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青和和寧天宇朝那邊望了過去,孫青和看到倒在地上的是吳子儀,連忙走到她的身邊,摸了摸她的脈搏,掐了下她的人中,對寧天宇說道:“快,把她送到床上去。”
寧天宇趕忙讓一旁來看病的病人先讓開,把看診的門先關上,孫青和把吳子儀放在床上,搶過寧天宇聽診器,拿起手電筒翻開她的眼皮看了下,又遲疑了一下解開吳子儀的上衣拿起聽診器在她的身上聽了起來,沉思了一番對寧天宇說道:“你這邊有什麽可以檢查的儀器措施之類嗎?”
寧天宇搖了搖頭,在景安這個地方怎麽可能會有檢查儀器措施,對他說道:“我上次讓南宮家的大少爺去上海找你就是因為景安的設備和一些藥物都匱乏,我藥庫裏能開的藥還是通過很多關係從國外進口過來的,但是有些你也知道生產本來就少,我也沒有辦法搞的到。”
孫青和站在那裏一籌莫展,聽診感覺沒有什麽問題,但是突然暈倒這事情可大可小,孫青和急躁的在屋子內走來走去,正在這個時候吳子儀卻突然的醒了,寧天宇第一個察覺到,跑了過去,孫青和也來到她的床邊,吳子儀顯然不知道這是十幾分鍾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麽,隻覺得頭暈的慌。
孫青和對她說道:“你身體不舒服怎麽不跟我說。”
吳子儀隻說道:“老毛病了,我也沒怎麽在意不知怎的就暈過去了,麻煩孫先生和大夫了”
孫青和嚴肅的問她:“你說老毛病了,那你告訴我是什麽症狀,為什麽一直拖著沒有治療。”
吳子儀尷尬的看著他沒有回答他。
孫青和鄭重的跟她說道:“我現在是一個醫生,而你是一個病人,作為醫生我有這個義務得知病人的情況而給出治療方案。”
吳子儀看著他這個嚴肅的樣子,確實是以大夫的口吻再詢問自己的病因,想著中藥吃了那麽多也沒什麽效果,西方的藥方子確實可以試試,吳子儀難以啟齒對孫青和說道:“我這個病有些特殊,我能不能隻跟你一個人講。”
寧天宇尷尬的在旁邊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外麵還有病人,那個我繼續去外麵看診,我的醫術確實不如孫兄。姑娘確實應該更信任孫兄。”說著就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
吳子儀剛想說:“我不是。”
孫青和卻笑了說道:“我們這種學醫的性格有的時候確實有些別扭,你不要見怪。”
吳子儀搖了搖頭,對他詳細的說明了自己的身體的情況,說明了自己小時候的那場意外,也說了自己最近的一些異樣。
孫青和聽了它的情況嗬斥她道:“你怎麽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就這麽的拖著,不要覺得這是難以啟齒的事情,是命重要還是這所謂的自尊心重要。”
吳子儀被他說的一時無語凝噎。
孫青和看著她低著她的樣子又有些不忍覺得自己說重了,便放低了聲音對她說道:“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你是嫁到南宮家,並不是要把一切都給南宮家,這個南宮兄也真是的,他知道你的情況嗎,他的結發妻子他作為丈夫也不關心。”
吳子儀苦笑著說道:“你不要怪他,他也是忙,我這個病嚴重嗎?”
孫青和搖了搖頭說道:“我聽你講的,大概不嚴重也是頑疾了,你隨我去上海做個檢查,總不能一直拖著這個病怏怏的身體,我看你還親自去紡紗廠那麽拚。”
吳子儀卻猶豫了,藍印花布剛投入生產,那一半的方子雖然現在鮮有成效,但是吳子儀也不知道後續會不會出問題,所以每一步她都小心翼翼,也是她的一場博弈,跟南宮霖的博弈。
孫青和看著她這猶豫的樣子就知道她又在思考太多的東西,便對她說道:“你不跟我去上海治病我就不跟南宮家合作。”
吳子儀看著他這樣像是賭氣的樣子隻說道:“你。”
但是跟孫家的案子談成南宮霖對她的信任肯定又增加幾分,那她的計劃也能更近一步,所以這個合作必須談成,而且必須以她的名義談成。
吳子儀思考了一下說道:“好,不過你要讓我自己去跟爹說孫家要跟南宮家合作的事情,你隻要準備合作就行。”
孫青和隻關心她的身體,當然什麽都好,便對吳子儀說道:“明天,明天你跟我一起回上海。”
吳子儀點了點頭。
吳子儀回到南宮家跟南宮霖報道了孫家願意跟南宮家合作的事,南宮霖自然很高興,隻是吳子儀又說孫先生指定自己跟他前往上海直接跟孫家談合作的事。
南宮霖麵露難色,這個合作重大實際上吳子儀一個人他是擔心的,但是這既然是孫先生堅持的,那也沒有辦法,便應允了。
第二天吳子儀就跟孫青和踏上了去上海的路,孫青和在火車上跟她說道:“你一定沒有告訴南宮老爺是去上海看病的吧。”
吳子儀點了點頭說道:“我隻說你指定要我直接去孫家談合作,我的這個病沒有辦法跟南宮家說明。”
孫青和知道她在意的是之前的醫生跟她說的無法生育的時便跟她說道:“現在都民國二十一年了,怎麽還有人這麽愚昧在乎能不能生孩子,能不能傳宗接代這種事,女人生下來並不是隻是為了傳宗接代的,她們也是人也有權力好好過自己的人生,好好的選擇自己的人生。”
從來沒有人跟吳子儀說過這些話,在她的觀念中她的這種病無法生孩子她就連女人都算不上,所以她自卑,她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這樣了,但是現在麵前這個人跟她說女人的任務並不是傳宗接代而是可以有自己的人生,吳子儀一下子覺得自己的心揪了一下。
但是吳子儀並沒有回應孫青和的這番話,兩個人便也相對於言,一路上再也沒有說話。
一下火車孫青和行李都沒有來得及放下就帶著吳子儀來了宏恩醫院,張信芳跟孫青和經過這麽多次的接觸也算是老熟人了,孫青和一下子找到了張信芳要求給吳子儀做一個詳細的檢查,張信芳一看是上次跟玉瑤在一起的姑娘,便簡單詢問了幾句,問了下吳子儀的情況就幫她安排了檢查,因為檢查這塊也不是張信芳負責,所以張信芳打了聲招呼就跟孫青和在檢查室外等著,張信芳看著孫青和那一箱子行李,還有在醫院裏走來走去不安的樣子,便對孫青和說道:“你不要再走了我都快暈了,你急也沒辦法啊。”
孫青和這才坐了下來,但是還是很不安。
張信芳看著他卻笑了說道:“難得看到你這個樣子,為愛所困啊?”
張信芳一語點破,孫青和尷尬的站在那裏。
張信芳說道:“看她上次跟一個男子來過宏恩看莫小姐,看上去跟那個男子的關係不簡單啊。”
孫青和又沒有辦法回答她。
張信芳歎了一口氣想著原來都是單戀的可憐人罷了,但是自己愛的人卻愛的不是自己,語重心長的跟孫青和說道:“聽我一句勸,有些東西強求不來的,是你的還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孫青和現在卻沒有想這個問題,他現在隻要把吳子儀的病治好,其他的他不會強求也會遵循她的意願。
過了一會兒吳子儀從檢查室走了出來,她顯然還不習慣這種西式的玩意兒,所以在裏麵檢查也是手忙腳亂的,更是覺得一切都很新奇。
因為檢查結果出來還需要時間,孫青和先回去放行李,但是吳子儀的住處也是個問題,孫青和心一橫說道:“你暫時住我家,反正你也跟南宮老爺說了是來我家談合作的,我相信我爹一定惠把你當作座上賓的。”
吳子儀來的匆忙,想著沒辦法,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孫老爺見到孫青和去景安還帶了個女人回來,一臉的疑惑,孫青和解釋道吳子儀是代表南宮家來談合作的,但是卻故意沒有說明吳子儀的身份,孫老爺顯然很高興,看著孫青和幫吳子儀拿行李的樣子,孫老爺在心底笑開了花,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在外麵帶了桃花回來呢。
結果第二天出來,孫青和卻瞞著吳子儀一個人去了醫院看結果,張信芳跟他說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那位姑娘的下腹部疑似有腫瘤,必須盡早動手術,你也知道如果變成惡性的,到時候誰也沒辦法。”
孫青和說道:“好,隻是我有個請求能不能我來執刀。”
張信芳麵露難色,它不是宏恩的醫生,這是不被允許的,況且他也沒有什麽實際演練的機會,他隻是一個在學校教學生理論的教授而已。
孫青和知道她的考慮便對她說道:“你相信我,我在留學期間已經有了足夠的經驗,而且你也知道我擅長的是外科。”
孫青和這話不假,孫青和的外科手術論文太有名了,確實在外科他是專家。
便歎了一口氣說道:“好,我跟我父親說下,看這個手術能不能在宏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