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掌嘴

  “我唐鈺便自此同東府，斷了這血脈聯係，那東府自中院的一方洞門前，我亦是派著幾人看守，但凡再且見到東府之人自此踏入侯府半步，無論男女，無論其身份地位，均需得二十大板”。


  “如今唐婧嵐與我並無任何關係，我現下做的是護國軍都統的決定，舍妹受唐婧嵐折辱，自不可白白忍下此事，口頭上的詆毀不可忍，舍妹所受的這一巴掌，亦不可忍”。


  “書意”，唐鈺說著隻抬眸看了書意一眼，倒是繼續說道：“上前來，替阿瑛還得這一巴掌，也好盡到你作為貼身婢子的職責，倒也算得是將功補過了”。


  書意不妨聽到此句，卻也掩下眼底的竊喜，自是溫聲應道：“是，大少爺”。


  此時的書意自是依著唐鈺的吩咐向著唐婧嵐走去，與此同時，唐鈺亦是伸手示意身後幾名侍衛向著唐婧嵐而去，倒是一股意欲禁錮住唐婧嵐的作態。


  “賤婢，你敢！唐鈺，你欺人太甚！”唐婧嵐看著書意向自己走來，自是搖頭怒斥道，亦是不由得伸出左手摸著自己的麵頰，眼前且是浮現出自己先前為太後所掌嘴的情形。


  唐婧嵐心中抵觸，眼見書意不為所動，便忙且轉而望向了唐軒城與唐老太太二人，倒是驚慌地說道：“祖母，大伯父，你們便瞧著堂哥如此作踐嵐兒的臉麵不成？”


  “唐家嫡出小姐被一個丫鬟掌嘴之事若是傳於整個京都，唐家亦是會成為眾人眼底的笑話，祖母！唐家今日所生出的笑話還不夠嗎！您是要眼看著堂哥將唐家向火堆裏推不成？”


  唐老太太聽到此處自是起身向前邁出了一步，她方才在聽到唐婧嵐怒聲指責於唐瑛時，便已然舍棄了唐婧嵐，隻是如今，唐老太太卻也不可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唐家已是亂作一團，再這般鬧下去，唐老太太的臉麵當且是要被丟盡了去。


  唐老太太隻向著唐鈺而去，隻是，待到她看見眼前盡是冷意的唐鈺時，心中卻是感到了一股沉重來，倒是不由得慢下了步子，這樣的唐鈺，唐老太太自是從未曾瞧見過。


  固執隱忍的唐鈺，唐老太太瞧見過，同自己怒目而對的唐鈺，她亦是見過，可是現下的唐鈺，卻是陌生至極，他的麵上沒有半分怒容，方才說話的語氣亦是平靜異常，且是冷冷地表明自己的決定，仿佛不過是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瑣事一般。


  隻是唐鈺周身的冷冽氣息，卻是比滿身怒氣來得更為可怖，唐婧嵐對於唐瑛的行為，當且是觸及了唐鈺的最後一道忍耐線，而唐老太太更是由此看到了自己忽視許久的事實，那便是唐鈺如今的都統身份。


  唐鈺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年之人，他本便是沾染了戰場的死氣，經曆了諸多淡漠之事方才成此氣候，這樣一個人物，已然不再是多年前那個執拗的唐家大少爺了。


  唐老太太自來便知曉唐鈺對於唐瑛的看重，而如今，她倒也清楚了唐瑛在唐鈺心中，究竟是何等重要之人，倘若唐瑛當真為唐家某個人所害，唐鈺定會讓其生死不如，哪怕那個迫害唐瑛之人，是唐老太太自己。


  唐老太太心中不安，卻亦是壓製住這陣心慌向前走去，唐鈺固然可怕，可是唐婧嵐方才所言卻是事實，倘若唐婧嵐在這多人麵前受了書意這一巴掌，那唐家今日所引得的笑話，倒是會更重了。


  這份嘲笑大多便是針對於唐婧嵐，可是唐婧嵐卻是自小陪在唐老太太身邊之人，唐婧嵐受人嘲弄，唐老太太這個與之無比親密的祖母亦不會免此嘲笑，然而唐老太太自侍高尚，自來便從未經住任何人的一絲不敬，她不會眼看著自己成為眾人的笑柄，更不會讓自己遇見那般難堪之事。


  想到此處，唐老太太倒也不再猶豫，自是走近了唐鈺身旁，且是伸手撫著唐鈺。


  “鈺兒”，唐老太太麵上凝重，卻已然無法對唐鈺加重語氣，“萬萬不可如此行事，今日的風波已然令唐家成了笑話，你便忍下這口氣，祖母事後定會由著你來，斷然不會包庇了嵐兒……”


  “到時候，你便是將嵐兒掌上十個嘴巴，祖母亦不會有半句阻攔，隻是眼下，卻斷然不可讓書意行出此舉”，唐老太太說著亦是轉眼向著唐鈺身旁的唐瑛望去，卻不想唐瑛並未抬眸，倒好似依舊陷在方才所受那一巴掌之中。


  唐鈺聽若未聞，亦是淡聲說道：“祖母此言差矣，唐婧嵐方才以那汙言談及阿瑛時，卻並未想到阿瑛會感到多大的難堪，她更不曾想到，在眾人麵前給了阿瑛一巴掌，是何種屈辱之事”。


  “孫兒現下，不過是將那一巴掌以相同的方式還給唐婧嵐罷了，至於書意，不過是個代掌之人，她是阿瑛的貼身婢女，由得來做此事自是合理，饒是京都眾人知曉了此事的來龍去脈，所笑話的卻也不是唐家，不過是唐婧嵐一人罷了”。


  “祖母放心，孫兒定然不會讓旁人誤解了此事，今日之事自會流傳出去，我們避免不了此事，那倒不如做個磊落態度，且請個說書先生將這來龍去脈如實講述給眾人知曉，如此，定不會生出任何曲解的說法……”


  “哪個府門不會出現一兩個荒唐子女，這本便是人世間的常態，不過是事發之時為眾人笑談一二罷了，不久後自不會再生出任何風聲來，先前唐婉柔陷害阿瑛被遣於靜軒寺便是一個實例.……”


  “唐家並不曾因了唐婉柔的惡行便成為旁人的笑話，如今，唐婧嵐自然也不會有此影響力，京都中大都是通情達理之人，斷然不會因了一人的過錯便否定滿門的教養，祖母放心，唐家自會無恙”。


  唐老太太看著唐鈺依舊冷淡的模樣，心中自是急切，唐鈺這裏，唐老太太自來便難以說服，如今唐瑛更是指望不住了，唐老太太唯有將求助的目光再且投向了唐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