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草原人的暖心溫情
月牙河村正下著雨,孔雀屏草原這兒的烏雲向南奔湧散去,天空開始放晴了。
雨來雨去,隨心所欲。
“雲彩往北發大水,雲彩往南跑旱船。咱這邊兒晴了,估計往南咱們家那邊該下起雨了。”阿爾斯楞看了看天空雲卷去舒,對袁野說。
“嗯。這雨來得,太突然了。”袁野用鼻音回應,然後又向公路上張望了一圈兒,說,“真他麽麽的奇了大怪了,這會兒路上怎麽就沒車過來呢?咱哥倆不會命那麽苦吧?連個救援的人都沒有?”
阿爾斯楞:別著急。實在不行我再打電話。
“打電話?給誰?”
正在袁野疑惑間,從公路右側的草原有兩人騎著馬快速奔來,袁野聽到馬蹄聲回頭張望,兩人兩馬已經趕到了近前。
“籲——”二人勒住韁繩,跨下的馬雖然停了下來,四蹄還不住地抬起落下,原地兜著圈子。
“怎麽了?這車咋還掉腚兒了呢?”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問道。
“剛才雨大,一腳刹車就滑了。”
“人沒事兒吧?”其中一位沒留胡子的黑大漢問。
“沒事兒。就是車卡住了,整不出去。”
兩人跳下馬,蹲下身來看了看車底盤,“大胡子”對阿爾斯楞說:還得墊墊,這招兒好使。一會兒你開車,我們在後邊推一下,十有八九能整出去。
說完,並不客套,分頭去找石頭。
來往幾趟,溝就填得差不多了。
黑大漢說:我看行了。你上車去開,我們在後邊兒推。
“謝謝啊。”袁野趁機用濃重的鼻音表達了感激。
兩人看了看他,沒說話。言外之意是說這些沒用,先把車弄出去才是正經。
阿爾斯楞發動了汽車。
“我喊一二三,喊到三時你再轟油門兒,咱們再使勁兒!”那位“大胡子”說完開始喊口號——
“一、二——三!”
“嗡——嗡——”發動機兩聲悶響,皮卡車向前移動了一下!
“使勁兒推!”黑大漢額頭的青筋爆出,看得出是使上圓勁了。
三人一發力,汽車借勢向前一衝,“嗡——嗡——”一股作氣衝上了公路,阿爾斯楞緊忙擺正方向,輕點刹車,汽車立即停住了。
阿爾斯楞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咬緊的牙關鬆了下來。他跳下車回頭一看,除了在車屁股中間的袁野,兩側靠近車輪的那兩個人可倒好,幾乎都成了泥人兒了。原來,車輪向前用力,“咬”下路邊溝的泥巴甩向後方,幸虧沒有卷進砂粒,不然兩人可能會受傷的。
“對不起、對不起,甩你們一身的泥,這事兒鬧的。”阿爾斯楞連忙道歉。
“沒事兒。那邊兒有水,洗洗就完了。車出來就好。你先慢點兒開試試車,感覺沒大毛病再上路。”喘著粗氣的“大胡子”說道。
黑大漢踢了踢車輪胎,說:我家也有一輛皮卡車,老皮實了。不過,你這車的後保險杠得換一個了——沒幾個錢兒。
“沒事兒,我回去修就行。”阿爾斯楞笑著答。
兩人去找了個水坑兒,把臉上的泥巴胡亂洗了洗,衣服上的沒有管,然後翻身上馬。“大胡子”回頭說了一句:我們家就在前頭兒不遠的那個——對——看著的那個蒙古包就是我們的牧點。我們先回去,如果有啥事兒盡管找我們。
“二位大哥,怎麽稱呼啊?容兄弟來日報答……”袁野想問問二人的姓名。
“駕——”兩人沒回答,吆喝著坐騎跨過公路向前奔去。
“別傻站著了,上車吧。”阿爾斯楞催促袁野。
“這兩人,太實在了。夠江湖,義氣!”這時,一輛汽車呼嘯而過,袁野又說,“這破車才開來,早尋思啥了?”
“別磨嘰了,快點兒吧,還有老多事兒呢。”阿爾斯楞招呼袁野上車後,又向前方駛去……
水洗過的藍天、水洗過的草原,清清亮亮的,藍得透明、綠得晶瑩。都說草原是心靈的牧場,袁野真的領略了、感悟了,在這樣的天地之間,心靈如同被洗滌過一樣,純淨而純粹。
“‘獅子哥’,這麽一折騰,可就晚了,今天咱們還能趕回去嗎?”袁野突然問到。
“趕回去?誰說要趕回去?今天就住在這邊兒嘍!”
“啊?”袁野驚呆了。
阿爾斯楞側頭看了看兩個鼻孔裏插著白紙卷的袁野,感覺他眼眉上挑、嘴角下沉的樣子真的是很滑稽,便說:都說豬鼻子插蔥——裝象,我看你就是這樣。
“我和你說正經的呢,別鬧啊。咱們今天真要住在這邊啊?”
二人真的會露宿草原嗎?
…………
大雨像斷了線的珠子,在風的作用下一撥又一撥地“砸”下來。
“這雨,太大了,下冒煙兒了。”
袁振富瞅著窗外,嘟囔著:袁野這小子,太能作啦。天作有雨,人作有……
其其格一愣,問:你說啥?
“噢——沒說啥。我說這雨,瓢潑的啊……”
袁振富趕緊去把外屋的門拽了拽,關緊些防止進來雨水……
…………
袁野聽阿爾斯楞說要住在孔雀屏草原,有些吃驚,他可沒有這方麵的心理準備,趕緊追問。
阿爾斯楞慢條斯理地說:先不說這些了。你看你,估計血已經止住了,先把塞鼻子的紙扔了吧,然後用礦泉水洗洗。
皮卡車緩緩停在路旁,阿爾斯楞從後邊座位上取來大半瓶礦泉水。袁野下了車蹲在路邊兒,小心地將鼻孔裏的紙巾扯下,剛要往路邊扔。
“別亂扔!”阿爾斯楞喊了一聲,從車後座拿出一個方便袋,又遞給袁野幾張紙巾,讓他把帶血的紙卷包好扔進方便袋,然後放回車裏。
“‘獅子哥’,沒想到你還真環保啊。”
“草原不是咱們家的,卻是每個人的,都要愛護嘛。不亂扔垃圾,這是對草原最起碼的愛護和尊敬。”
阿爾斯楞說完把礦泉水擰開,一點一點倒給袁野,讓他衝洗鼻子。
袁野直起身,用紙巾擦了擦,確定不再出血了,才把用過的紙巾連同空礦泉水瓶再次裝進車後座的方便袋。
袁野又問:“獅子哥”,你說住在這兒是真的嗎?我可沒和家裏說晚上不回去啊?夜不歸宿,在我媽眼裏那可是“重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