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妖丹
「那該死的傢伙,怎麼還不過來!」
「大白,算了……也許我命如此吧。」
「命?哼哼,你沒有聽說過嗎?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句話嗎?」
「可是……」
「你放心,那個傢伙肯定會來的!」
小白蛇盤在石頭上,虛弱地吐著信子。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慢慢地流逝,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其實死亡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一個生命有出生便自有死亡,她對這點倒是開得很開。但是當她一想到自己死亡后便永遠都記不住關於那個小男孩的記憶以後,她就很害怕。
千百世輪迴會消磨存在的意義,會讓一個真心的人化為冷漠的人……
幽幽歲月所改變的東西只有那毫無意義的茫然生存,從此不會再去記得當初那一份羈絆。
「大白,我好難受。」白蛇的身體瑟瑟發抖起來,聲音已經虛弱到彷彿隨時都會端氣。
「不要閉上眼睛,要醒著,時刻保持清醒,你難道不記得那個曾經救你的小男孩了嗎?如果你現在死了那麼一切都結束了。」白骨精心疼地望了一眼白蛇,這個從出生開始便一直陪伴她的精靈。正因為這條白蛇的存在,她才能度過無聊而又寂寞的夜晚。
若是兩者從此生死相隔,那麼她在這個世界上也差不多沒有任何認同感了。
「我知道,閉上眼睛我會死,不過,我真的好累啊,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量。」
「堅持住,堅持住。」
當月牙漸漸偏東,不遠處的東方慢慢出現陣陣魚肚白的時候,白骨精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骨骼對著骨骼發出咯咯直響的聲音,然後她看向這條可憐的白蛇,卻看到了令她心痛的一幕。
白蛇已經閉上了眼睛,身體也慢慢開始僵直起來。
無路她如何呼喚,這條白蛇始終沒有任何聲音。
「她死了。」一隻蛤蟆跳到白蛇旁邊看了看白蛇「很可憐的一條白色。」
蛤蟆與蛇本身就是天敵,但此刻蛤蟆卻肆無忌憚地出現在白蛇旁邊環著她跳了一圈終於得出了結論。
「……」白骨精低下頭,拳骨握在了一起,有某種難以形容的蒼涼感在身體里瀰漫著,瀰漫著,她感覺自己的骨髓中央已經失去什麼東西了。
她曾經活過,也曾經死過,當好不容易用一副醜陋的軀體新生后,又面臨著失去最親的夥伴。多少個日日夜夜都是這條白蛇陪伴著?他們談理想,談夢想,談甚至虛無縹緲的愛情。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很快樂很安心。
「她確實死了。」蛤蟆再次環著白蛇的身體走了一圈,再次重複到。
「滾!」白骨精一腳將蛤蟆踹飛,眼神閃過一陣難以言喻的殺意,蛤蟆感受到這種殺意后全身一震,隨後蹦跳地去了遠方。
這一片亂葬崗非常安靜,安靜得彷彿在舉行某種儀式一般。
東方漸漸出現了朝陽,溫柔的朝陽照在白蛇的身體上,讓她的身體顯得有些蒼色……
白骨精就這樣默默站在白蛇旁邊一動不動,彷彿一具沒有生命的雕塑一般亘古長存。
也許這個世界就是這麼蒼涼與悲劇。
我們會得到,但是在我們得到的時候我們也會失去什麼。
正在這個時候,王晨慢慢從虛空中飄下來,跟在他後面的猙獰捲簾,捲簾奇怪地看著這條白蛇與白骨精。
這些精靈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弱小了,如果他願意的話他一根手指頭就能夠取她們的性命。
不過,此刻他只能默默跟在王晨後面。
「你來遲了,她已經死了。」白骨精並沒有回頭,但她的聲音異常冰冷,或許是王晨認識她的時候第一次如此的冰冷。當一個人失去最重要東西的時候,她這種聲音也不奇怪。
「是嗎?」王晨低頭看著這條毫無生機的白蛇,默默點點頭,但隨後又搖搖頭「我並沒有來遲。」
「你還有希望嗎?」
「是,我從花果山上得了許多百年妖丹與一些仙元。」
「仙元?」白骨精一愣。
「是啊,仙元不但能夠救活她,而且能夠令你肉白骨,當然,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要多久?」
「幾年時間吧。」
「幾年時間,我還等得起。」白骨精聲音無法抑制住地產生了激動感「那麼小白呢?」
「她你不用擔心,交給我吧。」王晨慢慢抱著那條冰冷的小蛇,然後懷中拿出幾顆各種顏色的妖丹塞進白蛇的嘴巴里。當確認那些妖丹已經進入白蛇嘴巴里以後,王晨再次慢慢地將仙元倒在白蛇身體上。
隨後,白蛇僵硬的身體漸漸有了生機。
白骨精看著王晨。
也許,認真做事的人類是迷人的,白骨精無法反駁自己,她在這一剎那間確實對王晨產生幾許心動的感覺。當然,僅僅是剎那間的心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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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天兵天將捉拿妖猴竟然損失了好幾萬,天庭真是廢物。」楊戩坐在桃山之巔冷冷地望著虛空,曾幾何時,這天庭如此威嚴壯觀,但是現在他卻沒由來感覺到一陣嘆息。
「主人,我們的仇……」哮天犬站在楊戩旁邊,這個忠實的老夥伴自從跟了楊戩以後就一直這麼靜靜地呆著不曾分離過,此刻它的眼神中閃過幾分殺意。
它知道自己主人與天庭的矛盾,也知道主人的母親是如何慘死的!
暴晒而亡……
呵呵,這是多麼殘酷而又多麼難以接受的現實啊?
「等等吧。」楊戩閉上眼睛,他的心情非常複雜,縱然對天庭有漫天的殺意,但是現在詭異的是心中並沒有產生任何殺上天庭的想法。
他反而有些怒,怒其不爭,竟然被一隻小猴子打得如此狼狽。
看來天庭真的是安逸太久了,這樣下去遲早會滅亡的。
「我知道了,我會一直等下去。」哮天犬點點頭,它並沒有多想。
只要主人會等,它就會陪著主人一直等下去。
縱然是永遠……
一仙一狗在山巔呆了許久后,楊戩終於站了起來。
「哮天犬。」
「主人?」
「你說,我做的對或不對?」
「什麼對不對?」
「那位,是我的殺母仇人,但是他畢竟是我的舅舅,母親死之前,勸我放下一切仇恨與舅舅和解,而我……」楊戩低下頭。
「主人,我不知道,只要主人認為是對的,那就是對的。」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