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烙 我相信他
蝶夢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便連忙的轉換話題說道:“沒什麽我也就隨口一說。”
但是南宮昱卻覺得蝶夢不會無端的說出這樣一個相貌描述這麽具體的人,他心中有一個猜想,應景他又出現了,也許已經跟玉瑤碰了麵,隻是他不明白為何應景到現在還不願意出來跟自己見麵。但是南宮昱知道這其中必定是有他的苦衷。
南宮昱此時此刻卻覺得一些他終究在追究的東西終於漸漸的浮現在了自己的麵前,此前的時候南宮昱加入青幫卻不是無緣無故的,如若沒有碼頭的那件事情他自己也是會找機會加入青幫之中的,因為青幫掌握著一個重要的秘密,隻是這個秘密,因為南宮家的加入似乎又複雜的多了。
而在一邊的南宮睿卻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而頭疼不已,南宮睿隻覺得自己的爹是瘋了,瘋到為了利益變的對錯不分。
吳子儀既然已經來到上海,自然的一些事情也可以進行起來,隻是自己跟玲瓏繡莊卻不希望再有過多的糾纏,吳子儀思來想去還是去了那玲瓏繡莊的店麵,想著至少從那店員中可以再探聽到什麽。
可是卻沒想到在那邊遇到了孫青和,孫青和看到吳子儀顯然的很驚訝,吳子儀卻不知道怎的看到他竟然條件反射的想要逃跑,孫青和放下手中的布料追了出去。
吳子儀沒有走多遠,孫青和追了上去拉住她說道:“為什麽你來上海了也沒有告訴我。”
吳子儀卻覺得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這樣的跟他拉拉扯扯不成體統便說道:“你先放開我。”
孫青和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放開了她。
吳子儀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這次來上海是來談生意,作為孫家的人你也懂得這有的時候生意之事,自然的需要保密。”
孫青和卻苦笑著說道:“就算是做生意,你我難道不是朋友嗎,就算是你偶爾給我一封書信也好,你知不知道在你走的這些日子裏我每天每天都在那個店裏等你,每天都想著突然有一天你就會出現在那裏,不過還是等到了你。”
吳子儀卻不知原來他每天都在那裏等著自己,她隻覺得這份情太深厚,深厚到她覺得無以為報。
孫青和看著她那閃躲的表情便知道她的內心肯定又在想著自己是不值得別人對自己的付出的,她總是這樣像一隻蠶用外麵的蛹來保護自己,看似堅固,實則脆弱的不堪一擊。
孫青和卻對她說道:“如若我沒有猜錯,你來到這裏還是想調查這個玲瓏繡莊的底細,雖然你跟我說你跟這玲瓏繡莊有親戚關係,但是我也不傻,我看你跟他們的關係大概也猜到了幾分,所以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幫你調查過這個玲瓏繡莊。”
吳子儀一愣卻不知道原來孫青和還會暗自幫助自己做這些事情,兩人也覺得站在馬路上談論這個話題有些不妥,便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孫青和告訴吳子儀他暗中調查了這個玲瓏繡莊,發現這個玲瓏繡莊在上海得罪的人可不少,他們家的布料除了那次吳子儀看中的那種麵料之外其餘的並沒有什麽有獨特優勢的布料,但是玲瓏繡莊這事業卻越做越大,甚至並不在乎這布料的生意,但是這店鋪卻還是開了一家又一家,完全不在乎這賣不出去。
吳子儀聽他這麽說卻越來越覺得這其中有蹊蹺,之前的時候孫老爺跟自己說的那番話再加上孫青和此番跟自己說的話,吳子儀隻覺得有些東西像迷霧終究會揭開。
吳子儀感激孫青和為自己調查這些事情,不知不覺之中自己也袒露心扉說道:“其實我是在調查我爹娘的死,我總覺得我爹娘的死有蹊蹺,隻是一些事情我越調查就越不敢相信,因為你會發現真相就是那麽的殘酷和赤裸裸。”
不知道為何看著這樣的吳子儀,孫青和覺得有些心疼,但是卻也很開心,因為她是第一次主動在自己的麵前訴說這樣的事,隻是聽她這樣說他卻更心疼她。
孫青和對她說道:“所以你現在有找到什麽證據證明你爹娘的死跟玲瓏繡莊有關?”
吳子儀搖了搖頭。
孫青和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一個人的鬥爭與不如兩個人的夥伴。”
吳子儀笑著說道:“這話我怎麽沒聽過。”
孫青和見把她逗笑便說道:“因為這是我自己創辦的孫氏語錄。我是想跟你說有些事情不要一個人逞強,更何況你在這上海人生地不熟的,所以讓我來幫你,不要覺得有負擔不要覺得對不起我,我看不慣的是好人受到冤枉,而壞人不能被繩之以法,這也是這個現實的可悲之處。”
吳子儀也不知道為何今日就跟孫青和如實的訴說著這樣的事情,或許是自己一個人這深入的調查,這了解的真相真的讓自己疲憊不堪,又或者自己早就不知不覺的在他的麵前卸下自己重重的盔甲,那盔甲卸下的是脆弱的堅強。
所以吳子儀並沒有拒絕孫青和的幫助,他至少有一點說的對在這個上海她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查不出什麽。至少有個人幫助自己也好吧。
她不知道的事所有的事情都是冥冥中注定的,而看似不會有交集的一切,卻相反的會交集在一起。
玲瓏繡莊內錢老爺正在跟李國安交涉著什麽,李國安對錢老爺說道:“我收到線報,這最近啊查的很嚴格,你那些私貨走我的港口可給我小心點,不要給我惹上什麽麻煩。”
錢老爺點了點頭說道:“自從您讓這青幫接手管理之後,我這貨啊也是走的越來越艱難了。”
李國安哼了一聲說道:“還不是你那兒子幹出來的好事情。要不然我能讓青幫踏進我的地盤?你自己給我擔心一點,你也知道最近很多人想抓住我的把柄,我們可是在一條船上,如若我翻船了,你隻會死的更慘。”
那錢老爺隻是回答是是是,但還是有一些不解便問道:“那最近應司令那邊的貨您看?”
李國安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這些貨關係巨大,那邊也已經在計劃了,如果這計劃順利,我們可以盈利的不少,現在就是在考慮這融資的問題,隻要這融資的問題一解決,什麽問題都不是問題。”
那錢老爺聽著也不說話,那李國安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問了一句:“你那個有錢的傻傻的親戚最近怎麽樣了。”
錢老爺卻像是愣住了一樣說道:“他啊,去年的時候就死了。”
李國安笑著對他說道:“你該不會偷偷把人家殺了吧。畢竟他的錢投的可不少。”
錢老爺說道:“誰叫他傻啊,我說什麽他都信,我還沒本事做那種殺人的買賣,是他自己命不好。”但是卻不知道為何語氣中透露著心虛。
李國安看了他一眼說道:“小心這夜路走多了,會倒黴啊。”
錢老爺也沒有再回答他,隻是這太陽也不知道為何被烏雲遮蓋了起來,晴天一下子變成了陰天,人心也是一樣,多變而不定。
南宮霖跟山口太郎的合作對資金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缺口,說實話在現在的這種世道下,南宮家的紡織業也不容樂觀,這也是讓南宮霖能夠鋌而走險的原因,財務上的虧空,讓他不得孤注一擲,吳家的藍印花布是他最後一張,也是他布置已久的王牌。
在南宮霖的心中一直有一個秘密沒有述說,那一年的景安商會外,吳文人跪在雨中為吳家謀資,也正是那個時候提出了商標注冊法,南宮霖調查到那個時候的吳家麵臨著巨大的虧空,吳文人根本就自顧不暇,所以他搶先了一步注冊了藍印花布的商標,隻是這商標他一直藏在那裏沒有向外人揭示過,等待的就是一個時機,而現在就是發揮這商標的最好的時機。
南宮霖這些年做過不少的錯事,也結識過不少的敵人,但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沒有後悔過,因為他所做的每一步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這些所謂的敵人本就不是敵人,但是他此生卻有一件錯事難以忘懷,那就是在那個雨夜內拒絕了吳文人的融資要求,他知道吳文人的死並不是意外,所以堅持把吳子儀娶回家的原因,第一是這本就是他計劃中的事,二是因為少了一個知己,多了一份落寞,或許這是他自己能做的唯一可以彌補的事情。
吳子儀現在的線索隻是斷在了玲瓏繡莊上麵,她知道爹在世的時候肯定是有事情瞞著自己,隻是現在她這查出這些零散的線索,卻理不出什麽頭緒來。
也許是之前的時候自己太過急躁也太不理智,既然需求了孫青和的幫忙,吳子儀將之前的線索跟孫青和理了一下。但是南宮家的那塊卻並未提及到,因為她跟南宮家的關係千絲萬縷,她必須小心再小心,吳子儀想著自己布下的網已經撒下,這個網她親手撒下,自然也會親自收手,隻是如若最後南宮家真的跟她爹娘的死沒有關係,那她勢必會盡心盡力的把藍印花布的技術給南宮家,報答當初南宮霖幫助吳家還清債款的恩情,但是這種種的跡象卻表明,這個設想隻是一種美好,那就是第二種可能,如若是第二種可能,吳子儀會親手將這南宮家給毀掉。
孫青和聽完吳子儀說完的話,隻覺得現在他們需要查明的是玲瓏繡莊為何會有原本屬於吳家的配方的編織布料,還有吳老爺那神秘的匯款為什麽要瞞著所有的人,吳家現在已經是一副空殼子,也就是說吳家這邊完全斷了線索,而如若玲瓏繡莊那邊咬死了不說,這件事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吳子儀聽到孫青和講的話,卻覺得她的調查卻在這一刻什麽都是徒勞的,因為不管怎麽說別人都可以反咬她一口,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猜想,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但是吳子儀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女孩子了,如若之前的時候她覺得她父母的死不是意外是她的執念,那麽現在的話她越來越覺得她爹娘的死有蹊蹺,而且這個蹊蹺到一個很大的網。
但是就是是知道又有什麽用,即使她的父母的死真的跟玲瓏繡莊有關係,憑她現在卻什麽都做不了,更不要說幫父母複仇。
卻不知道為何總是會在孫青和麵前表現自己那柔軟的一麵,不知不覺的眼淚也留了下來,孫青和見她又落淚了,連忙掏出了一塊手帕,幫她拂去眼角的淚水,他見不得她哭,她這樣他就越控製不住擁她入懷的衝動,但是他知道他不能。
孫青和輕拍她的背說道:“別哭,有我。”
這四個字吳子儀聽到卻定在那邊,這四個字就像有魔力一般,吳子儀收回了自己的眼淚,眼淚是留給懦弱的人的,而自己並不能懦弱。
孫青和看著她說道:“我有辦法。”
吳子儀隻覺得現在他說這話更像是安慰自己,但是孫青和卻是異常的認真。
孫青和跟她說道:“誰說死人不會說話,我就要讓那心虛的人露出馬腳。”
吳子儀卻不理解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孫青和看著她說道:“相信我一切都交給我,你隻需要跟著我的計劃走就可以,你仔細認真的聽我說,待會兒我會先去取錢,然後你陪我去那個你說的銀行,我們去送一筆錢給玲瓏繡莊,隻是這筆錢要以你爹的名義匯出去,我想看看那收錢的人,有沒有這個膽子去收這筆錢。”
吳子儀卻半懵半懂的點了點頭,但是此刻的自己卻是完全的遵循孫青和的話去做的,因為她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