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友邦驚詫?
秦莫羽得意洋洋地看著自己的老爹。
老爹瞪大了眼睛,依舊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旁邊有人投來驚詫的眼光,接著就是一陣小聲議論:
「有點破錢,顯擺什麼。」
「真是的,聽他口氣好像賺了幾百個億似的,年輕人,沉不住氣,真能顯擺。」
「不知道這錢是不是正道來的呢。」
……
秦莫羽當然知道自己剛剛裝逼的行為很low,但是他就是要這麼做。他要讓父親知道,自己有錢了。他要讓父親放心。
「取三萬塊!」秦莫羽對櫃員說道。
秦雪峰手裡捧著三萬塊軟妹幣,他一直都沒敢合眼,生怕一眨眼,這錢就會從自己手裡飛走。
「爸,你這次回來,就不要再去打工了。這些錢,你先拿去花。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你必須執行:千萬別給我省錢!聽見了,爸?」
「我怎麼花,我花不了啊……」秦雪峰趕緊把錢給秦莫羽,「你還是存上吧。」
秦莫羽說:「別!爸,記住了,年底之前花光這三萬塊,是你的任務!我告訴你,現在我的公司還在盈利,每個月至少有十幾萬的利潤進賬!」
「那也不行啊……我花不了……」秦雪峰說。
「你肯定能花了!」秦莫羽說道,「你最近的任務啊,就是天天下飯店,把你在青陽市的老鄉還有工地上的工友們都請一遍,請他們擼串!喝酒!聽明白了嗎?爸!」
……
除了銀行門口,秦雪峰望著太陽,覺得這一切是那麼不真實。
「我們要去幹什麼來著?」秦雪峰自言自語道,「哦,對,去道歉……」
想到道歉這件事情,秦雪峰還是說道:「兒啊,有錢了是好事情,但是打遊戲,終究不是正道,毛主席怎麼說的,人間正道是滄桑,你現在有錢了,就別開什麼公司了,也別打什麼遊戲了,好好考個大學,這三十萬塊錢,你好好留著,將來找人疏通疏通,你就能去區里當公務員了。」
秦莫羽點點頭:「行,這三十萬我攢著!等高考,我隨隨便便考個二本大學,到時候找人疏通關係,當公務員,將來的鐵飯碗就保准了。」
「唉……對,就保准了……」
青陽一中,校長室。
秦莫羽沒想到局長居然也在這裡,真是巧了。
父親的臉色有點難看,他也分不清哪個是大領導,蛇皮袋一直也沒敢打開。
「哦,秦莫羽,」局長道,「你和你父親來幹嘛?辦手續的嗎?不用辦!開除學籍這種事情,不用辦手續。」
秦雪峰點頭哈腰:「領導,我兒子,是不對,這件事情您……」
「沒商量,」局長一揮手,「這件事情你求情沒有用,回去吧。」
秦莫羽不得不拉下顏面來:「局長,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罰款,通報,都沒有問題,只要您別開除我。」
「我再說一遍,你被開除,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你們走吧!」
秦雪峰也看明白了,這個局長是大領導,於是連忙解開蛇皮袋,從裡面掏出一塊用塑料袋包裹著的血淋淋的一坨肉。
秦莫羽知道,這是父親託人買的一塊野味,看分量得好幾百塊錢,估計父親買肉的時候特別心疼吧……
「領導,你看我也沒什麼好東西,看在我的面子上……」秦雪峰手裡捧著肉說道。
「看在誰的面子上都不好使!」局長怒道,「你把這東西拿走!拿走!這什麼玩意兒啊這是,走!走!」
說完,局長便開始往外趕兩人。
這時候,校長推了推局長的胳膊,把電話遞給他。
局長低頭一看,表情立刻嚴肅下來,接起了電話,換了一種語氣,小聲道:
「喂,區長?嗯……嗯……您要找一個學生?」
局長吃了一驚,一邊大踏步地離開了辦公室,一邊小聲說道:
「這個學生叫……叫秦莫羽?」
走廊里。
局長小聲說道:「區長,這個秦莫羽確實是一中的學生,不過他剛剛被開除……」
「被開除了?怎麼會?」區長,「他犯了什麼罪過啊?就開除他?」
「罪過太多了,打架,上網吧,談戀愛,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傢伙,竟然公然辱罵外教!罵的那叫一個狠啊!簡直是人神共憤!」
「哦……那確實是挺嚴重的……」區長沉吟了一會兒,「你能不能……先別開除他,我找他,確實有挺重要的事兒。」
局長說:「開除的通報都發出去了。」
「那就不能晚兩天?」
「區長,不是不給你面子,如果這種學生還不開除的話,我這個局長,當得也太憋屈了。咱們青陽一中之所以能跟江西邊的五中對著干,靠的就是紀律性。」
區長說:「你要是這麼堅持原則,那你自己跟宋市長說吧,我沒法替你做主。」
「宋市長?」局長懵了。他想不明白,區區一個逃學打遊戲的秦莫羽,怎麼還能驚動宋市長?
……
宋市長不是普通的市長。青陽市不是省會,卻是漢東省第一大市,宋市長作為青陽市的市長,同時也是省里十三個長老(changwei)之一,而且還是最年輕的常委,誰能抱緊宋市長的大腿,誰將來就有可能飛黃騰達!
然而這個宋市長,一向以清正廉潔著稱,自己在他面前又不能表現地太諂媚……
局長想了半天,決定還是給宋市長打個電話,探探口風再說。
局長笑著打電話說道:「喂?宋市長,我是江東區的教育局局長,我叫……」
宋市長打斷了局長:「啊,我知道你,剛剛你們區長跟我說了。情況我大概都了解了。這個學生開出還是不開除,這件事情應該是你說了算,不過我也必須跟你說明白,這個叫秦莫羽的學生,不是我找他,是省里找他。」
省里?
局長已經徹底懵逼了。
區里點名找完不算,市裡點名找,市裡點名找完不算,省里點名找,下一步不就驚動中央了嗎!
難道是友邦驚詫,驚動上級?
還是秦莫羽手眼通天,背景太硬?
這絕對是局長任期以來,見過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過宋市長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當然了,這件事其實跟你沒關係,這個叫秦莫羽的同學,開除也就開除了……不過你幫我通知他一下,我希望這個叫學生,下個星期一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想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