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過年前夜
“爐子上燉著的火鍋好了，小姐可以去吃了。”
碧荷現在的心情，應該是想把她給燉了吧。趙寂然忽然又沒有了逗她的興致，心裏有個盼頭，總比什麽都沒有好。
低頭微微歎氣，趙正清看著趙寂然的側臉，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
碧荷黑著臉出去給趙寂然拿刷火鍋的食材，趙寂然和趙正清圍著爐子坐下，
“誰家小姐像你這樣吃飯，圍著爐子坐，沒有一點淑女的樣子。”
“不好意思，我已經是少婦了，不是小姐。”
“少婦？”
趙寂然搖搖手，懶得跟趙正清解釋什麽少婦的意思。
“小然，趙。。。皇上有意將沁公主嫁給言太子。”
“恩。李軒他還是嫩的很。”
雖然她每天不出門，但是每家每戶之間消息流通最快的就是離她小院最近的廚房。
李軒雖然坐上了那把椅子，雖然娶了三國都很敬畏的青女作為皇後，但是李國內部不服他的人很多，外麵言國現在是最大的威脅。
李軒的日子，不好過。
“他。。。。答應了。”
“哦。”
趙寂然點點頭，繼續盯著爐子上咕嚕咕嚕冒著熱氣的鍋。
“小然。你。。。見過他了？”
“恩。”
“他。。。說了什麽？”
“沒有，就是道別，應該是割袍斷義。”
趙寂然忽然抬頭看向趙正清，趙正清略帶防備的表情映入眼底。對於趙正清來說，言沐。就是敵人吧。
“別擔心，我跟他沒有關係了。”
趙正清搖搖頭，不以為然。正要開口問他，碧荷端著食盤走了進來。
趙正清立刻打斷了趙寂然，笑眯眯的對著碧荷招手，
“碧荷，過來一起坐。”
切！就會使美男計。
趙正清防著碧荷，一直都是。
一頓看上去其樂融融，溫馨無比的晚餐。趙正清有意無意的勾搭碧荷，一去一來，看的趙寂然也覺得有戲。
可是誰知道趙正清是怎麽想的？
“你喜歡碧荷嗎？”
晚飯過後，趙正清留在屋子裏和趙寂然喝茶。趁著碧荷收拾完回自己的房間，趙寂然想問清楚。
“不喜歡。”
趙正清回答的幹脆利落，讓她感到意外。
“碧荷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對我有意。她隻是想讓你誤會罷了。”
趙寂然一愣，放在唇邊的茶杯燙的她的眉頭一皺。
“小心。”
趙正清從袖筒裏逃出一盒清涼的膏藥遞給她。
“塗上就不疼了。”
趙寂然低頭看著趙正清送來的藥膏，盒子很熟悉。
“這個是李軒賞賜的。”
“據說是用木花製成的，無比珍貴。”
盒子上的花紋繁複而顯得蒼老。帶著古樸的味道。唇上一涼，趙正清用手指輕輕的給她抹上膏藥。
時光都不及他的眉眼，來的溫柔。
趙寂然一時間看的癡了，趙正清，她似乎從來沒有好好的看過他。
“你知道你小時候很呆嗎？”
趙正清的手一頓，微微一笑，繼續給趙寂然上把唇上的藥膏慢慢抹勻。
“是啊，小時候我又胖又呆，歡妹則又漂亮又機靈。那時候經常聽娘埋怨為什麽我是男孩，而寂歡是女孩。”
趙正清拿出帕子，慢慢的擦幹淨手指上剩餘的藥膏。
“我那時候很羨慕你，雖然人人都在背後說你是個傻子，可是礙於長公主，沒有人敢當麵說你。也沒有人會要求你什麽。”
“所以你經常來找我是因為想讓我來襯托你的聰明嗎？”
“你覺得呢？”
趙寂然搖搖頭，把頭輕輕的靠在趙正清的肩頭，鼻尖傳來的味道，不是任何香料，也不是藥材，而是淡淡的茶香。
趙正清好像從來都不用任何香料。
“你一點也不呆也不笨。我知道你跟我認識的不一樣，可是我隻想要你是我認識的那個趙正清。”
趙正清的身子有點緊繃，好像在害怕什麽。
“我什麽也不知道。不管你做了什麽事情，我都不會不理你。隻要你不傷害我。”
“其他的，都可以。”
可以利用她，可以把她當做棋子。可以做她底線之內的任何事情。
趙正清輕輕的歎了口氣，輕是窗外積雪落下的聲音，融入冰冷的空氣中。
手中被塞進那個藥盒，已經被趙正清的體溫熨燙的發熱。
“你既然不在乎，那麽又何必害怕知道答案？”
“如果你想知道，你就來問我。我都告訴你。”
都告訴我，可是我卻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你們所有人的秘密，不想知道為什麽，不想知道這個時代所有一切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因為知道了，就無法輕鬆的和你們說再見。變成一定要牽扯在一起的人。
趙寂然垂著頭，把玩著手中的那個盒子。這麽珍貴的藥，那時候還是李國國師的趙沐言怎麽會有呢。
而趙沐言卻是讓碧荷轉交給她，碧荷似乎，也沒有問這個藥的功效和用法。
碧荷和李軒，還有趙沐言。
握緊手裏的盒子。趙寂然的眼神暗了暗。
這個冬天過的不溫不火。臨近年關，皇家裏的各種拜見就格外的熱鬧。李軒隔三差五的請李蔓入宮，順道邀請她。李軒邀請個十次，她去個五次。已經很給李軒的麵子了。好在每次進宮都有李蔓陪著，她也不亂跑。目前日子還算相安無事。
忍忍就過去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按照禮節，李國的皇室成員要提前一天進宮，陪太後和皇上過夜，可是她姓趙，為什麽也要在這裏過夜？
夜已深，李蔓還在教導那位青女皇後如何操辦好一場完美的皇家年夜飯。
趙寂然托著腮，打著哈欠，無聊至極的看著李蔓和青女皇後兩個人一個人不停說，一個人就不停點頭。
“真是抱歉，長公主，我看小然也累了，要不今天就先教到這裏吧。”
趙寂然立刻站起身，準備和李蔓閃人。李蔓看了一眼趙寂然，沉思了一會兒，
“好吧，那本宮教你的都學會了幾分？”
“這。。。。臣妾愚笨，長公主教的其實臣妾並沒有完全記住，不過臣妾見小然疲乏的很，也不好再叨擾長公主。”
趙寂然眉頭一皺，這個女人，幾個意思？到底還想不想讓她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