，也許，上次僅僅是警告而已……


  「我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好。」


  「就這點劫雷還奈何不了我。」王晨笑容終於慢慢凝固起來，最後深邃地凝望著朦朧的蒼穹，他能夠感覺到九天之上有許許多多雙眼睛正盯著自己，而自己在那些眼睛的凝視下變得非常渺小，彷彿誰都能讓自己從這個世界上魂飛魄散一般。


  他沒有退縮，反而很興奮地握著拳頭。


  雨忽然停了，整個大地顯得有些寂靜。


  小環與王晨不知何時已經牽著手，隨後小環反應過來，臉紅到了脖子根。


  從出生到現在她還從來都沒有和異性牽過手，不知怎的，此刻她心臟加速了跳動同時手心裡也流出了汗，她偷偷看了一眼王晨，卻見王晨臉上並沒有異樣后便鬆了口氣。


  雖然這個人看起來有些瘋狂，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很有安全感，這種安全感是幾年來從來都沒有過的情況。


  我不會是思凡了吧？不可能！我怎會如此簡單便動情？

  「怎麼了？」王晨看著眼神複雜的小環有些奇怪。


  「沒……沒什麼，我要回去了，我要和姐姐……嗯，和姐姐說一說。」小環鬆開王晨的手朝前跑了幾步踏上了月亮方向的虛空。


  王晨愣愣地看著小環再次消失的方向。


  「她很美吧？」


  「是啊，她的確很美，畢竟是一個仙子……嗯？」隨後王晨反應過來，只見白骨精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身邊。


  白晶晶的眼神帶著幾分不開心，略有些皮肉的雙手也在微微顫抖……


  「可惜我是一個精靈，妖也不是，怪也不是……只是一個精靈而已。」


  「你已經慢慢開始變為人類了。」


  「可以嗎？」


  「當然可以。」


  「如果，我變成了人類，你能夠牽一下我的手嗎？」


  「現在也可以……」王晨伸出手。


  「現在不行！至少現在的我不行。」白晶晶瞥了王晨一眼隨後也看向天空「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用做的，你無法一個人面對諸天神佛的，縱然你再強也是一樣。」


  「這點我當然知道，我只是無法忍受某些東西在我手中一成不變地消逝而已，我會用一切力量去改變一些東西的。」


  「這樣你很累。」


  「呵呵。」


  「你經常說牢籠，你可曾知道你已經陷入心中的那個牢籠了？你常說陳玄有執念，我有執念，六耳有執念，捲簾有執念，那你可曾想過你的執念？」白晶晶聲音非常溫柔……


  王晨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是啊……我也有執念，入了這個世界，便再難擺脫這種執念了，若你們放下了，你們便不是你們了，若我放下了，我便不是我了！」


  「……」


  夜，寂寥，大雨後的夜晚，非常空氣非常清新也非常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