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夢

  平時的田恬不會計較一些細節。


  但今天,她就是要跟他杠:“你把我們的婚姻當成生意在談?”


  謝燼辰:……


  老婆嘴皮子太利索怎麽辦?

  能怎麽辦?

  寵著唄。


  “我錯了,老婆。”


  他的聲音屬於悅耳的男中音,可霸氣可軟萌,可深情可冷淡。


  偏巧田恬是半個聲控,他方才那一聲溫柔的“老婆”精準的戳中了她的心。


  “那就試試了。”


  先婚後愛嗎?

  她確定自己是喜歡謝燼辰的,至於愛……


  就試試了。


  ……


  賀季揚車開得很穩,任茜坐在副駕駛,很快就睡著了。


  睡著後的她,沒多久就開始做夢了。


  她夢境的場景很真實,好像是親自經曆過的,也好像是臆想出來的。


  任茜睡得很不安穩,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


  在夢裏,她看到了一個年幼的女孩。


  從熟悉的五官可以看出,這個年幼的女孩就是任茜。


  有很多場景,零零碎碎的。


  第一個場景是在花園。


  春天,微風拂麵,陽光明媚,年幼的任茜在綠油油的草坪上歡快的奔跑。


  “茜茜,別跑那麽快,當心摔著!”


  聲音的主人,是個漂亮的女人。


  精致的五官,纖細的身段,嗓音溫溫柔柔的,是個不折不扣的貴婦人。


  跑在草坪上的女孩聽到聲音,回頭。


  這麽一分神,腳下不穩,絆了一跤。


  “嗚嗚嗚嗚嗚……”


  她疼得哭了。


  貴婦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茜茜!”


  她小心翼翼的扶起女孩:“沒事吧?”


  女孩還在哭:“嗚嗚嗚嗚~”


  貴婦人從兜裏摸出紙巾,抽了一張,給女孩擦著眼淚:“媽媽跟你說過不要跑那麽急,你不聽,看看,現在摔了吧,所以怪誰呢?”


  她溫柔的安慰,安撫了女孩。


  女孩哭聲小了,慢慢的變成了小聲啜泣。


  “茜茜,”貴婦人拍著她身上的塵土,“因為我是媽媽,你跌倒了,我會來扶你起來,換做別人,看到你跌倒了,隻會嘲笑你,為了不讓他們嘲笑,你隻能不跌倒,永遠往前走,就算跌倒了,也要自己站起來,明白嗎?”


  女孩還小,怎麽可能聽得懂這麽高深的話。


  她似懂非懂的點頭:“知道了。”


  必須回答知道,不回答知道,媽媽會生氣。


  女孩的乖巧,讓貴婦人很滿意。


  她摸著女孩的頭:“好了,去玩吧。”


  這時,有汽車的引擎聲由遠至近。


  女孩抬起頭,掛著淚水的眼睛興奮的彎起:“媽媽,是爸爸!”


  她好久沒見到爸爸了。


  女孩這麽一聲,讓貴婦人溫柔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她抬起頭,看了眼別墅精致的雕花大門,沒說話。


  “媽媽。”


  貴婦人挺直了腰板,視線跟隨著從外麵開進別墅的車:“以後不要在我麵前喊他爸爸。”


  女孩懵懵懂懂的:“媽媽……”


  “聽見沒有?”貴婦人聲音突然拔高。


  女孩被嚇到了:“聽,聽到了……”


  場景再次切換。


  這次是別墅裏麵。


  女孩躲在二樓的房間裏,聽著外麵一男一女的爭吵。


  男的是任茜的父親任國泰。


  而女的……


  任茜的腦中被植入了一段不屬於現實的記憶。


  那女人就是第一場景的貴婦人,原女主的母親,許洛顏。


  結婚前,許洛顏是個芭蕾舞演員,這麽多年以來一直保持著纖細的身段和優雅的氣質,哪怕結了婚生了孩子,她都盡可能的把自己調整到婚前狀態,雖稱不上有少女感,起碼讓人看不出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許家,也算是B市的大戶人家。


  雖然不比任家來的顯赫,但許洛顏也是被父母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


  但此時此刻,真的看不出她是個貴婦。


  嘶聲力竭的模樣,宛如街邊吵鬧的潑婦。


  許洛顏:“任國泰,你今天要是敢出這個門一步,我就死給你看!”


  任國泰的語氣很不耐煩:“你又在發什麽瘋?”


  許洛顏帶著哭腔:“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到哪裏去嗎?你去見那個女人!”


  任國泰應該是被擋著路,走不了:“你胡說八道些什麽,什麽見那個女人,哪裏來的女人?”


  許洛顏冷笑:“我都看到了,那個女人是你公司的前台,下著大雨坐到你車裏,還是後座,任國泰,你不要告訴我隻是順路送員工回家,所以她的家是在酒店嗎?還親自送她進去,我怎麽沒看出來,原來你是這麽一個貼心的老板呢?”


  任國泰反應過來:“你跟蹤我?”


  “我需要跟蹤你嗎?”許洛顏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她打開,抽出裏麵的照片,一整疊丟在他身上,“這是記者拍的,來找我的,我花了二十萬買了!”


  照片順著任國泰的身軀往下掉。


  他低頭,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照片。


  上麵的主人公是他和那個女前台,兩人摟摟抱抱,看起來十分親密。


  許洛顏捂著心口的位置。


  仿佛有一把刀一下又一下的用力割。


  “任國泰,你自己說,自從咱倆結婚後,這是第幾個了?”


  憤怒、嫉妒、痛苦等等情緒纏繞著她,折磨得她連氣都喘不上來。


  “任國泰,”許洛顏很清楚的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你要搞,也他媽的給我搞遠一點!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他媽的盡在自己身邊找女人,你當我是什麽?死人嗎?”


  她已經氣到不顧從小到大的修養,開始罵髒話了。


  年幼的任茜躲在房間裏,她的懷裏是剛剛才會走路的任泫。


  “弟弟,不要怕,姐姐在。”


  “姐姐保護你。”


  她自己都瑟瑟發抖了,卻還是在安慰著哭成淚人的弟弟。


  門外,任國泰和許洛顏還在吵。


  一句比一句大聲。


  “是啊,我就是找女人了,怎麽樣?”


  “在外麵勾三搭四你還有理了?”


  “你怎麽不反省反省自己,如果你自己做的好,我用得著出去找別人嗎?”


  許洛顏臉色變了:“你什麽意思?”


  任國泰諷刺的笑:“你做過什麽,自己心裏清楚。”


  他懶得再說了,直接繞過許洛顏,要出門。


  話說得不清不楚,許洛顏怎麽可能放他走。


  她一把拉住任國泰:“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麽叫我心裏清楚,我做什麽了?”


  任國泰一把甩開她:“不管你有沒有做過,做過什麽,我對你,已經沒耐性了。”


  他手指指著許洛顏,警告那般的晃了晃:“如果你老老實實的在家帶孩子,任太太這個位置,還是你的,我外麵的女人再多,也總是外麵的,進不了我任家的門,可要是你嫌這個日子太安穩,不想過了,也行,收拾東西,滾!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滾了,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兩個孩子,任茜你要,就帶走,不要留下,我當多養一條狗,但任泫不行!他是我任家的繼承人,你別想帶走他!”


  這個時候,任茜才知道,原來在父親的眼中,她不過是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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