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原來你是個卧底
「如果失敗了呢？」秦莫羽問道。
吳業松說：「這是一個無所謂失敗的項目，就算引擎最終沒有開發成功，我也可以把代碼開源，算是為後來人做點貢獻。將來咱們的同行，如果覺得咱們未完成的引擎好用，也可以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完善嘛。問題的關鍵是，如果我不做第一個這樣的人，咱們的同行，誰能做第一個啊？」
與吳業松的這次談完后，秦莫羽徹底改變了對這個人的看法，沒想到這樣一個中年油膩男人，骨子裡竟然是個理想主義者。
……
秦莫羽看著「靶子公司」的電話號碼，撥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吳業松本人，看來現在的靶子軟體公司，規模還很小，估計連HR都沒有。
秦莫羽說自己是XX大學的畢業生，想要去應聘。吳業松直接報了一個地點，讓秦莫羽自己去參加面試。
秦莫羽隨手拿了一份簡歷，跑到學校附近的打字複印社，讓老闆按照這個格式給魔改一下：XX大學改成了某985大學，學分績點改成了4.0以上，然後胡編亂造了幾個含金量很高的證書，最後貼上了自己的一寸帥照。
面試的地點，在一家擠滿了各種創業公司的寫字樓里。
秦莫羽一進門，就看到了辦公桌后的吳業松，這時候的吳業松還有不少頭髮，至少從左邊撩到右邊，可以完整地蓋住油亮的頭皮。
這家公司不大，比秦莫羽的「工作室」大一點，只有十來個人。老闆吳業松在門口支了一張辦公桌——這是他獨特的習慣，按吳業松自己的說法，這叫天子守國門。他的人在這裡，什麼都不用說，就能減少員工上廁所的次數。
吳業松這人看起來厚道，其實還是深諳御下各種的小細節。
「你好，我是來面試的。」秦莫羽一進門便對吳業松說道。
吳業松看了眼秦莫羽，半天才說道：「坐。」
反應慢，和上輩子一樣。秦莫羽在心裡笑到。
「我是XX大學的應屆畢業生，計算機專業，這是我的簡歷——我來應聘遊戲策劃。」秦莫羽把簡歷呈了上去。
「哦，遊戲策劃……你玩過什麼類型的遊戲？」吳業松一邊看簡歷一邊問道。
秦莫羽說：「幾乎所有類型。您不如直接問我市面上哪一款具體的遊戲我沒玩過。」
吳業松看秦莫羽老半天，總覺得這傢伙不像其它畢業生一樣那麼局促，反而神情態度上有一種迷之自信。
「我們公司的遊戲，你玩過嗎？」吳業松問道。
「玩過。」秦莫羽說道，「《X劍》是我玩過的除了國產三大劍以外，最好玩的國產遊戲了，不過它也有很多問題。」
吳業松本來想就著上一個問題讓秦莫羽談一談他為什麼喜歡這款遊戲的。結果秦莫羽竟然不按常理出牌，說這款遊戲有很多問題，這不是打自己臉嗎！
不過吳業松就喜歡被打臉的感覺，他的座右銘只有四個字：聞過則喜。
」請講。「吳業松說道。
秦莫羽開始了嘴炮模式：
「最大問題在於核心遊戲玩法單一……」
「第二大的問題在於劇情表現力不夠……」
「第三大的問題在於遊戲系統太過繁瑣……」
「第四……」
「第五……」
秦莫羽滔滔不絕地講了十多分鐘，把吳業松唬得一愣一愣的。
吳業松的眼睛放光了，不停地搓手：「你能不能接受加班？」
「能，」秦莫羽說，「不過具體待遇呢？」
吳業松沉默了一會兒，「我們這個公司呢，目前處於創業階段，因而公司資金比較緊張。不過你……」
「打住！」秦莫羽笑道，「吳老闆，不好意思，您不用給我畫大餅，還是直接說吧。」
對於秦莫羽這種沒有禮貌的行為，吳業松並沒有表現出不愉快，畢竟有才的人總是不拘小節的嘛。
不過說道薪資問題，吳業松還是支吾了一下：
「試用期，五百。」
聽到這個數字，秦莫羽微微一笑。
吳業松愣了一下：我靠我莫不是招了個傻子吧，這個價格跟農民工差不多——這都能笑得出來？
其實秦莫羽之所以笑，是因為他試探出了吳業松的底線，現在是攤牌的時候了。
他從背包中拿出了一包《三國謀》。
「吳老闆，給您看看我的策劃作品。」秦莫羽說道。
吳業松接過《三國謀》，立刻黑臉了，他此時特別想問一句：「你莫不是特地來消遣洒家？」
吳業松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莫羽說道：「對不起吳老闆，我今天來不是面試的，我是來跟您談合作的。我對我剛才的行為表示抱歉。」
吳業松問道：「合作？合作什麼？」
秦莫羽沒有接話茬，而是反問：「貴公司，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吧？」
吳業松沉默了一下，心裡暗怒道，媽蛋，剛剛你冒充面試者，已經把我們公司底子都查得差不多了，我他媽還怎麼忽悠你！
「誰說我們堅持不多久了。」吳業松還是嘴硬。
秦莫羽說道：「《X劍》這款遊戲，製作團隊少說也有二十人，今天我來到這兒，發現上班的連十個人都不到，是因為您發工資太少，人才都走空了吧？」
吳業松良久都不說話，他想要看看這個一看上去就不像是大學生的人，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吳老闆，貴公司這麼久都不發工資了，員工還能在這兒跟您在這兒耗著，說明您的管理還是有一套的。我想聘用您當我們公司的項目總監。」
吳業松想了半天，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個事情需要從長計議……」
秦莫羽說：「您在這兒坐著，每分每秒都在虧錢，從長計議沒有任何意義，需要當機立斷。」
吳業松說：「手下這麼多人，跟著我幹了這麼久，我……」
「您手下有哪些人？」
「兩個美術，三個程序，一個策劃，包括已經走了的老員工，我還欠著他們至少兩個月工資。」
「總共欠了多少？」
「六萬多吧。」
「這樣，你告訴他們，這些人我都可以收編，沒發的工資我可以補上。」
「你原來是想收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