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安排工作
「好……」
局長放下電話，忽然感覺壓力特別大。
我把他開除了，到底會得罪誰呢？
現在把通告收回？不行。朝令夕改，這還讓我做人么？
局長想了很久，覺得還是應該先按照市長說的辦，通知他就完了。
不過另一方面，先趕緊把通告撤回，先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局長重新進了辦公室，正聽見校長在那裡咆哮：
「校規大於一切！紀律大於一切！這是我們青陽一中……」
「行了！」局長打斷了校長，轉頭問秦莫羽道：「你……認識宋市長？」
秦莫羽很聰明，不承認，也不否認，直接問：「宋市長找我？」
局長聽秦莫羽這麼回答，更詫異了，不過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你……嗯……這樣，宋市長讓我通知你，下個星期一你去一趟市委市官府，他在那裡等你。」
秦雪峰嚇蒙了：「秦莫羽……你犯的事兒，連市長都知道了？」
秦莫羽拍了拍秦雪峰的肩膀：「沒事兒，估計是找我商量點事情，爸，咱們走吧……」
出了門，秦雪峰問道：「兒啊，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啊？市長怎麼還能找到你呢？」
秦莫羽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是壞事兒，這你放心吧。」
秦莫羽中午帶了秦雪峰去麥當勞吃了一頓，父親這是頭一次來這種洋氣的地方，看什麼都新鮮，這讓秦莫羽心裡一陣心酸。
人生最不幸的事情，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待。秦莫羽想明白了，自己不能再放父親回工地，要給他找個事情做。
「爸，你在外面，現在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漲工資了，一個月九百。」父親說，「不過啊，說是掙得多，工頭欠了半年工資，四千八百塊錢，到現在都沒給呢。」
「咱別去了，你在家好好獃著，享兩年清福吧。」
「那可不行，不幹活，怎麼養活你！咱們家還有債務要還。」
秦莫羽笑道：「大姑、二叔的債，我都還了，我忘告訴你了。」
「啊？」秦雪峰眼睛瞪得溜圓。
就在這時候，秦莫羽的手機響了，正是夏朵：
「喂？聽我哥說，你早就回來了，怎麼不見你蹤影？你昨天去哪裡了？」
秦莫羽直接說道：「我爸來了，我陪我爸呢。」
「伯父來了？那就更應該帶他來這裡了，」夏朵說，「晚上我叫阿姨炒幾個菜，給伯父接風。」
秦莫羽想了想，父親是肯定不能接受住高價賓館的，自己也不能就這樣讓他回農村老家，於是答應夏朵，說晚上帶父親去夏朵家裡。
到了晚上，阿姨果然做了四個菜，鮑魚燉土豆，油燜大蝦，粉蒸排骨，回鍋肉，全是硬菜。秦雪峰本來不好意思，後來吃著吃著就哭了，夏朵本想著安慰一番，秦莫羽卻把夏朵叫到了餐廳外面。
「伯父哭了，你不安慰一下么……」夏朵遲疑道。
「他不是傷心的，是高興的。」秦莫羽說，「叫你出來，是求你幫個忙。」
「什麼事情，你說。」夏朵說道。
「我爸這個人，驢脾氣，犟得很，」秦莫羽說，「我勸了他很久，讓他別回工地幹活了，他不聽，還非要去跟工友們一起討薪。我就想了，如果能在青陽市本地給他找個工作，月薪差不多一個月五百塊，但你謊稱工資一千塊，多餘的錢我給你補。」
夏朵沉吟了一會兒：「伯父擅長做什麼呢？」
「他身體好，乾重體力活，不怕累，但是……我又不想讓我爸那麼累。」
「那……要麼，就在萬家和商場當保安吧，只讓他白天上班，晚上可以休息的那種，勞動強度不大。而且，萬家和商場離咱們訓練基地又很近。」
「這個倒是不錯，」秦莫羽點頭，「那我就謝謝你了。」
夏朵莞爾：「看到你這麼孝順，我都想我爸媽了。」
「還有一件事情，」秦莫羽說，「還要請你幫忙——我被學校開除了。」
「你——」夏朵瞪大了眼睛，「怎麼會？」
「還請麻煩你，幫忙聯繫一下青陽五中，看看能不能幫我跟校長聯繫一下，我想跟他談談。」
「你要去我們學校？」夏朵問道。
「對，」秦莫羽說，「聽說你們學校沒有那麼嚴格，我去那裡，少受一些束縛，多一點自由。」
「這個……」夏朵說道，「這麼跟你說吧，我們學校號稱全省最貴的學校，也是教學質量最好的學校，你能不能進去，一要看成績，二要看你在初中獲得的獎項，最後才是看學費。我們家雖然有錢，但是我哥和我都是考進去的，如果光花錢，恐怕未必進得去。你現在的名聲可謂是『臭名昭著』，青陽一中可未必能收你。」
秦莫羽嘆了口氣，皺眉道：」馬上就要高考報名了……「
「我只能給你問問。」夏朵說道。
「那就麻煩你了。」
……
很快，秦雪峰被安排到了萬家和商場里，成為了一名職業保安。
「伯父，你現在的工資是一個月一千塊，」夏朵說道，「但是，別人問你收入的時候，你就只說五百五十塊，別人肯定會說，憑什麼你多出來五十塊啊？你就說，你有後台。別人問你後台是誰，你就說後台姓夏，別的不要再說，這樣，整個商場就沒人敢欺負你，懂了么？」
「懂了懂了！」秦雪峰點頭道，「謝謝姑娘了啊，真是好心，人長得俊，心眼也好使。」
夏朵笑盈盈地回頭沖秦莫羽說道：「看見沒，伯父都誇我長得好看呢。」
秦莫羽聳聳肩，什麼也沒說。
囑咐完秦雪峰，夏朵便拉著秦莫羽，拉著他買了一套價值一千多的西裝，四百多的襯衫和二百多的領帶。秦莫羽雖然已經有不少錢了，但是這麼貴的東西，還是讓他心疼地直咧嘴。
「你要好好打扮，這個星期你要去見宋市長，不打扮地精神一點怎麼行？」夏朵說道。
這倒是實話，畢竟是要見市長，穿得要正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