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堪往事
第二天早上六點三十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便驚擾了龍敏兒的睡眠。
她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撓著頭發說道：“姐，你怎麽不開門啊？”
可是等她來到宋依秋的房間才發現，她早已經離家上班去了。
無奈之下，龍敏兒隻能自己踩著拖鞋來到了房門口。
一開門，隻見霍文東正站在門口，臉上露出一副殷勤的笑容，“早啊。”
“大神？”龍敏兒看到霍文東便是一愣，“你怎麽這麽早就來敲門啊？有事嗎？”
“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嗎？”霍文東問道。
龍敏兒無奈地笑了笑，“我還能有什麽安排，我的行程不是都看你嗎？”
霍文東聽罷挑了挑眉毛，“那好吧，穿好衣服，我們今天出趟遠門。”
“遠門？有多遠嗎？”龍敏兒心裏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出來就知道了。”
二十分鍾後，龍敏兒便跟著霍文東來到了地下停車場，坐上了駕駛座。
隻見霍文東掏出了手機，在道行APP上輸入了一個地址，隨即放在了中控台的架子上。
龍敏兒視線在手機界麵上掃了一樣，“才十幾公裏，不遠啊。”
可是下一刻，語音導航忽然提示到：“歡迎使用天坑導航，目的地鳳雲縣，距離出發地一百六十七公裏。”
聽到這句話，龍敏兒再次將視線回到了手機導航上。
“一百六十七公裏？大神，我們是去自駕遊嗎？”龍敏兒驚訝地說道。
霍文東嗬嗬一笑，“走吧，就當是自駕遊了，看看沿途風景不也挺好的嗎？”
“看風景的是你，開車的可是我啊！將近兩百公裏，我不得開兩個小時？來回就是四個小時啊！”
“平時在市區裏也就算了，這次怎麽會去那麽遠的地方？都出了市區了！”
“工作需要嘛，也是沒辦法。回來請你吃大餐，拜托了。”霍文東笑著說道。
龍敏兒無奈地歎了口氣，知道自己多半是要去了半條命。
原本她對開車還沒什麽反感，可是這段時間一直當專職司機兼保鏢，她現在一摸方向盤心裏就有一種抵觸感。
十分鍾後，在霍文東多次勸說之下，龍敏兒才不情願地發動汽車，向著目的地鳳雲縣而去。
一路上，霍文東一直低頭查看平板電腦上關於趙斌夫婦的親屬信息。
這兩天他通過網安支隊隊員以及李兆然的幫忙，查到了趙斌在死亡的一個月前，曾經回過一次老家。
不過他的老家裏已經沒剩下什麽人了，隻有一個表妹。
據調查，趙斌父母去世早，所以他高中時候開始就一直住在表妹家。
不過表妹一家人並沒有真的把他當作自己人，出了給他提供一個住的地方，其他基本都要靠他自己。
而在趙斌夫婦去世之後，他們的遺孤趙天樂也沒有得到任何的照顧，表妹家更是對這件事不聞不問。
不僅如此，當年隻有十歲的趙天樂，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在國外就那麽消失了。
霍文東昨天有委托過劉雲逸查一下趙斌夫婦的兒子，但今早他得知，隻查到當時隻有一名傭人代為照顧他，趙斌夫婦死去之後其他人便沒有任何消息了。
所以現在還能夠找到趙斌夫婦相關線索的地方，就隻剩下趙斌的表妹家。
霍文東不知道搞科研的人是不是大多是這麽孤獨的，周圍的人際關係十分簡單，出了校門就隻有同事，甚至家人因為缺少聯係感情也漸漸淡了。
得知趙斌的行程之後，霍文東心裏便有了一個疑問。
當時興瑞科技應該正是忙著公司和新品上市的時候，究竟什麽事會讓他到老遠的跑一趟老家呢？
就這樣，霍文東帶著這個疑問，終於在兩個小時後，到達了鳳雲縣。
這個縣城不大，大概有十六萬的人口。
而最近這些年因為年輕人大多出去了，讓這裏的常住人口數量也在逐漸減少。
龍敏兒開著車子駛過鳳雲縣的街道，發現這裏雖然不大，但環境還算幹淨，街道上車流稀少，偶爾會看到幾輛國產轎車和貨車經過。
“大神，我們來著又是要查誰？”
“當然是查想要查的人。”
龍敏兒聽罷一聲冷哼，“哼！聽君一席話，勝似一席話。”
很快，他們便按照地址，找到了趙斌表妹家的新地址。
這些年因為國家對農村政策的扶持，老百姓的日子也是越來越好了。
雖然霍文東不知道過去趙斌表妹家是什麽樣子，但是此刻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棟三層小樓。
兩個六七歲的男孩在院子裏跑鬧玩耍著，地上還散落著一些兒童玩具。
“就是這樣了，你可以在車上等著。”
說罷，霍文東便下了車，朝著三層小樓走了進去。
“好不容易開車過來，我在車上怎麽可能坐得住？”
隨即龍敏兒也跟著下了車。
她下車後便環顧四周，感覺這裏的空氣比起龍潭市可是要新鮮得多了。
畢竟這是一座坐落在山間的城市，四周都是青山，尤其現在又是早上八點鍾，空氣正好。
霍文東繞過了院子裏兩個玩耍的孩子，來到了三層小樓的門口在敞開的大門上敲了敲。
“你好，打擾一下！”霍文東說道。
可是房子裏麵卻沒有傳來任何回應。
霍文東往裏走了一步，探頭在屋子裏麵打量了幾眼。
這棟三層小樓雖然外麵看上去裝修得還算不錯，但裏麵隻是簡單地刮了大白和做了簡單的石膏裝飾。
環境都是保持得比較幹淨，除了沙發上散落的幾件兒童衣服還有客廳牆角倒放的幾個給花草澆水的工具，其他都很整齊。
看得出來，這家人的生活習慣保持得還算不錯。
“你找誰？”
突然間，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霍文東的身後傳來。
霍文東聽罷身子微微一抖，立刻轉頭看向身後。
隻見一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手裏提著剛剛從商店買回來的日常用品，正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霍文東下意識的往院子門口看了一眼，見龍敏兒也正往這裏看過來。
“你好，請問是趙小麗嗎？”
名為趙小麗的女子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霍文東，問道：“你是什麽人？”
霍文東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自己的證件，“我是龍潭市網安支隊的，想要調查些事情。”
“調查？”趙小麗皺著眉頭遲疑了片刻，“是不是我家那個死鬼又惹事了？”
霍文東一聽便知道她所說的死鬼就是她家的男人，一個名為阮誌東的男子。
“我是為趙斌的事來的。”
趙小麗聽罷便一臉疑惑的表情，“趙斌？他都死了十幾年了，你們來查一個死人有什麽用？”
霍文東從趙小麗的語氣中聽出來，他似乎對自己的表哥並不是很友好。
“關於趙斌的死，我們有一些疑慮想要得到解答，所以過來打擾了。”
趙小麗直接從霍文東麵前走進了三層小樓，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了沙發旁邊，“有事先進來說吧。”
說罷，趙小麗便又回頭對著院子裏的兩個孩子喊道：“你們兩個別鬧了！回來準備吃飯了！！”
霍文東也跟著回頭往兩個小男孩身上看了一眼，從趙小麗的話語中感覺到有點在下逐客令的意思。
她仿佛在提醒他，她們全家馬上就要吃飯，所以沒有太多時間耽擱。
那兩個小男孩也很聽話，被母親這麽一喊，立刻灰溜溜地跑回來了。
到此，趙小麗在這個家的家庭地位已經一目了然。
“趙斌他們兩口子不是跳樓了嗎？還有什麽疑慮需要解答？你們警察該問的十幾年前就已經問過我們了，現在還來有什麽意義？”
“這個家夥也真是的，自己欠了一身賭債，然後拉著媳婦兒就這麽一了百了，搞得催債的人都找到我家了！人沒了還要留下一堆麻煩！”
霍文東見趙小麗這樣的態度，並沒有特別意外。
畢竟趙斌的死當時能找到的線索就是他欠了大額賭債最後負債自殺。
但隻有霍文東和正在經辦相關案件的人才知道，當時所謂的真相，或許並非真相。
霍文東看趙小麗的樣子問太多估計也不會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也不打算跟她囉嗦，直接開口問道：“我們查到在趙斌死亡的一個月前，曾經回過老家一次，請問你還記得他回來是做什麽嗎？”
“十幾年前的事了，我怎麽記得清楚？”趙小麗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廚房開始忙活準備早餐。
嘶啦——！
下一刻，她將早就切好的菜，一股腦都放進了熱鍋裏。
烹炒的吵雜聲立刻就蓋過了霍文東和她自己的說話聲。
霍文東皺了皺眉頭，心裏有些不爽，“能不能請你再好好回一下？你早日配合我們做完調查，我們也早點離開，不然這件事不查清楚，我們還會隔三差五地過來問，對大家都比較麻煩。”
趙小麗聽罷忽然停止了翻動的鍋鏟，站在灶台前遲疑許久，隨即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伸手關掉了燃氣灶。
她轉過身來麵對著霍文東盯著他看了看，“他回來還能幹什麽？當然是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