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何夜篇7
明啟說那句話本是好意,奈何夜潯根本就不領情,把老人家氣得瞪大了一雙眼,活生生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我說,別以為你是在外國混的就可以忘記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了,知不知道什麽叫尊老愛幼?信不信我讓你再也見不到我兒子!”說著,明啟氣呼呼的坐回原來的位置。
夜潯笑了,笑得很燦爛:“明叔,法國是我的地盤,你的勢力在這裏壓根就用不上,所以,想救何叔的話,您是不是應該和我好好合作一下?”
明啟現在真的是有氣都沒出撒了,心裏喜憂參半,喜的是兒子拐回家一個這麽聰明的上門女婿,憂的是兒子在未來的日子裏就要被這個家夥吃的死死地,說不定還會被嫁到他們家裏去。
在明啟胡亂想的時候,夜潯又添了一句:“明叔,尊老愛幼我自是知道,但前提是這人足夠老,老到不再能成為我的對手。”
明啟聞言嘴角有些不受控製的抽搐,半天才緩過勁來:“臭小子,你行,這麽多年來,也隻有你能抓著老子的軟肋不被老子殺死!”
夜潯笑了笑:“明叔多慮了,我沒有拿何叔挾製你的意思,你想救何叔,我想保可凡和夜煞,我們隻是互補所需罷了。”
明啟到底也是一個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老狐狸,之所以在夜潯麵前頻頻失態,一則是他們談論的都是他在乎的人,二則,他信任麵前的這個年輕人。
見夜潯給了他一個台階,明啟也見好就收,說道:“得了,我們還是談談正事吧。”
夜潯了然的一笑,回:“明叔,你一晚沒休息,趁現在天還沒完全亮,您先休息一會兒,我可不想待會兒您因為頭腦不清做出了錯誤決定,到最後還要把錯加在我的頭上。”
這話說的,明啟懶得和夜潯一般見識,雖然他急著救何洛風,但他也認為夜潯說的有道理,兩個人就暫定上午的時候商談對付那些法國老戶的方法。
送走明啟,夜潯閉上眼睛睡了一小會兒,然後發了一通消息:他現在在哪?
接收信息的正是楊燁,何可凡這幾天雖說不再處理掣的事務,但失眠比較嚴重,楊燁為了防止自家老大見了人心疼,就聽了之前那個替他說話的人的建議,騙何可凡喝了一杯加了料的水,現在睡得正熟。
楊燁:我們現在已經坐上了私人飛機,大概下午五點前能到。
按照何可凡和遲肅的安排,他們估計晚上也到不了,這個時間已經算是提前了很多了。
夜潯看到消息不由得皺眉,暗歎何可凡實在是太過單純,楊燁之前有把何可凡試探他們的細節發過來,在夜老大看來,那些問話實在沒什麽用處,他有了將何可凡放在身邊再不放手的念頭。
夜潯:他現在精神狀況怎麽樣?
何可凡那邊的情況每天都有人傳回夜煞,夜潯每天除了和那幾個老家夥鬥法之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傳來的何可凡的生活作息上。
楊燁:我們在他喝的水裏放了安眠藥,他現在正在睡。
楊燁邊發信息邊是各種怨念,早知道老大會問這個問題,他就不會給何可凡喂安眠藥了,老大可是不允許何可凡出一點差錯的。
楊燁也沒想錯,看到信息的夜潯笑容邪肆,活脫脫他暴怒的前兆,他揉了揉眉心,強壓下去想揍人的衝動。
夜潯:藥效是多長時間?
楊燁傻眼,轉頭問那個給他提議並且給他藥的人:“何先生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那人低垂著頭,回:“因為何先生之前太過疲勞,我擔心他的身體會支撐不住,就把藥的劑量下的重了一些,他大概會睡上一天一夜。”
楊燁聞言狠狠瞪了那人一下:“誰讓你下這麽重的藥的!”
氣歸氣,楊燁還是老實的回:一天一夜。
夜潯:很好。
楊燁耷拉著一張臉,他知道,現在回到老大身邊,迎接他的絕對隻是懲罰。
越想越生氣的楊燁對那個人說:“輝子,我說你真是什麽事都敢做!”
輝子跟在楊燁身邊有幾年了,能信倒是能信,隻是平時表現並不突出,是以,楊燁也要盯著他看上好長時間才能記得起他的名字,話說,這次還是他主動請纓要一起行動的。
輝子麵露驚慌:“楊爺,我這也是為了何先生好,他如果再不好好休息,那就得進醫院了。”
“哦?”楊燁心裏起了懷疑,問道:“輝子,你跟著我的時間也不短了,我怎麽會不知道你還懂醫?”
輝子麵上的驚慌越來越明顯,楊燁在何可凡的事上就算平日裏再粗的神經都得拉細了,此時見輝子的表現就知道自己是被人下了套。
“說,誰讓你這麽做的?”楊燁直接把槍頂在了輝子的太陽穴處,冷冷的逼問。
輝子嚇得癱坐在地上:“楊……爺,您饒了我吧!”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其他幾個手下的注意,楊燁感慨,自己唯一沒做錯的就是除了輝子以外的其他幾人都是和他有過出生入死的兄弟情的人,否則,他真的不能保證自己為了保護何可凡,會不會把其他人都給殺了。
楊燁平生最恨的就是輝子這種貪生怕死之徒,一腳將其踹開:“老子當時怎麽就瞎了眼,著了你這白眼狼的道!”
另外幾個人聽楊燁這麽說,心裏多少也猜到了幾分事實的真相,離二人最近的兩個人連忙上前將輝子按著貼在地上。
輝子反抗不得,也壯起了膽子說:“你們有膽就把我殺了,我告訴你們,何可凡喝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安眠藥,那是一種毒藥,如果一天一夜裏找不到解藥,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手下們都將視線放到楊燁身上,他們都不知道輝子說的是真是假,但他們很清楚何可凡對夜潯來說的意義有多重要。
楊燁眼裏幾乎都要噴出火來:“給我揍!狠狠的揍,隻要留口氣在就行。”
楊燁給夜潯直接撥了一通電話過去:“老大,出事了。”
兩個人在電話裏究竟談了些什麽,除了他們兩個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楊燁掛了電話,又回到輝子身前,其他人都很自覺地為他讓出空間,他捏住輝子的下巴,將他的頭抬起來:“喲,你還真不經打,這才隻是剛開始而已,等我們回去了,你還可以見識到更加狠的懲罰。”
輝子吐出一口血水:“嗬,你和夜潯通過電話了吧?”見楊燁瞳孔一縮,輝子接著說道:“那你們就可以去死了!”
夜潯在和楊燁通過電話之後就派了人過去增援,隻是兩地相差的距離真的不算近,一時也沒辦法確定飛機上的狀況,而就在此時,那些老家夥們終於是按捺不住了,向夜煞的總部發起了攻擊。
明啟在危險來臨之前就有了驚覺,帶上自己的人去和夜潯碰麵:“臭小子,你不是說讓我去休息嗎?你家裏事情這麽多,還敢留客啊!”
夜潯沒心思和他開玩笑,目光注視著防彈窗外麵的敵人:“那些人和抓走何叔的人是一夥的。”
明啟也穩下了心思,皺著眉問:“我早就想知道了,你是怎麽知道洛風被抓走的?”
夜潯唇角微勾:“明叔,你真的認為你那十幾年前定的規矩在現在的掣裏還能實用嗎?裏麵早就不知道混進去了多少方勢力的人,我前陣子派了些人混進去,幫掣鏟除了不少異己,你說,作為回報,我能不能得到點內部消息?”
明啟老臉一紅,嗆聲道:“你別說的這麽好聽,說到底,你不都是為了可凡才會這麽做的嗎?”
明啟提到何可凡,夜潯就連平時掛在嘴角的笑都沒了,白楓寧在此之前已經聽說了何可凡的事情,見老大連掩藏感情的笑都沒了,他在心底默默的為敵人們點了一排蠟燭。
明啟沒注意到夜潯的變化,隻是詫異夜潯不反駁他的話,因為擔心何洛風,他碰了碰夜潯:“小子,那些家夥會不會把洛風怎麽樣?”
夜潯從失神中緩過勁來,笑道:“明叔,你放心吧,這些生活在法國的地頭蛇,都有多少年沒人上門挑釁了,他們可是惜命的很,對綁來的肉票不供起來就不錯了。”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不過,何洛風受罪是肯定的,但一定不會丟了命就是。
明啟心裏清楚,也應和著:“那好啊,他鬧的離家出走,又被人綁到這裏,我們被他嚇得心驚膽跳,他倒是好命,還有人把他供著養。”話語裏有些酸氣有些抱怨,更多的是擔心。
這次襲擊那邊派來的人並不多,似乎隻是一次小小的試探,卻害得夜煞裏的所有人都神經高度緊張,還沒到中午,前來襲擊的人就撤了個一幹二淨。
下午四點五十分,有人來報稱標有夜潯的專屬標識的私家飛機降落在夜煞裏的飛機場,明啟跟著夜潯,原想著是湊個熱鬧的,但第一眼就被這個彪悍的飛機場感慨了一把辛酸淚,見到自家寶貝兒子時,那又是一股怒火直上心頭。
私人飛機裏的情況並不好,連同楊燁和駕駛員在內的人都暈倒在地上,隻有輝子還保持著清醒:“老大,我終於活著回來了!”
夜潯對輝子這個人沒有印象,將仍在睡著的何可凡抱出後,他站在輝子麵前,眼神冰冷,偏偏嘴角還噙著一抹笑:“這是怎麽搞的?”
輝子回身看了下機艙,見已經有人去扶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他忙說:“老大,楊燁背叛了您,他要帶著何先生去那些人的地方。”
夜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有什麽證據嗎?”
輝子表情依舊鎮定:“我偷聽到他和那些人的對話,他要我一起做這件事,我不肯,他們就把我往死裏打,然後對您說我有異心,想害何先生。”
夜潯麵部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問:“那你是怎麽做到把他們都給放倒的呢?”
輝子低下頭:“我知道老大肯定信任楊燁,不會信我,但是我真的是清白的!”
白楓寧上前抬起他的下巴:“不不不,老大可沒說他信任誰,你可不要轉移話題,話說,我也比較好奇你一個被他們打到無力招架的人是怎麽大發神威把他們都給放倒的。”
輝子對上白楓寧的眼,眼神中終於出現了慌亂:“我之前被追殺過一次,所以有在身上放使人昏迷的藥粉,我是用藥粉把他們迷暈的,畢竟是相熟的人了,我對他們也下不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