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刺蝟事件

  張栗看著眾人打的酣暢,暗中記下各人所長,以便將來趨勢而為。


  操練結束,眾人散去,袁奇和薛玏去馬房還馬。


  薛玏餘勁未消,驅馬而行還口若懸河道:“袁奇,我的騎術怎麽樣?是不是比娘娘腔厲害多了?我就說他弱雞,你還不信?”


  袁奇點頭點頭再點頭。


  走到一半薛玏的馬竟不肯走了,不管他怎麽吆喝,馬隻在原地打轉。


  袁奇抓緊機會嘲笑道:“騎術厲害?平地上都騎不了個馬?”


  薛玏呸了一聲,從馬上跳下一看。馬蹄前邊正有一團東西渾身帶刺,難怪馬不肯走了。他撿起刺蝟,正要扔向一旁的草叢,袁奇忙攔下,“別丟,給我吧。”


  薛玏皺眉:“要這玩意幹啥?”


  “軍營太過難熬,養個小玩意一天還能有個念想。”


  薛玏歎了口氣把刺蝟遞給袁奇,翻身上馬,繼續前行。


  入夜,朝顏拎完水,回到帳篷。薛玏正蹲在地上逗弄刺蝟,刺蝟膽怯的趴在地上,朝顏洗漱完,都沒見著刺蝟的頭伸出來。


  她走到薛玏麵前,伸出一隻手來。


  薛玏眨眼:“幹嘛?”


  朝顏隻把手中東西往前一遞:“今日對不住,這是馬的傷藥。”


  薛玏接過,滿意的點頭:“好小子,謝了!”


  朝顏信步走到她的床褥上坐下,拿起一個布裹來,裏邊大大小小放了很多精致的剪刀,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工具,用心的擦拭起來。


  她床在最邊上,是伍長何謙剛剛換過的位置。她是有些愛潔,不喜他人坐被褥。入了軍營哪裏還有什麽習慣,每每操練完,薛玏總順勢就坐的她的被褥上,朝顏為此沒少和薛玏爭執,終是在前天給換到邊上才將將消停一二。


  袁奇好奇的看了一眼,剪刀最大的也不過巴掌大小,能做什麽用呢?難道是一種他沒見過的新穎暗器?見朝顏擦的認真,他也識趣的不曾開口詢問。


  薛玏哪裏有袁奇的眼力,他向來都是率性而為,他樂嗬嗬的跑到朝顏邊上,還記得朝顏不喜別人坐她床褥的怪病,隻站在一旁,好奇道:“娘娘腔,這是什麽玩意?你研究的新暗器?”


  朝顏搖頭:“說起來,你也許不太懂,你隻需要明白這些東西,大約能救你們的命。”


  薛功的求知欲望沒有得到滿足,反而還被朝顏高傲的語氣氣到。


  這就是真的冤枉朝顏了,她爹將這布裹交給她時,說這是什麽手術刀,愛麗絲,鉗子,鑷子之類的,她都蒙了好幾日。她親眼看見,她爹用這套器具,救了很多人的命。


  薛玏漸漸站直了腰,怒氣都要衝上天,卻又生生被壓了下去。


  朝顏大約是覺出話中的不妥來,掩飾的咳嗽一聲,補充道:“這是我爹傳與我的,東西太多一一介紹不來,但它真的能救命。”


  薛玏生硬的點頭,憋著口氣又折磨刺蝟去了。


  陸威看著時常炸毛的兩人又隱隱有了衝動的痕跡,不可察覺的彎起了嘴角。大概又有好戲上場,他下意識挲摩著手中的黑曜石,期待的眼神分外明亮。


  何謙歎了口氣,大聲解圍道:“時辰到了。睡覺!睡覺!”


  朝顏擦完最後一個縫合針,將布裹收好放在枕邊,就沉沉睡去。


  夜裏有什麽細碎的聲音,朝顏煩躁的翻身,被針紮的劇痛出聲,借著月色她掀起被子,被子中正安安靜靜的臥著團成團的刺蝟。她的枕邊,手術包被刺蝟拱的散亂一床,布裹上更是散發出一股濃鬱的尿臭味。


  朝顏氣的咬牙,冷若冰霜的站起身來。她鞋襪未穿,走到薛玏的位置,一手抓在薛玏的衣領上,薛玏隻覺一陣搖晃,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隻見拳頭破風而來,劈頭蓋臉的打在他的身上,手法嫻熟專找疼痛非常的穴位。


  薛玏被打的聲聲叫喊,還不明白怎麽回事,大聲怒道:“娘娘腔,你瘋了吧!大半夜不睡覺,你搞什麽偷襲?”


  朝顏並不接話,手下未停,直搗薛玏的麵門。薛玏這才明白什麽叫豪無還手之力,他不知朝顏怎麽按的他,他怎麽就無法起身。還有!這人真是下死手,疼死了好嗎!

  眾人被喊聲吵醒,就見朝顏打的薛玏抬不起頭。袁奇點起燈才看清帳內情形,刺蝟尿了朝顏一布裹,此刻還在朝顏的床褥上正低頭嗅著什麽。他不禁懊惱,怎麽就忘了安置好刺蝟,真是罪過罪過。


  何謙早趕袁奇之前想要拉開朝顏。朝顏不管不顧,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寒氣。她不似別人切磋,直往臉上照顧。她一手成指在薛玏身上一量一按也不見朝顏使大力,薛玏就被打的撕心裂肺的罵起來:“啊啊啊!朝顏!你娘個腿,疼死我了!”


  朝顏怒不可遏,手下不覺又重了幾分,何謙等人連忙上前阻攔。


  何謙怒道:“朝顏,你給我冷靜下來,再不住手別怪我不客氣!”


  陸威用力架開朝顏:“你冷靜些,洗一洗就好了,何必動怒。”


  朝顏怒極反笑:“這些都是救命的東西,你竟然放刺蝟在上邊尿。好好管好你的東西,下次跑過來,我一定親手替你宰了他!”


  薛玏被打的腦袋發蒙,半天沒聽懂朝顏說啥,回過神來就開始罵:“你踏馬朝顏,老子招你惹你了?你個神智失常的瘋子!下次你別落在我手上!”


  外邊有人不滿的大喊。


  “晚上不睡覺,瞎叫喚啥!”


  “半夜吃過屎了,嚷嚷個屁!打擾老子清夢,剛夢見花燭夜就被吵醒了,真是氣煞我也!”


  又是一片哄笑聲。


  朝顏被氣得理智全失,良久才平複了心情,恨恨衝薛玏說道:“我不知你為何如此對我,我自覺並無犯錯。你不喜我也可,打罵比試任君挑選,唯有一點,不要碰那個布包,再有下次我跟你拚命。”


  薛玏這才看見朝顏床褥上的混亂,忍不住罵罵咧咧:“就為這個你把老子揍個半死?!你有毛病呢?”


  朝顏點頭,有什麽不對嗎?這都是救命的東西呀!


  薛玏被朝顏理所應當的神色氣的頭皮發麻,好半曬才長長吐出一口氣:“行,我打不過你,你說啥就是啥!”


  袁奇趁機當和事老:“好了好了,這大半夜的,趕緊歇了吧。”薛玏轉頭咬牙切齒瞪了袁奇一眼,不看好刺蝟害我挨一頓打。


  朝顏打過人以後,抱著布裹就出去了。


  薛玏躺在床上,渾身疼痛,這朝顏果真弓馬不行,拳腳厲害,下手也黑,真的太疼了。那個破布裹好似對他很重要的樣子,以後還是不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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