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舊人識(上)
王公子不是已經逝世了,又會出什麽事? 浦襟三滿頭霧水,拉著藕初一起推門而出,侍墨在門口焦急地侯著,見浦襟三出來了,連忙上前,才開口“公子…”轉眼瞥見藕初,突然住了口。 浦襟三等得不耐煩,又對侍墨的排外有些煩心,便說, “有什麽事就直說,藕初不是外人。” 侍墨惶急地連連搖頭,縮頭看藕初沒有動怒的意思,才弱弱地伸出一雙手拉住浦襟三,諂笑道, “…公子你說什麽呢…藕初姑娘…我怎麽敢…就是…今天藕初姑娘看起來好生奇怪…” 浦襟三一怔,回頭細看藕初,夕陽的餘暉淡淡鋪在藕初身上,人還是那個人,但之前總有一種敬而遠之的冷冽氣質,而現在雖然還是麵無表情,卻好像…無形中帶了一分隱隱約約的人氣。 明知是禁製解除的原因,浦襟三想到今日發生的一切,心情舒暢,也不追究侍墨的唐突,順口把話題引開, “…別說廢話了,到底出了什麽事?” 侍墨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了藕初幾眼才說, “剛才門口的人說,有個老頭來找公子,門口的人見他神神秘秘,不像是大戶出來的,不敢讓他進,我遠遠看著,倒有幾分像福田伯,擔心出了什麽事,所以來找公子。” 浦襟三應了,便轉頭問藕初, “藕初,你先去歇著吧,我去看看。” 藕初沒說話,卻換了一隻手拉著浦襟三的衣袖,浦襟三知道這是一起去的意思,驚喜萬分,直接伸手和她十指交握,方問侍墨, “既然是福田伯,為什麽不報名字?” 侍墨眼睛還膠著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聽浦襟三問話,訕訕地調轉開腦袋,嘴裏嘟囔了一句“公子,男女授受不親…現在可是在府裏呢…”,浦襟三沒聽清,但意思也大致明白了,又是一挑眉, “問你話呢!侍墨?” 侍墨連忙挺直身子,大聲叫道“在!”而後含酸地慢慢解釋道, “我隻是看著像…如果真是福田伯,怕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吧。” 浦襟三想著也是,便讓侍墨放那人進來,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一事,低聲在藕初耳邊問了幾句,藕初徐徐點頭算是同意了,他才叫住侍墨,拉近他,在耳邊悄聲囑咐道, “…換個人帶他進來,你親自把鄭郎中提出來,上下打理好,做得保密些,別隨便走露了消息,待會我叫再領他來。” 侍墨眼睛轉了幾番也明白了,連忙招呼了旁邊的小廝去開門,自己則挑小路去柴房了。 帶著藕初在偏廳剛剛斟好一壺茉莉花茶,便見小廝人帶了個人進來,那小廝也機靈,行了禮就很快主動驅走了閑雜人等,順帶著掩好了門,唯留浦襟三,藕初和那人在房內。 那人全身包著灰撲撲的袍子,連頭上也罩著黑色的風帽,藕初眼角一瞥,臉上便浮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浦襟三先坐下,待一抬眼,先是一愣,饒是已經猜到也失口叫道, “福田…” 聲音裏是掩不住的驚訝,那人也不做聲,“咚”地一聲重重跪在地上,連連磕了數個響頭才仰起一張滿麵風霜的臉,頃刻間老淚縱橫,他呆了半晌,才擦著沙啞的嗓子顫抖著哭道, “浦公子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