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現世現報
趙寂然發誓，她真的想一頭撞死在牆頭上。
趙沐言滿意的看著自己製造出來的混亂，和在牆頭陰鬱的趙寂然。
這個夜晚還挺有意思的。
當一大家子衝到趙寂然的院子時，趙寂然還坐在牆頭發呆，任別人怎麽說都不下來，最後還是李管家親自爬上去把她抱了下來。
然後坊間最新的傳言就是三小姐聽到著火後就嚇傻了。這都已經三天沒說話了。
趙寂然隻是沒話可說。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真的和平解決不了，大不了用武力解決。
趙寂然對於向趙沐言動武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有過經驗。
趙正清來找趙寂然的時候，正好見到趙寂然在院裏練習跆拳道。趙正清眼裏，這叫發瘋似的亂踢。
趙正清坐在石凳上一邊歎氣一邊看趙寂然發瘋，自言自語，
“唉，好好的姑娘怎麽就瘋了呢？唉。”
趙寂然停下動作，直勾勾的盯著趙正清，眼神像是一條小狗盯著一塊肉，下一秒就要撲上去咬一口。趙正清被看的發毛，訕訕的笑了笑，對趙寂然招手，
“小然啊，到哥哥這兒來。”
趙寂然收回自己的眼神，算他識相。趙正清要是再嘮叨她瘋了什麽的。她準備真的瘋給他看。
慢吞吞的走到趙正清麵前，趙正清伸手拉過趙寂然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趙正清從小就這樣抱著她，趙寂然從一開始的極為反感到現在的極為自然。因為她已經差不多適應了自己小屁孩的身份。
趙正清拿起一顆櫻桃去了核塞進趙寂然的嘴裏，憂心忡忡的望著她。
這個白癡，又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然啊。你說你還這麽呆，怎麽能嫁人呢？”
果然白癡，呆是能隨著年紀改變的嗎？趙寂然白了趙正清一眼。
“小然，你剛才是在跟我翻白眼嗎？”
趙正清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新奇的不得了。趙寂然不理他，繼續吃自己的櫻桃。
“小然，再翻一個給我看看？再翻一個？”
趙寂然想一巴掌拍死眼前這個男人，長著一副儒雅俊俏的臉，卻是個沒腦子的主。
趙寂然正想著怎麽讓趙正清從翻白眼這個問題上轉移過來，看見院門口的槐樹下站著一位翩翩公子，槐花落在他肩上，映襯著淡淡的白衣，交相輝映。
好一個人比花嬌呀。好一個清新脫俗的美男圖呀。
但是，趙寂然隻想給這位美男的臉上塗上一大塊墨漬。抱著她的趙正清也是這麽想的。
不用說，趙寂然自動能分辨出誰給她是一國的。
三個人維持著各自的姿勢，都沒動。
趙寂然揪了揪趙正清的耳朵，示意他繼續給自己剔掉櫻桃核。
趙正清立馬會意，兄妹倆繼續剛才未完成的話題和事業。
趙寂然看著趙沐言走進她的院子，坐在她的石凳上，那種自己地盤被人踐踏的屈辱感，每隨著趙沐言走進一分，就加深一分。
“表哥你是來找小然的？”
“嗯。”
趙沐言搖著扇子，看著趙正清剔掉一個核，趙寂然吃一個櫻桃。
“我們小然是呆子，你還是不要娶她了。”
趙正清拿出手絹擦了擦趙寂然的嘴角，一臉舍不得。
“呆子？”
趙沐言拖著長長的尾音轉向趙寂然，一臉玩味。
“是呀，我們家小然是呆子，你聽過傳聞把。傳聞是真的！”
趙正清像是怕趙沐言不相信，不停的掰過趙寂然的臉，湊給趙沐言看，
“你看，你看。是不是呆子。”
趙寂然被趙正清捏著臉，看著眼前拚命忍住笑意的趙沐言，還有那個不停在旁邊說她是呆子得趙正清。
她呆，看臉就知道她呆嗎？
趙寂然提起一口氣，把嘴裏還沒咽下去的櫻桃，璞的一聲，全吐到趙沐言的臉上了。
美男櫻桃圖。多美好和諧的畫麵。
趙沐言的笑僵在臉上，趙正清也不說話了。趙寂然覺得心裏的氣終於順了。
咧嘴朝趙沐言嘿嘿一笑，轉過頭又在趙正清得衣服上蹭了蹭自己的嘴。
她好像記得趙正清跟她嘮叨過，這件衣服是什麽皇上賜的貢緞，全國就三匹。
“我就說了，小然是呆子。”
趙正清幽怨的聲音傳蕩在趙寂然的小院裏。
*
第二天，趙肅就來給他的義子，趙沐言上門來提親了。
這麽快來提親，絕對是趙沐言對她吐自己一臉櫻桃的報複。
李蔓差人來請趙寂然到前堂去商量婚事，因為大家都是親戚，所以也不必忌諱什麽。李蔓還是叮囑碧荷好好的給小姐打扮一下。
碧荷像是得到了什麽重大的任務，已經在一堆金銀珠寶首飾麵前挑了半個時辰。
“這個碧玉七寶玲瓏簪好看嗎？
“這支銀釵也不錯。”
“這個瑪瑙的耳墜。”
“這個金鐲子也不錯。”
不一會兒，趙寂然就被碧荷裝扮成了一個移動的首飾店。
趙寂然覺得這樣子很符合她小傻子的身份。站起來就要走。碧荷急忙拉住她，咬著嘴唇，看上去十分糾結。
趙寂然心裏一緊，這丫頭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審美變正常了。
碧荷盯著趙寂然看了半天，咬牙又拿出一條珍珠項鏈，鄭重的套在了趙寂然的脖子上。滿意的點點頭。
趙寂然低頭看了看胸前的一串串珠珠，暗自為碧荷以後選相公的眼光感到擔憂。
不過，現在該擔心的應該是她的大伯趙肅。
趙肅一臉凝重的看著花枝招展的趙寂然，心裏是十分痛心吧。
痛心什麽呢？痛心他那個優秀的義子要娶一個傻姑娘。
“大伯。表哥。”
趙寂然咧嘴，憨傻的姿態信手拈來。
趙肅的表情果然立馬又沉了幾分，看向趙沐言。趙沐言卻絲毫不覺得趙寂然礙眼，反而走過去伸手扶助趙寂然，
“表妹小心。”
趙寂然就勢把整個身子的重量壓向趙沐言，順手還掐了一把。
趙沐言手臂應該青紫一片吧。
趙沐言似乎也不覺得疼，按部就班的扶著趙寂然坐下。自己在她旁邊坐下，還拉著她的手，好似一個丈夫對自己妻子是多麽的愛護。
李蔓看到這一幕，麵上微微動容，
“沐言，以後小然就托付給你了。”
趙沐言站起來微微俯了身，答道，
“長公主嚴重了。小侄能娶到寂然，是三生有幸。”
趙寂然聽見趙沐言的這句話的尾音微微拖長了。
“那就改天我進宮麵聖，將此事稟告皇上。讓宮裏的太師給沐言和小然合個八字，挑幾個日子。讓皇上給選一個，就定下來了。”
“好，就依長公主所言。”
這婚事就這麽被提上了日程，沒有一個人問過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