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決心分手

  拳拳之心，情真意切。


  唐雨若還是不信的質問：「這世上只有你一個是軍人嗎？只有你一個要執行任務嗎？就你一個要去陪很多女人演戲，連陪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而且，我有經常要你陪嗎？只是，只是這最後幾天了……」


  邊說著，那心中的委屈與悲傷又如潮湧一般，嘩啦啦的流出。


  秦帥說：「是，這世上的軍人有很多，執行任務的也很多。但最兇惡的犯人，最重大的案件，是留給我的。當很多案子沒人破得了的時候，當很多罪犯沒人能對付的時候，就落到我身上了。只要是我出面對付的人，個個都是亡命之徒，而且，是經驗豐富手段兇殘的那種。他們已經把自己走到了絕路，對警察甚至軍人都照樣痛下殺手。你無法想象這些人的手段與兇殘。上次對你出手，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他們只是為了綁架。如果是對我，他們就不會留有餘地，會直接要我的命。」


  唐雨若看著秦帥。


  突然現他的神情很憔悴。


  一臉風塵和疲倦。


  眼圈有些紅，臉上也沒有那種平常的神采奕奕，一看就是熬過夜，覺沒有睡好的樣子。


  「你敢說，你陪那個女人吃飯，逛街，看電影，很必須？你敢說她是你的搭檔，你是為了任務？」唐雨若的情緒平靜了很多，但她還是不信秦帥的身不由己。


  秦帥說：「我可以跟你說一半的實話，但你聽過就忘了，不然會要我命的。」


  「行，你說。」唐雨若答應。


  秦帥說：「她不是我搭檔，如果是我搭檔，我就沒必要那麼應付她。」


  唐雨若問：「那你們是什麼關係？」


  秦帥說：「生死對頭。」


  「生死對頭？」唐雨若不解，「生死對頭你為什麼跟她吃飯，逛街，還看電影？」


  秦帥說：「因為一開始她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我知道了她的身份，就是跟卧底在你身邊的黑妞那伙人一起的，但她的級別會更高，我需要接近她，取得她的信任。本來這事也不用很急，可以慢慢接觸。但她下午打了個電話給我，說我晚上不陪她，她就走了。我感覺她在想什麼，也可能我的身份暴露了，但我必須面對，和她把戲演下去，而且我沒有猜錯，我去見她的時候，她身上藏了刀，我們的親熱只是表面，只是在等對方掀開底牌而已。」


  「你說的是真的嗎？」唐雨若還是半信半疑。


  秦帥說：「我沒必要撒謊。」


  「你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那為什麼不早點抓住她，還跟她演戲幹什麼？」唐雨若問。


  秦帥說：「抓住她，並沒有多大的意義。上次綁架你的人，你也看見了，一旦任務失敗，他們馬上就服毒自殺。他們死了，陰謀還在繼續，危險還在繼續，我要的是讓她在不知覺的時候，從她的身上知道更多有用的破案信息，甚至找出背後的黑手。這股犯罪勢力，是一張巨大的網，我得找一個很有利的缺口去撕開他。」


  「你不是說她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了嗎？」唐雨若問。


  秦帥說：「我只是這樣懷疑，有很多徵兆，但我不知道她在打什麼算盤。她也許在找一個更合適的，能夠對我一擊必殺的機會，譬如跟我親熱的時候。也或許，她想活捉我，從我身上得到她想要的信息，都有可能。」


  「那你豈不是很危險？」唐雨若問。


  秦帥說：「危險是肯定的，她應該比我之前遇見的那些人都要可怕，往往藏得最深最後出手的，才是真正的殺手鐧，所以，我跟你說了，雖然我覺得我有本事，沒有幾個人殺得了我。但這十面埋伏，步步殺機，我也不能保證，我會不會就死在下一秒。」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有這麼複雜，我以為……」一瞬間，唐雨若又現自己錯怪她了。


  她想過千萬種可能，覺得這不可能是一個誤會。


  然而，到頭來，還是她錯怪了秦帥。


  秦帥所面臨的，遠比她想象的危險而複雜。


  「這不怪你，任何一個平常人都會難以置信。」秦帥說，「其實我自己也很內疚，我知道你身體不好，我打電話問你哥哥，知道你的身體每況愈下。我有想早點接你出來，但一整天，我真沒法喘口氣。壓在我身上的，不是一個人的生死，而是關乎很多人的。越到後面，壓力越大，越危險……」


  「那你有事，你，你去忙吧，我自己休息就好了。」唐雨若說，「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注意安全。」


  「沒事，我陪陪你吧。你的病不要擔心，我已經幫你找了一個醫生，正往這邊來，應該就這兩天會到，據說醫術很高，他也知道這個病，說是能試試，我覺得他可以。」秦帥說。


  唐雨若說：「生死有命，雖然我想多活些日子，但如果實在命該如此，我也無所畏懼。我只是希望有你陪著我，不要讓我孤單的離開這個世界就夠了。」


  「但……」秦帥欲言又止。


  唐雨若問：「怎麼了？」


  秦帥又忍了會，最終還是說了：「我想，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或者很好的朋友，都可以，還是不要做戀人了吧。」


  「為什麼？」唐雨若問。


  秦帥說：「我現在的情況，並不允許。我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我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生什麼。每一年在任務中死掉的兄弟成千上萬。我面對的，更複雜，不能分神。而且，當我的長官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之後，已經警告過我，任務期間談情說愛是違反軍規的。所以，我們做回朋友，也許才能釋然……」


  「你是不是因為我誤會了你，所以，生氣了？」唐雨若問。


  秦帥搖頭：「沒，我並沒有怪你，我只是覺得很頭疼，需要集中自己的精力，現在，敵我雙方的較量都已經到了最激烈的時候，跟刀架在脖子上沒有區別，我眼前有一個又一個的黑洞，我感覺這些黑洞隨時都能吞沒我。我跟你一樣，我想活長一點，我也不怕死。但這已不只是關乎我個人生死的事情，還關係到我很多兄弟，我要為他們負責。所以，我要放開手腳，集中精神，拋開一切，真真正正的搏一次……」


  「你的意思是，就是要跟我分手？」那一瞬間，唐雨若的眼淚流了出來。


  秦帥說：「如果，這個案子了結，我還活著，你還單身，我會找你，你願意，我們可以在一起。如果我沒有活出來，或者你另有所愛，那也是天意。」


  「你的意思就是我拖累你了，好吧，我不給你添麻煩了。」一剎那，眼淚洶湧而出。


  唐雨若又往外面走去。


  「你去哪？」秦帥攔著她。


  唐雨若說：「去哪都可以，只要離開你就好了，你去專心你的任務吧，我知道，我沒用，我就是個廢人。我以前覺得我很傲嬌，別的男人我還看不起。但現在我才現，我什麼用都沒有。我跟你在一起，不但幫不了你，還連累你，跟你惹麻煩。我就像個瘟神一樣，就應該遠離人群，到沒有人的地方去……」


  「我沒有這意思。」秦帥說，「你很優秀，誰都否定不了，你的漂亮已經足夠征服無數男人了，更何況你有才華，有氣質，身在豪門。連軒轅白玉這種頂級富家子弟都為你傾倒，你有可以傲嬌的資本，你仍然是最耀眼的明星，你不要說得這麼自暴自棄的。」


  「可是……」唐雨若看著他，痛哭起來，「就算全天下的男人爭搶我又能怎麼樣，我喜歡的男人是你，而你卻對我棄之如敝履，嫌棄我，根本無所謂我，我沒有要全世界，我只是要一個人，只要一個人能陪著我……」


  邊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秦帥沒說什麼，上前將她抱著。


  他看著唐雨若這樣，心裡很難受。


  她嬌弱的身子，如同狂風暴雨中的小樹，一度哭得哽咽。


  而他無從安慰。


  他當初追求她，案子才剛剛開始，他從江湖而來，躊躇滿志，以為憑他的本事，天賦嗅覺，驚人殺技，強大腦，要不了幾個回合，就能把地獄使者緝捕歸案。


  所以，他完全可以邊和美女談著戀愛邊追捕地獄使者。


  何況很難得遇到唐雨若這種令他級有感覺，級喜歡的美少女，所以拍拍胸膛就上了。


  然而事情展到今天，地獄使者的案子越來越複雜，撲朔迷離。


  他已經把這股勢力打開無數缺口，但始終沒有觸碰到最核心的位置，地獄使者還沒有蹤跡，還有一個最大的操盤手在指點江山，呼風喚雨。


  殺機摩肩接踵而至。


  他精心掩飾的身份已然暴露，這就意味著他以後時時刻刻都在對方的刀鋒或者槍口之下行走。


  除此之外，還有如驚鴻一現的面具人勢力。


  那可能是更為恐怖的存在。


  就像是一顆威力巨大的原子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一旦引爆，將會毀天滅地。


  十面殺機已經讓秦帥不能再分心和唐雨若感情上的事了，這樣會讓唐雨若受累，也讓他被動。


  只要有半不走錯，都是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