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已不同往日
想到這裏，顧淵不由的捏緊了手指。
在他到阿瑜身邊的那些年之前，這兩個人到底有過什麽交集？
為什麽阿瑜要對他念念不忘，卻又從來不去找他？
從那些旁人的言談中，他知道馮長初沒發生任何意外，也知道馮長初的去向。
可是阿瑜每次都像是沒聽見一樣，不起一絲波瀾。
這讓他一直都很不解。
“王爺，王爺……”朔風已經接連叫了好幾聲，不得已才用雙手在顧淵麵前擺動。
顧淵這才回過神兒來：“你說什麽？”
“這位沐晚霜是不是有什麽問題？要不要屬下盯著她？”焱霜問道。
“不必了。”顧淵擺擺手。
他大概能猜得到，沐晚霜昨日為什麽會跑來提醒他。
甚至不怕他誤會她發瘋。
或許是因為去年，兩世兩次，對她的救命之恩吧。
畢竟當時情況還挺危急的。
如果他不出手相救，她十有八九是要被失控的馬蹄踏到。
不死也要重傷。
但是當時他隻是本能的救人，並沒有想那麽多。
也根本不需要她的感恩。
若是換成了旁人，他也一樣會去救的。
隻是他沒想到，沐晚霜也是重生的。
畢竟馬匪和五月二十三，都是前世之事。
這輩子，不會再發生了。
因為他重生歸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千雷外派了出去。
至今還未歸。
所以他也根本不可能再有機會下手。
剛剛重生歸來的那一刻，他看到千雷的時候，真恨不得一掌劈了他。
但是他忍住了。
雖然前世親眼所見，但他還是很難相信，老實木訥的千雷會背叛他。
一定有什麽原因。
而且，他背後也一定是有人指使，或者威脅。
所以他將千雷外派了出去，去執行一項非常危險的任務。
同時，他也在暗中調查千雷。
若是他死在了這次任務中，那麽就當前世債消。
若是他僥幸活著回來了，他就給他一個坦白的機會，他相信一定事出有因。
隻要他坦白，他就原諒他。
“是。”焱霜點點頭。
“昨日舒嬤嬤並沒有麵壁夠時間。”朔風又說道。
“那就把那兩個小丫鬟即刻發賣出去，不必尋好的牙婆。”顧淵說道。
“是，屬下明白。”朔風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顧淵站起身來，他很想看看，他母妃的底線在哪裏。
昨日他罰了舒嬤嬤，就等於打了她的臉。
但是她連麵都沒露。
昨夜，他又將整個月軒的丫頭婆子都清掃一空。
她也沒什麽動靜。
那他就看看，今日將她棋落院裏的丫頭發賣出去，她會不會有所動作。
他其實很看不懂他這個母妃。
兩世為人，他也看不明白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性子。
顧淵到棋落院的時候，廊子下的小丫鬟換了人。
不再是之前的那倆小丫鬟。
顧淵環視了一遭，發現那兩個小丫鬟正頂著烈日在修剪花圃裏的枝葉。
發絲黏著汗水，後脖頸曬的通紅。
看起來十分狼狽。
顧淵二話不說就命朔風將那兩個小丫鬟扭了過來。
朔風一手提一個，直接將人摔在顧淵麵前。
小丫鬟胳膊著地，當下便痛呼一聲。
見到顧淵後，又立馬規規矩矩的跪好，齊聲道：“奴婢給九王爺請安。”
經過昨日一事，她們可不敢小瞧九王爺。
“昨日本王安排給你們的差事，你們並沒有完成。”顧淵說道。
“太妃娘娘下令，奴婢人小言微，不敢不從。”其中一個小丫鬟抿著唇說道。
“可你們並未去告知本王。”顧淵說道。
“奴婢們被太妃娘娘罰跪一直到今晨，然後又被罰修剪枝葉，實在脫不得身。”
“本王不管是什麽原因，沒完成本王指派的差事，發生變故又沒有及時告知本王，便是無用。”顧淵冷聲說道。
“九王爺教訓的是，奴婢日後一定改。”兩個小丫鬟忙的磕頭道。
“九王府不留無用之人。朔風，即刻這兩個人發賣出去。”顧淵麵無表情的說道。
“是。”朔風應道。
“九王爺饒命，九王爺饒命……”那兩個小丫鬟拚命的掙紮，可又怎麽敵得過朔風？
處置完了那兩個小丫鬟後，顧淵這才看向廊下的那兩個小丫鬟。
那兩個小丫鬟對望了一眼，忙的挑開簾子說道：“九王爺請……”
“今日母妃沒有小憩？”顧淵挑眉問道。
“王爺來的巧，太妃娘娘正好午睡剛起來。”小丫鬟乖巧的說道。
顧淵隻是看了她們兩人一眼，便直接進屋起了。
那倆小丫鬟見顧淵進了裏間兒後，這才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幸好之前不是她們兩個當值。
否則今日被發賣的，就是她們了。
平日裏九王爺來棋落院都很乖順的，怎麽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不過細想一下，又不覺得奇怪。
實在是太妃娘娘太過分了，一次兩次還使得，時間久了便是泥人也該發性子了。
顧淵進屋的時候，舒童正在喝茶。
舒嬤嬤站在舒童一旁，見到顧淵後，目光有些躲閃。
畢竟昨日她並沒有麵壁夠時間。
“母妃。”顧淵恭敬的行了一禮。
“嗯。”舒童淡淡的應了一聲，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焱霜，將舒嬤嬤拿下。”顧淵冷聲說道。
“是。”焱霜一個閃身上前，一把扭住了舒嬤嬤的胳膊。
舒嬤嬤有些年紀了，被焱霜突然猛地一下擒拿住，肩膀處立刻傳來一陣劇痛。
當下便禁不住的痛呼出聲。
“放肆！”舒童將手裏的茶杯猛的墩到桌子上，抬眸間，眸光冷硬如冰。
“舒嬤嬤辦事不利，又不服管教，實在是可惡。”顧淵說道：“我知道母妃心善，不忍苛責，但一味的縱容隻會讓她們變本加厲，所以今日兒子便替母妃做主，先從這個老刁奴開始。”
“我這棋落院裏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舒童的語氣，依舊是冷冰冰的。
“棋落院，亦是九王府的一部分。”顧淵加重了語氣，說道。
“顧淵，你昨日發瘋，我沒與你計較，是逞了你的威風嗎？”舒童質問道。
“母妃為什麽沒與我計較，難道心裏不清楚嗎？”顧淵冷笑一聲。
“我最後說一次，棋落院的事情不用你來插手。”舒童麵無表情的說道：“滾！”
“我也最後和母妃說一次，棋落院是九王府的一部分，所有丫頭婆子都一樣，犯了錯就要受罰。既然舒嬤嬤不願意麵壁思過，那就打十個板子吧。”顧淵輕描淡寫的說道。
舒嬤嬤聞言，嚇的臉都白了，隻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舒童。
昨日罰她麵壁思過，已經是丟盡了臉。
今日又要打板子，她日後還如何在棋落院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