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何夜篇13
和明啟、何洛風打過招呼，何可凡就找到了已經準備就緒的手術室，看到在門外等著他的白楓寧，何可凡隨手扔給他兩包餅幹：“等下手術的時間會很長，我要你從旁協助。”
白楓寧遲疑的接過食物：“你的身體可以嗎？”
何可凡對上白楓寧懷疑的目光，麵無表情的回答：“我雖然沒有配出解藥，但我弄清了毒發原理，毒藥中含了一種抑製毒發的物質，隻要有一點就不會毒發，這種物質在人體內會自動消解，完全消失時才會有麻煩，之前夜潯喝下的毒藥全進了我的肚子，也就是說，我毒發的時間又延長了一天一夜，足夠救他的了。”還有另外一種情況，何可凡認為幾率太小，沒說的必要了。
白楓寧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何可凡毫不客氣的說：“我說的能救是以我個人的力量，至於會不會再有什麽人為的醫療事故，那可就不是我要管的範圍了。”
白楓寧後退一步朝何可凡鞠了一躬：“當年的事情讓我一直很後悔，我一直相信你的醫術醫德都要比我好，謝謝你答應救我們老大，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做那種事。”
何可凡斜著眼看他：“你如果有時間說這些沒意義的話，倒不如趕緊吃些東西，等下我消完毒就立刻手術。”
白楓寧愣了下，再抬頭，何可凡已經去換衣服然後進行消毒去了。
趁著這個時間，何可凡整理了一下思路，回憶著被自己擱置了幾年的醫術，然後又算了算自己還餘下的時間，他勾唇笑了笑，很好，還有不足二十五個小時，救完夜潯，也許他還有一線生機。
見到夜潯時何可凡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夜潯在他麵前一直是個邪肆張揚的存在，像現在這樣躺在床上昏迷還是他見過的第一次。
白楓寧自言自語道：“我這也是第一次見到老大受這麽重的傷，他上一次昏迷還是因為在法國受了傷接到你的電話連夜趕回中國結果傷口裂開。”
何可凡的記憶捕捉到那段已經模糊掉的記憶，當時隻覺得夜潯有些反常，現在想來胸口卻有些鈍痛。
何可凡閉上眼讓自己靜了靜，手上開始拿起白楓寧之前給夜潯做的各種檢查的報告單來看，丟掉報告單後他又查看了下傷口，一處傷在距離心髒不足一公分的地方，一處是子彈夾在了左右兩扇肺葉中間，也難為白楓寧還能保住夜潯這麽久的命。
見何可凡皺起了眉頭，白楓寧也知道何可凡對夜潯的傷勢不看好，於是上前小聲的提議：“要不你再和那些專家聊一下，或者讓他們做遠程指導？”
何可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還能在不做手術的情況下把他的命保多久？”
白楓寧默了，何可凡又說道：“我隻能說我會盡力去救他，我不希望有其他人來幹擾我的治療，如果你不放心，大可以換人，我無所謂。”
白楓寧條件反射的拽住何可凡的胳膊，立馬服軟：“我知道了，我會好好配合你的。”
這場手術進行了十個多小時，期間夜潯大出血兩次，都是極險的度過生命危險，白楓寧履行了自己的承諾，但凡一些小的意外他都能及時處理好，免了何可凡的擔心，手術進行的很成功，何可凡讓白楓寧做最後的縫合，他則是放下手術刀就眼前暈暈乎乎的走出了手術室，並且拒絕任何人的攙扶。
明啟已經和自己來時的私家飛機飛行員打好了招呼，就等著何可凡一出來就回國。
何可凡的身體和心理都到了極限，隻覺得眼前發黑，等他出了手術室，看到靠到最前麵的兩個貌似明啟和何洛風的身影時，他所有的力氣都沒了，身子一歪就躺進了明啟的懷裏，失去意識前還不忘提醒他們：“回家。”
白楓寧急忙跑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頂著明啟和何洛風要吃人的目光顫顫巍巍的上前：“兩位要不先讓何先生在我們這裏休息一下，我可以幫忙配製解藥。”
何洛風冷硬的吐出兩個字：“不必。”
如果何可凡為夜潯做手術是不得已的償還，那現在也該夠了，他們沒必要把自家兒子的命也一起搭上。
明啟的態度更冷，直接抱著昏過去的何可凡朝著夜煞總部的門口走去，兩個老人的背影在夜幕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楊燁也著急，連忙帶上自己的手下要去把人給找回來，還是白楓寧有些理智，阻攔道：“不行，老頭子們還沒解決掉，你現在出去，萬一他們再打回來怎麽辦？”
楊燁紅了眼睛，吼道：“那萬一何先生出事了怎麽辦！”
白楓寧也撐了這麽久，心情極度煩躁，直接吼了回去：“他家裏的人哪一個是傻子！”
是啊，如果明啟沒有把保衛措施安排好，那裏會舍得讓自己最愛的兩個人去冒險。
等在手術室門外的人都沉默了，不過，現在何可凡的安危已經與他們無關，他們的眼裏還是隻有自己的老大。
夜潯直到三天後才醒，醒來後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何可凡在哪？”
夜潯在手術台上意識模模糊糊的清醒了一瞬，聽到何可凡在他耳邊的竊竊私語：“夜潯，所有人都說是我欠了你的，那麽，這次救你就算是我拿命還你。”
白楓寧一直守在夜潯床邊，聽到這句話，他支支吾吾的回道：“明老大的掣在中國也出了問題，何先生給你做完手術後就跟著明老大他們一起回中國去了。”
夜潯掙紮著起身，最後人沒起來，傷口又裂了，白楓寧急的滿頭冒汗：“老大，你別亂動，小心傷口又裂開！”
夜潯的目光讓白楓寧不敢直視，他低下頭小聲勸說：“老大，何先生為了救你可是辛苦了十幾個小時，你這樣亂動弄裂傷口，不是白白浪費了他的努力嗎？”
夜潯聞言老實的躺了回去，卻釋放出了更強的低氣壓：“他走之前有沒有解毒？”
白楓寧在心裏來回斟酌了半晌，就在夜潯不耐煩的要問第三遍的時候，他答道：“解了，何先生的毒在給你做手術之前就解了，他走的時候還告訴我別讓你擔心他。”
夜潯對白楓寧的這個回答隻報以冷笑加冷眼：“白楓寧，不要再騙我，就憑你以前做過對不起可凡的事，就足夠讓我把你給廢了！”
白楓寧身子一震，背後的衣物被汗完全濕透，恰在此時，楊燁急吼吼的闖了進來：“老白，我們的人抓到那三個老頭子了！”
夜潯的雙目瞬間亮起來：“你們怎麽抓到的他們？”
乍一聽到夜潯的聲音楊燁還沒反應過來，看到睜著眼睛等自己的答案的夜潯時楊燁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就要奪門而出，卻被身後夜潯的話定在了原地：“楊燁，你給我站住！”
看到白楓寧和楊燁的表現，夜潯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然而，他想知道答案隻能問最沒心機的楊燁了。
楊燁哭喪著臉轉回身子，還不忘拿著夜潯的問題來欲蓋彌彰：“老大，使我們一直守在莊園外麵的人在捕捉從莊園裏麵逃出的人的時候發現的他們，我現在還要去提審他們，就不打擾老大你休息了。”
楊燁的腳還在緩緩地往後退，夜潯黑了臉：“楊燁，可凡走之前到底有沒有解毒！”
楊燁不敢再動，回答：“老大，我真的不知道，何先生一直就沒怎麽理過我，隻是，何先生給你做完手術之後就暈過去了，明啟老大連讓他在這裏休息都不讓，直接帶著何先生回去了。”
夜潯感覺自己的太陽穴處突突的直跳，腦仁子發疼，帶著涼意的目光射向白楓寧，白楓寧嚇得一個瑟縮，還不忘幽怨的看著把自己給逼上絕路的楊燁。
楊燁被這幽怨的眼神驚到，又往門口挪了挪，再看向夜潯的臉色時，又是大氣不敢出了。
夜潯明白自己的傷勢確實很重，隻得吩咐他們兩個：“老白，你繼續去查解藥的下落，老楊，你去審問那三個人，問他們毒藥的來源和解藥在哪。”
白楓寧和楊燁互相盯了好幾秒鍾，然後爭先恐後的出了房間，生怕夜潯一個不小心把二人留在裏麵，連個全屍都不給留。
出了房間，兩個大男人同時呼了一口氣，白楓寧白了楊燁一眼，道：“幹活去！”
白楓寧這邊沒日沒夜的埋頭苦幹了幾天幾夜，最後隻得出了何可凡說的那個毒發原理，楊燁對三個老頭子審問了數十次，科胡尼茲最後爆料說是裏綽爾買來的藥，楊燁重點對裏綽爾進行審問，隻知道裏綽爾是在黑市上買的藥，因價格極貴他隻買了兩瓶，當問到解藥時，裏綽爾自殺了，沒多久，格爾裏也跟著三弟一起去了，隻留下一個對藥品毫無所知的科胡尼茲，解藥沒了下落。
聽到楊燁的匯報夜潯難得的沒有發火，隻是中斷了白楓寧的實驗，讓他主攻自己的恢複，楊燁則是被派去和掣那邊交流，看看能不能搞到何可凡最新的情況。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夜潯的傷勢逐漸好了起來，可以下床走路了，但是楊燁得到與何可凡有關的消息卻總是：情況不明，蹤跡不明，生死不明。
夜潯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看來掣裏已經經曆了一場肅清，我們安進去的棋子估計都被拿掉了。”
楊燁臉上滿是不可思議：“怎麽可能！我的這些消息還是那些人給的。”
白楓寧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楊燁：“他們或許是故意為之，利用你的人給你傳假消息，把你騙得團團轉你還不自知。”
這原本是對組織內部出現的奸細最常用的法子，楊燁就用了不少次，然而，這次這法子被用到了他自己身上，偏偏他還沒反應過來，真是遲鈍的可以。
夜潯也不再把希望放在這兩人身上，他的傷一好就親自前往了掣的總部，要求與明啟麵談，卻得到掣的主人已經換人的消息。
身為現任老大的遲肅做主接待了夜潯：“夜老大，稀客啊。”
夜潯雖然對遲肅和何可凡的關係有過了解，但還是不免眼露敵意：“何可凡在哪？”
遲肅打了個哈欠：“你來就是問這句話？”
夜潯甩給他一個眼刀，遲肅撇嘴：“你來晚了，人已經不在了，他的家人都去外麵散心了。”
這句話如同一個天打雷劈，夜潯再詳細的問下去時統統被遲肅糊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