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把信送給加西亞
郵編:還沒來得及編
地址:待考證
收信人:明寄風小姐
送信人:喬蒙塵
認定完成情況:從收信人明寄風手中取得萬音束,並將它交還給陸玄機。
獎勵:偷拿息石,由此而給度妖域帶來的種種不便,可以一筆勾銷。
也許度妖域的兩個妖人本身就識貨,一眼看中隼掠罩的非常屬性。因此,順利取回息石之際,一拍即合達成共識,讓喬蒙塵前去待考證的地方,將所謂的情書送給一個素味平生的待考證的女子。
許是覺得這個腦筋急轉彎度太大,玄機補充說,明寄風可能會出現在天鳳花開的地方,找到天鳳花,基本上就能找到她。
什麼天鳳花地雞花?這片土地這麼大,我上哪裡去給你找?就算找到天鳳花的產地,花期過了,依然找不到人啊?就算找到明寄風,人家瞧不上你這個小娘炮,變卦了爽約了不幹了,不肯交出什麼狗屁萬音束,這一趟不是瞎忙乎啦?
合該你倒霉,誰叫你有錯在先,擅自動了人家的東西。不該輕易應承丑叔,來尋什麼龍牙劍;不該以五色石治病而改變了心性;不該呆在鎖妖井,邂逅妖龍神麟;不該……
艾瑪,說多了真的只有淚,不說了!送快遞去!
找回息石,還額外得到一個信使,這樣的好事下次絕對不會遇到。天瞳沖著少女拱拱手,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玄機還是憂心忡忡的,不知道嫩臉上的傷疤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度妖域的居民什麼都好,就是怕生病。發燒感冒流鼻涕,這些小病久治不愈就會拖成絕症;被刀捅氣灼雷擊火炙等外力所傷的,雖然情況則稍好一點,不過也要耗費許多平時收集、煉製的特效藥。家境好點的經得住折騰,家境差一點的就必須砸鍋賣鐵以低葯資。玄機是陸鬼蓄的庶子,在家中的地位即使再低,也不至於沒有救命的丹藥。
他在愁什麼?
毀了嫩臉還是破了娘炮相貌?要不就是害怕面對父親的責罵?
「等一下,」他叫住天瞳,然後又轉身面對喬蒙塵:「如果可能,能否將你身上的『龍息術』傳授給我……不白要,攝妖訣、殺術、凝魂術三種神術你可以任選其一,我會毫無保留的教給你。」
攝妖訣、殺術等,皆為度妖域入門級的獨門奇術。雖只是入門級,卻對廣袤大陸上眾多妖獸極具殺傷力。連上界都覬覦不已的東西,玄機卻想輕易拿出來交換,安的是什麼心?
不僅天瞳,或許連玄機都感應到喬蒙塵身上奇異而強大的氣息。而直到感應了遊離於喬蒙塵左右的龍氣,兩者才恍然大悟。礙於身份,天瞳不好說話,玄機卻不管這麼多,口直心快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根據以往少得可憐的經驗,要調整氣血,改善體質,真龍之氣絕對是一副靈丹妙藥。不過,度妖域自古與龍族勢不兩立互不買賬,想直接求助於敖氏一門肯定走不通。
既然這樣,那麼玄機從何得知龍氣的奇特療效?
事情總有例外。比如,有投靠過來的變節分子,或者,從天上掉下一頭龍來。陸鬼蓄的太祖父,據說就撞過大運,撿到過一頭受傷的龍。依靠龍息之法,陸老太爺硬生生延續了不少陽壽,直到一萬多歲才壽終正寢。
龍息不會,龜息要不要?
喬蒙塵沒搭理玄機——你倒算計得精,什麼便宜都想來占!
見喬蒙塵態度冷漠,玄機自知無甚希望,頭也不回便遁形於空氣中。天瞳諂笑著給幻體少女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怪他不賴我,回見啦您嘞!
無憑白故又攤上這麼件事,喬蒙塵自然很不爽。要是打得過這兩個小子,他絕對不會讓別人替他做主,管你什麼明寄風暗寄風,不送!
不知道是否良心發現,喬蒙塵等人權衡利弊期間,偷肉吃的翼小開居然主動上前,替白螣上藥包紮傷口。可是他毛手毛腳的,又要提防弄疼人家被反咬一口,於是,白螣痛得直嘬牙花子,他也一手一臉全是血,全然不像一名合格的醫生。
紅袍小老兒得到補償,一根原影獸的氣骨製成的骨環。眼下正一心一意地搗鼓著骨環,一會兒隱身一會兒遁形忙得不亦樂乎,根本無暇也無意理會白螣是死是活。話說遁形原是幽者的看家本領之一,只是悲催得很,到了紅袍翼古這一代已無人具備這種能力,空有一堆傳承留下來。
無影獸骨環並非什麼高大上,只要使用者初具神識,便能依靠原影獸的噬影原力,腿腳離地遁於空中無形無狀。
只是翼古忘了,暗光玉杖還能託人飛升,骨環只可以遁形。
等著後悔吧。
綠袍翼經則著調得多,這也是他更受族人擁戴的原因。一見侄孫恍若開竅,他也上前幫起忙來。然而,非比尋常,只要越過天劫這一步,白螣就能成為一條為所欲為的超級無敵長蟲。因此,幽者的家傳醫道無法有效控制妖獸的疼痛,瞎忙半天,最終,他也只能以同情的眼神代替庸劣的醫術去道歉。
異人、瑞獸有神識,冥人開冥智,靈獸具獸靈,妖獸生獸珠。
這麼大的個子,尾巴開這麼小的口子,卻害自己栽了跟頭。只能認為,白螣不小心動了自己的修鍊年輪。
過去幾十年來,主動獻肉后出現的疼痛,從來沒有像今次這麼厲害。白螣後悔沒有戰勝自己的私慾和心魔,明知道幽者在忽悠騙吃,還巴巴地送上門,只能說自己愚笨得無藥可救。
拳頭大的淚珠,滴滴答答落在被蛇血鎮得寸草不生的土中。土壤慷慨回饋,還白螣以焦糊味兒甚重的青煙。
「真可憐,誰來幫幫它?」少女動了隱側之心。
喬蒙塵正心煩,裝傻充愣地問翼古要吃要喝。可他忘了,敖毛九與白螣可能是老相識。果然,度妖域的兩個妖人一走遠,龍息一股腦從鼻口重回體內,迅速改變他的決定——
「帶上它,看看路上有沒有人治得了……」
此言一出,連喬蒙塵自己都不相信,特么天生勞碌命不是?一波不平又生一波,送還幻體、龍牙劍、五色石、替人做媒送信,哪一件事你縷清楚了?到處挖坑、隨意應人,這究竟要幹啥?
真的沒有妖龍的腦筋動得快,就這麼一瞬,喬蒙塵的主脈便為敖毛九的龍息所佔,並極快地封住他的身體各處,讓赤金遊離在外的罡氣無懈可乘。如果罡氣硬闖,是有可能成功的。雖同樣承擔快遞業務,赤金可是一頭如假包換的瑞獸,敖毛九不一定是它的菜。
兩股氣息萬一掐起架來,倒霉的還是喬蒙塵。
罡氣那個怒,恨不得即刻爆了喬蒙塵,然後迫出龍息,再痛下殺手——要死一起死!但是,理智還是擊敗了無恥,罡氣上上下下圍住喬蒙塵遊走幾圈,最後倏地鑽進小神經的體內,把個小小的身子鼓得一愣一愣的。
沒辦法,離了血脈的溫養,再強的獸氣也撐不過24小時。老巢被占,赤金的罡氣只好退而求其次,就近找了個氣場較弱的人作為寄主。
「我也要一同去,」翼小開神經兮兮地請纓,「我惹的禍,我要負責到底,直到找到能把大蛇尾巴治好的人為止!」
實話,妥妥的,必是罡氣支配了他的思想;否則,翼小開那張頑劣的嘴中,會發出這種感人至深的人話?
翼古父子連忙挨近,摸頭試體溫,以為這小子中了蠱毒。翼經識貨人,勸慰他們無需多疑,沾上些瑞獸的體氣,反而是翼小開的造化。翼古父子半信半疑,四隻小眼緊盯著看了良久,見翼小開眼神雖發直精神卻不錯,這才稍稍放心。
前途,對於白螣、慕重櫻的幻體,尤其是喬蒙塵,基本上很渺茫。
喬蒙塵肩傷未愈、內體堪憂、衰老的癥狀無法根治,白螣年輪線有傷,少女也處於好壞參半、前途未卜的境地,翼小開雖無病無災,但身小力弱,不給別人添麻煩就算阿彌陀佛了,實不敢指望從他身上期待過多。
就是這樣一支傷員過半的探險隊,可以在危險隨處有、害獸煞妖出沒,冥人大軍即將壓境的當下,能撐得了多久,實在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白螣的自殘動了血脈和修鍊年輪,翼氏的霞療醫術無能為力。翼朝山索性搬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希望父親對症下藥,幫助白螣止血消炎。誰知選項太多,反倒給翼經出了一道難題。猶豫良久,小老兒挑了一味名為「花喜」的丹藥,灑在皮開肉綻的創處。
即將上路的各位心神不寧,翼經於是拉著老弱病殘,向他們交代了兩件事:
天鳳花真的存在。他率隊在大陸走南闖北尋找生地期間,曾路經未雲國。聽土人講,該國尊天鳳花為國花,全民上下家家戶戶栽種培養,就像空氣陽光雨露一樣不可或缺。
白螣的年輪真的不好治。別問為什麼,直覺。除非找到遁世的由尋!話說,由尋簡直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尋尋覓覓這麼些年,連一絲可靠的消息都沒有,要是你能找到就算奇迹——順便把他老人家請來,幫我們調理一下,解除箍身咒強加給我們的痛苦。
那麼,玄機一心想見到的夢中情人,究竟身在何處?嫁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