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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砍人、受傷(三更)

  李桃花又罵又哭喊打喊殺的這段時間裏,早就驚動了李老太和張氏娘仨。等幾人急急匆匆的跑出來時,李老太等人看到的是李桃花被文秀壓在地上,李桃花哭的傷心至極;張氏和她的兩個閨女跑出來時,目光都最先落到文秀被劃破的手臂上。


  “花兒,你沒事吧?文秀你個挨千刀的賤人,你敢打我的寶貝閨女,你個不知廉恥的小娼婦.……”


  “秀娘,你沒事吧?”


  “小嬸子,你還好吧?”


  “娘,娘,這個賤人打我,你幫我殺了她,殺了她……”


  李桃花聽見娘的罵聲,又來了底氣,還公然讓李老太殺了文秀。


  文秀聞言,真想給她兩巴掌,但摁著她的手又不得閑。最後想了想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最終放開了李桃花。


  不是她軟弱,實在是她懶得跟她們鬥,浪費自己賺錢的大把時間。


  文秀不想跟李桃花計較,但是,李家人,尤其是李老太母女倆,就不是知趣的主兒。明明都被放一馬了,卻偏偏還要去招惹文秀。


  “我砍死你!”


  李老太罵文秀的過程中,瞥見了早被嚇傻之後的李麥穗麵前的柴刀,刀口泛白,鋒利無比。


  她趁文秀鬆開李桃花走神之際,撿起柴刀,麵露凶光,惡狠狠地朝著文秀砍去。


  “三嬸,小心!”


  李麥穗回神,尖叫了一聲後,在李老太砍向文秀時,勇敢的衝了出去,在李老太身後猛地推了她一把。


  李老太重心不穩,柴刀落下時偏了方向,刀口偏離了文秀的脖子,最後落到了她之前被劃破衣裳的手臂上。


  刀口偏了,但力道還有,刀刃砍破皮肉,鮮血瞬間就染紅了文秀的棉襖。


  “啊,殺人了——”


  張氏的大女兒嚇得麵色蒼白,但卻同時尖叫出聲。


  張氏的小女兒又驚又恐,但卻比大姐要穩重幾分,顧不得看文秀的傷勢,撒腿就往前跑去,很快便沒了蹤影。


  “哎喲!”


  李老太怎麽也沒想到,李麥穗竟然膽大包天的從後麵推自己,而且還把她推到了。摔倒在地時叫喚了兩聲,隨即惡狠狠地盯著李麥穗,滿嘴都罵著“賠錢貨”和“吃裏扒外的小賤人”。


  文秀壓根兒沒想到李老太做事真的會如此狠辣,竟然真的聽信李桃花的話,向她動刀子。看著手臂上冒出來的鮮血,還有些難以置信。


  “三嬸,三嬸,你沒事吧?三嬸,嗚嗚.……”


  李麥穗充耳不聞李老太的罵聲,驚慌失措的跑到文秀麵前,雙手去幫她摁住傷口止血,一邊摁,一邊哭。


  文秀甩了甩發懵的腦袋,回神之後,才感知到傷口的疼痛。她看著手臂上的血,當即就怒了!


  這些人,還真把自己的善良當成一次又一次踐踏自己的資本了?

  “小賤人,哈哈哈……砍死她,砍死她.……”李桃花見文秀被砍傷,隨即又哭又笑,拍著手叫好,“讓你搶我的馮哥哥,讓你跟我搶,讓你搶,砍死你.……”


  “啪——”


  “啊——”


  李桃花正激動,卻不料臉上挨了一巴掌,這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將她的嘴巴打歪在一邊。


  文秀咬著牙,揚著右手,反手又給了她一巴掌。


  李桃花剛剛被打歪的嘴巴,又被打還了原。


  “娘,娘——”


  李桃花別的本事沒有,叫娘的本事卻不耐,像個三歲孩子似的,在外挨了欺負回家,就隻會喊娘告狀。


  文秀失血過多,臉色有些泛白,額頭上豆大的汗滴往下滾落,鬢發濕漉漉的貼在了臉色,身子也搖搖欲墜。


  李麥穗見她重心不穩,趕緊將她扶住,哭著求著要帶她去看大夫。


  文秀卻暫時沒理,在李桃花喊娘之際,又“啪啪”給了她兩巴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她一開始就不該心慈手軟。


  果然,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若非自己心有不忍,剛剛對李桃花留了一絲仁義,李老太也就不會得逞,她也不會受傷。奶娘的,真是痛死她了!

  “小賤人,你還打,看老娘不——”


  “你個死老婆子,我真是受夠你了,讓你打,讓你打.……”


  “馮家的,你吃錯藥了?老娘的家事,你摻和什麽?哎喲……”


  “文秀對你們仁至義盡,你們竟然不思悔改,還變本加厲,今日更當眾行凶,我都看不過去了!”


  “關你屁事!”


  “文秀是我妹子,她的事就關我的事!”


  “哎喲!哎喲!”
……

  李老太要再次撿刀砍文秀,一旁的張氏實在是看不下去也忍不下去了。不顧大女兒的勸阻,撩起袖子就跟李老太幹起架來,兩人又撕又扯,打的熱火朝天。


  “嫂子,別.……”


  “三嬸!三嬸!”


  “小嬸子!”


  文秀話音未落,雙眼一閉,腦袋一歪,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李麥穗和張氏大女兒同時喚了一聲後,兩人同一時間伸出手,但都落了空。暈倒的文秀,最終倒在了急匆匆趕來的李俊懷裏。


  “三叔!”


  李麥穗看到李俊,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驚喜的喚了一聲。


  李俊沒理會李麥穗,一把將文秀抱起,狠狠地瞪了李桃花一眼後,便抱著文秀匆匆離去,朝著孫老頭兒家的方向去了。


  李麥穗看了一眼還在地上打架的張氏和李老太一眼,連忙追著三叔的腳步而去。但是,半道上又被支去照顧桐桐去了。


  “娘,別打了,別打了!”


  張氏的小女兒落後李俊幾步,折回來看到自家娘跟人打起來了,趕緊勸架。不僅嘴上勸,還讓大姐跟她一起把人給拉開。


  “娘,李三叔把小嬸子抱走治傷去了,你先別打了,你也去看看!”


  “娘,妹妹說的是!”


  “張氏,你個愛管閑事的潑婦,你不得好死!”


  “你個死老太婆,做盡了傷天害理的刻薄事,你才不得好死!”


  “潑婦!”


  “死老太婆!”
……

  終於,李老太和張氏都被拉開了。


  隻是,馮家兩個女兒同時拉的是李老太,張氏最後撿了點便宜,狠狠地抓了老太婆兩把,才解了心頭之恨。


  張氏平日裏看起來溫柔,但發起瘋來,連她自己都怕!

  打架的人散場了,一旁的李桃花卻是被嚇得遲遲沒有回神。


  三哥的眼神,太恐怖了!


  李老太最後挨了張氏那兩下,一蹦三仗高還要完沒完了,張氏也是紅了脖子和臉,氣勢洶洶的要跟她鬥第二場。


  死老婆子,誰怕誰?


  張氏小女兒是個有主見的,也算是臨危不亂,要不然也不會在第一時間想著去找李俊。而她又正好在跑去的半路上,碰見了出門尋文秀的李俊。


  不得不說,一切都在冥冥中有安排。


  “李阿奶,你閨女傻了!”


  馮家二姑娘覺察到自己跟大姐快拉不住發瘋的李老太了,想著李桃花一直是老太婆的命根子,拚命拽著她的同時,高聲吼了一嗓子。


  一聽自己最愛且抱著最大希望的閨女傻了,李老太當即沒了鬥誌,一把掀開馮家姐妹倆,匆匆跑向李桃花。


  李桃花愣在眼底,滿臉恐懼,一動不動,怎麽叫也不答應,真如傻了一般。


  “哎喲,我的寶貝閨女啊.……”


  李老太叫了幾聲,李桃花卻沉浸在自己的恐懼中沒有回神,沒有得到回應的李老太頓時心底一涼,抱著閨女鬼哭狼嚎起來。


  張氏還恨著老婆子呢,見李桃花真的“傻了”,心中難免有些幸災樂禍。


  “娘,咱們去看看小嬸子吧,李三叔肯定是帶她去找孫老頭兒了!”


  馮家二姑娘一提,張氏才想起受傷的文秀來,連連應了兩聲,“呸”了李老太一口唾沫,急匆匆的走了。


  馮家姐妹也趕緊跟上。


  李老太抱著李桃花哭的正厲害,哪裏還顧得剛剛張氏對她吐唾沫鄙夷自己?若是換做平時,她早還回一口唾沫去了。
……

  “孫老頭兒!”


  “孫老頭兒,你出來!”


  李俊抱著文秀跑進孫老頭兒院子,神色匆匆,一改往日冷靜睿智模樣,風風火火的一邊跑一邊喊。


  一連喊了幾聲沒把孫老頭兒喊出來,卻把穿著圍裙拿著鍋鏟的曾逸給驚動了。曾逸站在廚房門口,看到李俊抱著滿身是血的文秀,突然嗓子一緊,驚訝的出聲道:“爺,這是怎麽了?”


  李俊也沒去琢磨曾逸這一聲“爺”會不會被文秀聽去,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會不會被暴露出來,他想都沒想,不答反問道:“孫老頭兒呢?”


  “額……他.……”


  “叫什麽叫,喊魂兒呢?”


  曾逸結結巴巴的沒把一句話說利索,廚房對著那間茅草房卻傳出了抱怨的聲音。一個身形有些佝僂的老頭兒掀開草簾子出來,不是李俊找的孫老頭兒是誰?

  時間緊迫,李俊不跟他計較,慌忙的道:“老頭兒,快點,阿秀被砍傷了!”


  “砍傷了?她都是西塘村的風雲人物了,連老頭子我都敢欺負,誰敢把她砍傷了?”孫老頭兒分明是對上次文秀帶李麥穗來看手的事兒還耿耿於懷呢!


  “孫耀祖!”


  李俊怒了,咬著牙把孫老頭兒的全名喊了出來。


  孫老頭兒見好就收,其實是瞧見了文秀被血染透的胳膊,他讓李俊趕緊把人抱進屋放下,他則去洗手拿藥箱。


  孫大夫醫術高不假,但嘴賤也是真。他用剪子“嘩啦”剪開文秀胳膊上的血衣時,又嘀咕道道:“人有三急,官兒再大,身份再尊貴,還不讓人拉屎撒尿了?”


  李俊站在一旁,原本就黑的臉瞬間更黑了!

  這一會兒,姑且先放過他!

  孫老頭兒醫術嫻熟的很,手起刀落,“哢哢”幾下,便將文秀裏三層外三層的袖子給剪掉了,露出一條被血染紅的胳膊來。


  刀傷的位置在肱二頭肌上,一條十厘米長短、皮肉往外翻的傷口還在沁沁的滲血。沒有了衣服浸透,血沿著手臂垂直流淌,很快便弄髒了孫老頭兒放在堂屋裏供病人坐臥的小床。


  孫老頭兒眉頭都皺起來了。


  誰他娘的下手這麽狠?

  若不是他有秘密的止血藥可供使用,換做一般大夫,這丫頭非得失血過多而死不可!


  “老頭兒,怎麽樣?沒事吧?”


  李俊看著老頭兒慢條斯理的清洗傷口,心裏急的上火。


  “沒事?你去挨兩刀試試?”


  李俊頓時不說話了!


  戰場殘酷,他拚殺了這麽幾年,怎麽可能每次都全身而退?入伍這幾年,他受過的傷不少,身上還有不少刀疤和箭傷。


  但是,那不一樣!

  李家的人……

  李俊想到李老太和李桃花,垂著的雙手不由得慢慢的彎曲,最後握成了拳頭,隻聽見骨頭被捏的“哢哢”作響,一雙手青筋盡顯。


  文秀受了刀砍之傷,除了李俊心疼外,孫老頭兒也心疼。隻不過,孫老頭兒心疼的是他的秘製止血藥罷了。


  說起孫老頭兒秘製的止血藥,按還真的挺管用。藥粉灑在她的胳膊上,傷口神奇的便在一瞬間止住了血。


  血,終於沒再繼續流了!

  李俊瞬間眼睛一亮,擔驚受怕的臉也慢慢的放鬆。


  “血倒是止住了,隻是啊,就她這傷,七天換一次藥,一個月內傷口不能碰水,三個月內不能幹重活。要不然,感染了或者傷口又裂開了,我可再沒藥了。”孫老頭兒一邊給文秀上藥,一邊朝著李俊嘀咕,包紮完傷口,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嗯,沒藥了。”


  李俊見孫老頭兒包紮好傷口,“過河拆橋”一般將他掀到一旁,連忙脫掉自己衣服,給文秀蓋好。


  文秀被清洗幹淨的胳膊又白又細,看的人心癢難耐。李俊生怕被人偷看了去,把她裹的嚴嚴實實。


  “臭小子,過河拆橋也沒你這麽快吧?”


  孫老頭兒被掀到一旁,雖說李俊拿捏好了分寸不至於將他推倒,但是他卻依然很不高興,太特麽坑爹了!

  得,他自己還沒那膽子敢稱李俊的爹!


  太特麽坑了!

  李俊懶得搭理他的抱怨,好看的眉頭蹙起,沉聲道:“老頭兒,祛疤的良藥你也有吧?給我一瓶帶回去!”


  什麽?

  還要祛疤的藥?


  孫老頭兒當即心疼的就不幹了,不由得拔高了嗓門兒,“你以為我的藥天上掉的呀?你知道不知道,就剛剛那止血藥,都是最後一瓶壓箱底兒了……”


  “祛疤的藥!”


  “一瓶價值千金!”


  “祛疤的藥!”


  “一瓶.……”


  “祛疤的藥!”


  孫老頭兒舍不得給,但李俊嗓門兒一聲高過一聲。


  最終,他還是給了!

  李俊收了孫老頭兒祛疤的藥後,抱起文秀就往外走,一張臉依舊黑如鍋底,曾逸站在廚房門口硬是被嚇得沒敢跟他打招呼。


  “阿俊,秀娘怎麽樣了?”


  張氏和兩個閨女半路上遇到點事兒耽擱了,這會兒趕來,李俊已經抱著文秀往回走了。但也來的不算晚,他剛出孫老頭兒家院門兒。


  李俊駐足,默默的看著昏迷過去的文秀半響沒出聲,但眉宇間的心疼卻溢於言表。那麽長一條口子,換個男人也受不了。


  “李三叔,你先把小嬸子送回去休息吧。”


  關心則亂,張氏光去關心文秀傷勢去了,壓根兒沒想到先讓人回去休息。還是二閨女想的周到,一語中的。


  “嗯!”


  李俊鼻音應了一聲,越過張氏娘仨,大步流星的往家去。


  “這個殺千刀的老太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竟然下毒手.……”


  “娘,先別罵了,小嬸子從我們家出來還提著幾十斤東西呢。”馮家大姑娘這會兒想起文秀手裏提著的袋子了,拉著張氏又折回去,“趕緊的幫小嬸子撿回來,萬一被人撿了便宜,小嬸子還不掏錢自己賠呀。”


  “哎,說的是,趕緊走,趕緊走!”


  張氏娘仨急匆匆的來,又急匆匆的走了。


  孫老頭兒瞧著人都走幹淨了,隨即站在門口罵起來,但是,罵的卻是自己被占了便宜,還沒處說的茬兒。罵了十來句重樣的,又想起自己的好東西沒了,一臉揪心的坐在門檻上痛哭,真是心痛死他了。


  曾逸把菜燜上了,解了圍裙出來,看著孫老頭兒的可憐樣想安慰他兩聲,誰知惹禍上身,平白被孫老頭兒找到出氣筒狠狠地罵了一頓。


  “你倆吃白飯的,啥活兒不會幹。”


  “供你們吃,供你們喝,幹點活兒還一臉不情願,你們不知道老頭子我窮啊?”


  “老頭子我到底是欠了你們什麽喲,來著窮鄉僻壤的地兒,一呆二十幾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曾逸挨了罵,也不去觸黴頭了,抽抽嘴角折身回屋。老頭兒哪兒是罵自己,他這分明是在罵爺呀!


  哎!

  不過,話說回來,他之前聽到老頭兒跟自家爺的對話,他家夫人的傷到底是誰下狠手砍的?


  很快,唐元便回來了。


  唐元回來,便帶回了西塘村最新消息——李老太把文秀砍了!


  曾逸瞬間明白過來,砍傷文秀的凶手便是李老太了。


  嘖,這爺都回來了,老太婆還作呢?


  “曾逸,你這是什麽表情?我怎麽看你好像知道這件事似的。”唐元見曾逸半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瞬間就皺起了眉。


  曾逸也不瞞著,將李俊帶文秀來治傷以及孫老頭兒被坑且罵人的事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最後說了一句:“這一次,隻怕也不會輕饒了李家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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