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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過是桌上的一道菜

  後來苟廣富找了過來,讓沈亦隨他去。森雅子放心不下,跟著上了車,在路上追問苟廣富究竟發生了什麽。那人嘻嘻哈哈地幾句話一糊弄,等於什麽都沒說。


  倒是沈亦,話嘮似的,講個不停。


  說自己和裴央提了分居,要一腳踹開這個他從開始就沒愛過的女人。


  說娶她就是圖個榮華富貴,如今得償所願,尼瑪太高興了,就多喝幾杯。


  說出來的話,也就他自己和鬼會信。


  沈亦喝多了,沉得要命。苟廣富個頭比他小,一路把他從酒店停車場扛到房間,被壓得滿頭大汗。


  森雅子擔心萬一晚上要送醫院什麽的,於是主動提出自己留下來照顧他。


  苟廣富求之不得,謝了兩句就要開溜。


  誰知沈亦說什麽就是不讓他走,死死拽著他的胳膊。


  “到時候我……解釋……不清楚。”沈亦抬頭望著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睫毛又長又密,還有些委屈,“要麽……你倆……一塊兒走。要麽……留個男的。”


  “你要和誰解釋?你前妻?”苟廣富使出吃奶的勁兒地把胳膊肘子從他手裏拔出來,“你拉倒吧。瞧瞧裴央那身段,找她的男人烏泱烏泱的,明兒個還記不記得你都難說!”


  沈亦聞言,靠回沙發上,一個字一個字慢悠悠地問他:“什麽身段?”


  “男人都喜歡的身段啊。”苟廣富抬起袖子擦了把汗,順手比劃了個婀娜多姿的曲線,兩個手腕兒靈活地翻騰。


  沈亦微微眯眼,長腿伸直,懶懶散散地問:“你也喜歡?”


  “這不是廢……”苟廣富話音未落,猛地刹住車,但為時過晚矣。


  沈亦突然一腳踹在他小腿上,苟廣富直接“嗷嗚”一聲給跪了。


  “敢看我老婆……”沈亦直接把他撲地上,膝蓋頂上他後背:“我說呢,大晚上莫名其妙來我家……還談事兒,我特麽嫩死你……”


  “快報警!姑娘快報警!”苟廣富像案板上的魚一樣死命撲騰,聲嘶力竭:“沈亦你信不信我告你?我告你你丫的……咳咳……丫的連個律師都沒!我……”


  那晚上房間裏被攪得一地雞毛,可是森雅子卻始終沒能摸清沈亦和裴央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又過了幾天,沈亦似乎是冷靜了下來,開始為裴長宇和伯曼的事四處奔波,見了一茬又一茬的律師和記者。


  為了收拾殘局,沈亦既需要打理疏通美國檢方和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的關係,也得在一定程度上控製媒體的風向。


  每當金融市場出現大醜聞,SEC第一個要做的事情就是找一頭替罪羊。這頭羊可以是從裏到外黑得發亮,可以是介於黑白之間的五十度灰,也可以是一頭待宰的雪白羊羔。


  這時候就需要媒體來引導大眾輿論,把矛頭聚焦在這頭羊上,而剩下的躲在陰影裏的狼群們,惡貫滿盈也好,初出茅廬也罷,都會舔幹嘴邊和利爪上的血,整理好西裝衣襟和袖扣,悄悄隱去。


  森雅子和沈亦彼此心照不宣地達成了這種合作。


  沈亦在“不經意間”向她透露一些零星的片段和線索,森雅子在黑暗裏順著這些真真假假的麵包屑還原一個事實真相。


  作為回報,她半是揭露半是編織出一個沈亦他們想要展現給大眾的故事,以此向檢方拋出誘餌,讓他們在利弊權衡之下不再緊咬裴長宇不放,而是去逮更為近在眼前的“大魚”。


  看著沈亦日以繼夜地為裴長宇奔勞,森雅還以為他會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裏去,畢竟裴家剛出事,正是裴央最需要他的時候。


  所以一周後,當裴央從A市飛來紐約談離婚協議時,森雅子猜測他們會重修於好。


  沒料到沈亦依然堅定地要和裴央離婚。


  談協議那日下午,沈亦要和自己去見一位PRI集團的法務,安排飛往科羅拉多州的Aspen。森雅子看出裴央誤會沈亦要帶著自己去Aspen度假,本想解釋一句的,但沈亦用眼神製止了她。


  那時候森雅子意識到,二人之間應該是產生了不可逾越的鴻溝,至少沈亦是鐵了心要離開裴央。


  曾經那麽相愛的一對戀人,究竟為什麽會走到今天?


  森雅子旁敲側擊地問過幾次,但沈亦任是喝醉了酒還是用多了安眠藥,就是守口如瓶,什麽都不曾告訴她。


  於是明麵上是為了伯曼的案子,暗地裏是出於自己的好奇心,森雅子憑借著記者獨有的嗅覺和直覺,以及從沈亦和苟廣富那裏聽到的一星半點的消息,在之後的幾個月裏,逐漸厘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那天傍晚,她坐在地鐵上,從始發站晃到終點站,又從終點站晃到始發站,真相像是一把鈍刀子在她心裏慢慢剜著。若是換成她被深愛的人如此輕賤和折辱,她會怎麽做?

  而沈亦多麽清傲的一個人,哪怕願意為了裴央把他的尊嚴放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去,也絕對忍受不了那樣的欺瞞和利用。


  那一刻她心中了然,沈亦做到這一步,真是半點不欠他們裴家的。而他於裴央,若不是曾經深深愛過她,又怎會既往不咎,隻是抽身離去呢?


  也是在知道真相之後,森雅子不再掩藏自己的心意,而是把自己的喜歡再次擺到台麵上來。


  頻繁相處的這段時間裏,沈亦從未挑明和森雅子的關係,口頭上的界定沒有,身體上的互動也沒有,但逢年過節會送她個禮物,偶爾請她單獨吃個飯。兩個人一道出席一些活動,別人玩笑問這是不是新女友,他也不否認。


  渣得光明正大,渣得理所應當。


  有的時候,森雅子會覺得,這是沈亦在受到了這場打擊後本能的報複,急迫地證明給裴央看,也證明給他自己看,裴央於他不值一提。


  又有的時候,森雅子會猜測,沈亦實際上是不動聲色地利用自己對他無條件的忠誠和支持,因為他在這關鍵時期非常需要一個知根知底、絕不背叛他的幫手。


  想到這裏,她如鯁在喉,卻又啞然失笑。


  她又何嚐不是在利用他呢?若不是靠著他在弗洛斯高層舉足輕重的位置,在伯曼內部盤根錯節的關係,在裴長宇的利益團體裏至關重要的角色,她根本跟不到這類重磅級的事件,到現在或許還在寫楊樹林聖誕最熱口紅色號、女明星的化妝小心機、《艾米麗在巴黎》裏的穿搭這類玩意兒。


  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道裏,值得被利用,再好不過了。


  隻有裴央這蠢女人,才會揣著一顆透明而易碎的心,和沈亦這條傲慢狠戾的孤狼談愛情。


  若不是生在裴家,裴央不過是桌上的一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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