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差點被騙
二人說話的時候，王掌櫃也發現了他們。
沒有想象中的怒目而視，隻是稍顯驚訝。
吳學道和善的衝對方點了下頭，而後與林陽找了個位置坐下。
十人以內的小拍賣會，平時都隻四五個人，今天卻來了九人。
林陽低聲道：“看來，這回好東西不少。”
吳學道也是這麽想的，不過還是提醒林陽要小心一點。
不僅因為拍賣是羅黑子組織的，還有得罪過的王書逸也在。
王書逸看著挺和善，誰也不知道心裏咋想的，弄不好就憋著什麽壞水呢。
林陽反倒笑著說道：“我沒啥小心的，不管有什麽貓膩，就可兩萬塊來，他想坑我根本不可能。
倒是吳哥你，可得小心。要不你也定個五萬十萬的上限？”
吳學道切了一聲，說：“你哥我的眼力在那擺著呢，誰能騙得了我！我是見你賺錢不易，特意提醒你的！”
兩人正拌著嘴，見羅黑子進來了，後邊還領著一個人。
這人留著日本人那種板刷胡，看著就讓人反感，在場的人，沒有不皺眉的。
羅黑子拍了兩下手掌，示意大家要說正事：
“我身邊這位，是來自日本的長尾野藤先生，是大名鼎鼎的收藏家族長尾家族的後人。
海外回流古玩，都是由長尾先生提供，大家盡管放心拍買。”
聽說是日本人帶來的古玩，下邊開始議論紛紛。
長尾野藤中國話很好，羅黑子說完，這人就把話接了過去，開始大談家族曆史。
說長尾家族在上世紀初期，靠一種叫若素的營養品起家，後又收購各種中國古董，最後又怎麽衰落，開始變賣家藏雲雲。
吳學道見對方還要再說，實在忍無可忍，直接喊道：
“羅老板，這都幾點了，還不開始？我們不是來聽故事來了，就是聽，也不會來這。”
林陽也在旁幫腔。
緊跟著一幫人埋怨起羅黑子來。
羅黑子有些不好意思，製止了長尾野藤後，對眾人說道：
“就開始，就開始。這也賴不著我，礙於本人名聲不好，就想讓長尾先生給大家盡量詳細的說說東西的來曆，免得誤會。是我考慮不周了。”
王掌櫃不耐煩的說道：“你就是說的天花亂墜，也沒用，還得靠東西說話。
趕緊開始吧，別囉嗦了，我一會兒還有事呢。”
羅黑子不在廢話，直接領大家上了二樓。
東西早就擺好了。
二樓中間有個大桌子，上邊整齊的碼放著二十幾件古玩，有銅器，瓷器，玉器，也有卷著的書畫等等。
進門後，眾人就像發現新大陸似的，一擁而上。
林陽被氣氛感染，也衝了上去。
隻有吳學道比較淡定。
羅黑子邊走邊說：“大家不要急，東西都有編號，不是誰搶到就是誰的。一會兒按號拍賣，憑價得寶。”
拍賣的規矩大家都懂，羅黑子隻是照例提醒下，以顯示拍賣的正式。
桌上有個手串，吳學道拿起來看了看，確認是奇楠所作。
奇楠是沉香的一種，但比普通沉香更溫軟，更難得。
通常在一大塊沉香料中，隻有一小塊可以稱得上奇楠，珍貴程度不言而喻。
他有些納悶。
這種珍貴的東西，為什麽不上大拍賣行，而選擇不知名的小拍賣？
難道就為了省點傭金？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家族少爺淪落到變賣家藏，肯定要精打細算。
一件東西傭金沒多少，但積少成多。
要是成百上千件東西，傭金肯定多的難以想象。
他也懶得想那麽多，反正東西沒問題就行。
根據奇楠手珠的大小估算，一顆得十萬左右，這串共十四顆珠子，一百四十萬應該能拿下。
多花點也沒關係，奇楠手串很難得，反正他是第一次見。
本來沒買手串的心思，但看見了，就想著總把玩五彩小劍不好，還是玩珠子比較合適。
畢竟小劍珍貴的很，能不漏還是不漏的好。
正要再看旁邊的犀角杯，林陽忽然小聲叫了他一下。
林陽看上了一尊戰國錯金銀雲紋鼎。
鼎的造型有點怪，好似個長了三足兩耳的大圓球，鼎蓋上均勻分布三個環形鈕。
小鼎約二十厘米左右，通體以金銀裝飾雲紋，銅綠很少。
林陽低聲道：“吳哥，這件錯金銀銅鼎怎麽樣？我瞧著不錯。”
吳學道不答反問道：“你知道戰國的錯金銀怎麽做的麽？”
林陽一愣，搖搖頭。
吳學道說道：“第一步，把黃金加熱到一定程度，然後加七倍於黃金的汞，製成泥金；
第二步，把泥金塗在銅器預鑄的凹槽內；
第三步，用無煙炭火溫烤，使汞蒸發。
這是錯金。錯銀也類似。”
林陽不懂吳學道的意思。
吳學道繼續說道：“你之前見過錯金銀麽？”
林陽點點頭。
吳學道指著兩處雲紋中間部位，低聲道：“拿出放大鏡，仔細看。”
林陽盯著放大鏡，皺眉道：“好像不太對啊”
吳學道說道：“中間有條縫，說明是金片貼合，後又經打磨而成，不是金泥塗抹。”
林陽恍然大悟，暗罵了一聲“狗日的鬼子”。
吳學道倒覺得不一定是對方做的手腳，很可能當時從國內買的就是假貨。
戰爭年代，為了使國寶不被流失，很多技藝高絕的手藝人紛紛仿製國寶，不僅有青銅器，還有很多書畫、瓷器之類的，都流往了國外。
林陽謝過吳學道，又去羅黑子那問了問價錢，得知要三百萬，暗暗咂舌。
他就是把全部家底押上，也買不起。
吳學道想回去看那件犀角杯，卻被雲紋金鼎旁的一件青銅器吸引住了。
這是件青銅匜（音一），形似水瓢，橢圓形，敞口。
前有長槽形流，後有龍形鋬（音盼，器物上用手提的部分），底部有三個圓柱形蹄足。
青銅匜為青銅禮器之一，用於沃盥之禮，商周時期貴族們祭祀典禮前後都要用類似的東西洗手。
此匜保存完好，整體呈綠漆古包漿，比較看真。
用寶光一驗，不由一愣。
竟然隻有三個圓柱形蹄足為真，其餘部分是清乾隆年間的仿品。
得回有寶光，不然真被騙了。
但看了半天，愣是沒看出來這東西假在哪。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碰見。
正凝神細看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王書逸的聲音：
“吳賢侄也看上這件青銅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