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昱接到了一封家書,是南宮潯寄過來的,信上述說家中安好,隻是自己和青初決定重頭開始,做這個決定是因為突然想通自己對於玉瑤這麽多年來隻是一個執念罷了,自己和青初當時也曾轟轟烈烈過,隻是被柴米油鹽,日常瑣事洗去了鉛華,愛非愛了,親情更勝愛情。
但是是他把莫青初卷進了他的人生,她青春的年華都盡數給了自己,之前自己一心覺得自己不愛她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也是一種折磨,所以才跟她提了離婚,但是看到她那歇斯底裏的樣子,那個瞬間他覺得如若她離開他或許真的會死去,自己太自私了,除非她主動說不愛主動說放棄,那自己根本就無法放開她,因為那是一種責任。
南宮昱看著那封信陷入了沉思,大哥給自己這封信,其實是對自己的一種勸誡吧,勸自己也放棄所謂的執念,而南宮昱苦笑著想著或許大哥和大嫂當初還是轟轟烈烈的愛過才在一起,可是他和他的發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情而言,何來的愛,何來的重燃愛情,但是大哥有一點卻說的很對,既然卷入了彼此的人生,那對她就是責任,除非她提離婚,自己根本就沒有提離婚的權利,想到離開前的那封離婚書,隻希望她能有想通的那天。
其實那天他和陸韓生同時出現在吳子清的學校門口隻是一個偶然,他和曾安之其實是去倉庫碼頭的,隻是去碼頭的這條路經過聖瑪利亞學校,不自覺的就想去學校門口看一看她,隻有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才會天真的笑,就如同那時在花巷裏一樣,隻是回到家裏她就冷若冰霜拒他千裏之外,他不在乎隻是希望她有一天能回到花巷那時候,對他無憂無慮的笑。
但是那天他到吳子清的學校的門口的時候,卻發現趙存誌拿刀抵著她,她閉著眼睛看上去那麽的無助,立即衝上去想打翻趙存誌,但是又怕傷害她,但是卻有人在他之前狠狠的把趙存誌手上的匕首踢倒在地,是陸韓生,南宮昱和曾安之也隨即上去幫忙,陸韓生沒有立刻製服趙存誌而是緊緊的把吳子清抱在懷裏,他看到陸韓生緊緊的抱住她,而她在他的懷中瑟瑟發抖,頓時覺得火冒三丈,麵對趙存誌竟然告訴了他,他知道應景的死跟趙家有關,南宮昱苦笑也隻有在吳子清的麵前他才會這麽的不冷靜和不理智了吧。
陸韓生要求再三南宮昱才同意讓他送吳子清回家,這是第一次陸韓生進吳子清所居住的屋子,陸韓生把吳子清送到她的房間看她躺下,關上門才能仔細的環顧這個房子,看到她和南宮昱租著一間房,雖然有兩個房間但還是顯得很狹窄,陸韓生皺起了眉頭說道:“你們就住在這裏?”
南宮昱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說道:“本來我這個妹妹就是作為我的侍讀來上海陪我讀書的,而且我們初來乍到,兩個人也要互相有個照應,至於為什麽要租這麽一間狹窄的房子,因為上海遍地都是需要錢的地方,能省則省。”
陸韓生聽罷覺得有道理,是他多慮了,他們本就是兄妹即使住在一起也沒有什麽。
南宮昱對陸韓生說道:“經過這件事情,趙應估計會正式決裂,我猜趙文軒會被調離上海。”
陸韓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管趙文軒調不調離,但是趙家的勢力依舊還是會在,你萬事小心,我這些日子都會親自送她回來,隻是你自己要小心,如果需要幫助記得跟我說,畢竟你也是青幫的人,保全你的安全也是青幫的責任。”
南宮昱笑著說:“你放心,你隻要幫我保證她的安全就夠了。”
陸韓生點了點頭說:“一定。”
吳子清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仍然心有餘悸,而應月娥也自知對不起她已經幾天沒有跟她說話,其實吳子清想說這件事她並沒有怪她,隻可惜應月娥放學後都是被警衛直接接回司令府,想必應司令也是害怕她出什麽意外。
陸韓生這些天都怕吳子清有什麽意外,親自接送吳子清上下課,吳子清是覺得有些誇張,而且陸韓生不是一個人出行,而是帶著幾個信得過的手下一起,雖然陸韓生看起來並不像黑幫,倒是有點像書生,而青幫也早經過了改革所有的幫眾都穿長衫,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出行的時候後麵跟著一堆人的感覺很怪,但是陸韓生說這些都是為了她的安全,她便也沒有再說什麽。
這件事情平靜了幾天,吳子清想著找個時間跟應月娥談一談,但是應月娥每次都有意無意的避免和她直接談話,或許她是想自己害吳子清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危險,但是吳子清卻覺得這些事情錯都不在她,思來想去去司令府直接找應月娥或許是最好的法子。
但是南宮昱知道的話肯定是大力的阻止,他早就警告過自己遠離應月娥,是自己不聽才有這麽多的時候,便跟陸韓生說自己要去司令府,但是要他瞞著南宮昱,自己想跟應月娥認真的談一談。
陸韓生覺得雖然說吳子清經曆這件事跟應月娥有關,但是兩個人的友誼確實不應該因為這件事而瓦解,他身在黑幫太懂得情義的重要性,便答應送吳子清到司令府,隻是自己的身份特殊,如若沒有杜公的同意,他是不會擅自進入司令府的,吳子清表示體諒他的難處,自己到司令府門口讓應家的下人通報就可以。而陸韓生則是把她送到了租界外,自己在租界外等她並沒有近租界內。
吳子清去局促不安的來到應府門口,因為是司令府警衛重重更守衛森嚴,吳子清第一次深知在上海應司令的子女這個頭銜是多麽的壓迫,又多麽的威嚴。
門口的警衛攔著吳子清不讓她進去,她表示自己是應小姐的朋友,隻是想見應小姐,但是守衛的軍官看她穿著普通,哪裏像認識小姐的樣子,便想著把她轟走,正好這個時候有輛車經過,車上是應夫人剛從醫院看病回來,見到門口這個樣子讓司機停車,詢問了一下情況,門口的警衛對應夫人說:“夫人,這位小姐自稱是小姐的朋友,硬要進府說是有話對小姐說。”
應夫人上下打量了她,看的吳子清非常的不自在,便對司機說道:“李叔,你經常接送月娥,你認識這位小姐嗎?”
李叔這才轉頭看了吳子清一眼說道:“這位小姐是小姐的朋友啊,經常坐車跟小姐出去的呢。”
應夫人點了點頭便對警衛說:“讓她進來吧。”
門口的警衛沒有辦法隻能放吳子清進了司令府。
應夫人讓下人招呼吳子清坐下,去喊小姐下來,而自己因為身體好沒有好便進房間休息了。
吳子清捧著杯子局促不安的坐著,自己雖然也去過杜公館,那個時候覺得杜公館大概已經是她見過最氣派的房子了,可是應家還要比杜公館更氣派幾分,她第一次覺得也許趙存誌說的是對的她和應月娥或許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
正想著這些東西出了神,應月娥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吳子清似乎有些閃避,應月娥剛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就對著吳子清說:“你不應該來家裏找我的,你應該遠離我的。”
吳子清知道她對於趙存誌的事情對她肯定諸多內疚,她隻對應月娥說道:“你也受到了驚嚇不是嗎,你是我在上海的第一個朋友,我來隻想想告訴你,不是你的錯,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
應月娥的鼻子一酸,對她說:“你真的不怪我?”
吳子清點了點頭。
應月娥激動的抱住吳子清說:“我都嚇死了,你沒事就好,這些天我吃不好也睡不好,總覺得是我害了你。因為我是應司令的女兒從小到大都沒有人跟我真心的做朋友,你是我從小到大第一個真心交的朋友,我真的不想因為我的身份讓你受到傷害。”
吳子清卻說道:“你的家世又不是你自己能決定的,你看我有一個在青幫做事的哥哥,一個在青幫做事的男朋友,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應月娥這才放開吳子清狠狠的點了點頭,但是卻傳來了一個雄厚的聲音說道:“月娥是誰來了。”
吳子清抬頭看到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拄著拐杖出來,吳子清心想這大概就是應司令了,便想著打聲招呼也是禮貌,便彎腰想行李,但是卻被應月娥拉住了對應英雄說道:“爹,這個是我在學校的朋友,陸小清。”說完便用手推了推吳子清,吳子清便順勢接話跟應英雄作了個輯說道:“司令大人好。”
應英雄看了下她笑著說:“月娥啊你難得帶朋友回來啊,要好好的招待你的朋友。”
應月娥回了聲:“知道了。”便把吳子清拉到了自己的房間。
打了房間之後才送了一口氣的樣子說道:“真的好險。”
吳子清不解的看著她,應月娥把她拉著坐到自己的床上說道:“還好沒說出你姓南宮。反正你早晚也姓陸,臨時編了個名字,要不然你大概是走不出這個司令府了。”
吳子清吃了一驚,南宮家和應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以至於南宮這個姓都不能在應英雄麵前提起。
應月娥看著她跟她說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哥認識南宮潯和南宮昱,而我一開始接近你也是懷疑我哥的死跟他們兩個有關係。”
吳子清看著她點了點頭。
應月娥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爹查到我哥生前曾經在碼頭運送過一批軍火,而這批軍火的下落卻不知所蹤,而這批軍火正是停靠在南宮家用來運送布料的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