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鯉魚半尾與你分食
“哈哈哈……，當時啊！我自雪地裏撿了塊石頭，便一直的對著冰麵砸啊砸的，竟然就這麽的將厚厚的河冰給砸開了。”小孩兒咯咯的笑著道，“在冰麵被砸開了後，囡囡便直接的趴在了冰麵上，將胳膊伸進了河水裏。”
“你們不知道，當我將河麵給砸開後，竟然有好多好多的魚向著被砸開的地方遊了過來。而且它們都遊的好慢的，囡囡一伸手便抓住了。”小孩兒的眼睛閃爍著光芒，興奮的道。
“真的？”抱了娃娃的囡囡的娘親有些不相信的問出了聲。
“是真的，娘親你若是不信，我明天就在再去抓兩條魚給你們看。”小孩兒伸了手，戳了戳被女人抱在了懷裏的小孩兒的臉，嗬嗬的笑著道。
聽此，女人的眼神不禁閃爍了一下，便很是嚴肅的看向了正伸著小手都弄著自己懷裏的小孩兒的囡囡。
“囡囡你說什麽？”女人還沒有說什麽，囡囡的父親便先說出了口。
“沒說什麽。”小孩兒見得自己似乎又惹怒了自己爹爹，便趕忙識趣的閉了嘴。
“囡囡，你要知道，你生病了，所以你不可以這麽任性的。”囡囡的母親伸了胳膊將她抱在了懷裏，語重心長的道。
“我知道……”肩膀上傳來了，母親身子上暖暖的熱度，小孩兒不禁更加的留戀人間了。
活著是一件多麽奢侈的事情……
是啊！我知道的，我知道我生病了，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我想著在這最後的日子裏，好好的瘋狂一回，想著在這最後的日子裏，可以好好的照顧好你們，以彌補我不在了後的時光裏自己的失職。
小孩兒子總是不能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情緒，囡囡也不例外，在怎麽的她也隻是個孩子。
小孩兒的聲音帶上了明顯的顫抖音，她該是也是怕著死亡吧！
“孩子啊！我的孩子，是我們對不起你啊！”女人看著低了頭不再像往常般，仰著臉笑的一臉燦爛的孩子，不禁更緊的將囡囡抱到了壞裏。
女人因為抱了囡囡抱的太近了，竟然勒的自己懷裏的孩子有些喘不過氣，於是她懷裏的奶娃娃不由的再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孩兒的哭聲此起彼伏，終於是讓女人的情緒失控了。
女人一直的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最終還是掉了下來。是的，她哭了，無聲的哭泣了起來。
眼淚自臉頰滑落，火光的映照下，滴滴眼淚，被染成了紅色，像極了鮮血，滑落的眼淚，滴在了小孩兒暖融融的腦袋上麵，小孩兒以為這是下雨了。
“娘親，你快看，竟然下雨了啊！”頭頂上傳來了濕意，小孩兒不禁仰了頭，摸了摸以為是被雨水浸濕了的頭頂。
令小孩兒奇怪的是，這大冬天的怎麽會下雨，而且雨水還是溫熱的。、
所以嗎，當小孩兒抬了眼見得了頭頂上的景象時，她終於算是明白了，卻原來，剛剛浸濕了自己頭頂的不是雨水，而是娘親的眼淚。
“娘親？你這是怎麽了？”小孩兒見得頭頂上的女人隻是無聲的哭泣著，不禁伸了手，替著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嗬嗬嗬……，娘親沒事的。”女人低了頭便見得小孩兒懂事的伸了手，在幫著自己擦著眼淚，心裏便更是覺得苦澀了，但是她卻還是用了手擦了擦眼淚，在嘴角掛了一抹笑。
在最後的日子裏，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走的安心……
那邊男人，見得眼前的種種，他雖是心裏難受，卻還是選擇了沉默。沉默著，靜靜的烤製著自己手中的魚。
“娘親，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囡囡的。”小孩兒軟軟的靠在了女人的肩頭，聲音低低的道。
“嗯，我們的囡囡會長命百歲的。”女人彎了眉眼，笑著摸了摸小孩兒的頭頂道。
聽此，小孩兒不禁咯咯的笑出了聲，隨即她便轉了頭，鼻息循著魚的香味，眼睛也看了過去，此時的魚已經烤的焦黃了，彌散在了空氣中的香氣，令人不禁垂涎。
“爹爹，好香啊！魚可以吃了嗎？”小孩兒的肚子聞著這惑人心魄的肉香，不禁跟著咕咕的叫了起來。
“再等等，這就快好了。”男人還笑的看了眼自己邊上的小孩兒，繼續的翻烤著手裏的魚。
“還要多久啊！囡囡真的好想吃嘛！”小孩兒呐呐的道。
“嗯，這樣啊！”男人，看了看捂著小肚子的下孩兒眼神也不禁隨了聲音也跟著放的柔軟了些。
隨即男人，便用了手，將外麵烤熟了的魚肉，撕了一些遞給了小孩兒。
“給！吃吧！”言罷，男人便將手裏的撕好的魚肉遞在了小孩兒的手中。
‘哇，好香啊！不過，爹爹娘親，你們不要吃嗎？“小孩兒自男人的手中接過了魚肉後，便伸了手中的魚肉遞到了男人的嘴邊，並伸了另一隻手，接在魚肉的下方，以防她的爹爹在吃的時候，掉了。
男人見得小孩兒伸了小小的胳膊，將魚遞到了自己的麵前，心髒不禁抽搐了一下，隨即他便也伸了手輕輕的摸了摸小孩兒的腦袋，微微的笑了。
最後，這個不善言辭的漢子，還是低了頭，就著小孩兒的手吃了一口魚肉。見此，小孩兒不禁咧咧嘴，嗬嗬的笑出了聲音。
“爹爹，好吃嗎？”
“嗯，好吃。”男人點了點頭道。
“娘親，爹爹烤的魚很好吃的，你也吃些吧！”小孩兒聽得男人說好吃，便興奮的幾步跑到了自己的娘親身邊，將手遞在了女人的嘴邊道。
“好，娘親嚐嚐。”言罷，女人也便嚐了嚐，味道也卻是不錯的。
隻是現在，有吃的就已經算是很好的，也許對他們來說，隻要是能吃的東西，都是好吃的。
“娘親，好吃嗎？”小孩兒看著母親在吃著魚肉，便仰了頭問道。
“好吃！”女人，見得小孩兒如此的孝順，她便覺得沒來由的自豪。
“哈哈哈……，弟弟你也吃些，可好吃了。你呀！要多吃點兒，這樣才能快快的長大，長大了，就可以照顧爹爹和娘親了。”小孩兒邊笑著，邊用手撕了一塊魚肉，並小心的將裏麵的魚刺全部的剔除幹淨後，就抬了手，將魚肉小心的塞到了奶娃娃的嘴裏。
因為魚肉很是軟糯，所以對於囡囡剛長了牙的弟弟來說，也是能夠吃的。
女人懷裏的奶娃娃，見得自己的姐姐手裏拿了魚肉，便要喂自己吃，不禁張了嘴，等著小孩兒喂他吃。
小孩兒見得自己的弟弟睜了亮晶晶的眼睛，張了嘴隻等著他來喂，那樣子簡直可愛的不行。她不禁便趕忙的將魚肉塞到了奶娃娃的嘴裏。
小小的孩子，喂著另一個更小的孩子，這場景看得囡囡的父親和母親都有些心酸。
“囡囡，你不是餓了嘛！快吃吧。”囡囡的母親見得自己的小女兒隻是顧忌著他們，卻並不在意自己，不禁提醒道。
“但是你們不餓嗎？”小孩兒依舊繼續的喂著自己的弟弟，而女人懷裏的小孩兒則是吃的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甚至他直接的就伸長了粉嫩嫩的小舌頭，意猶未盡的舔著小孩兒的手指頭。
指尖傳來了癢癢的感覺，囡囡的心裏也因著自己弟弟可愛的樣子而也是癢癢的，這感覺真的很好，現在的她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大人一樣，長大真好。
雖然我可能等不到長大了的那一天，但是現在我總覺得自己此時的心情應該就是大人的心情吧。
“娘親不餓，我兒快些吃點吧！”女人看著自己懂事的讓人心疼的女兒，不禁道。
“知道了，娘親，我這就要吃了，好餓啊！”言罷，小孩兒將手裏捏著一小塊兒魚放進了弟弟的嘴裏後，見得小孩兒該是吃飽了，自己也就吃了起來。
囡囡已經好久沒有進食了，許是因為餓的時間太長了，此時的她看了看手裏被烤的色香味俱全的魚肉，卻已然沒有了食欲。
但她重又回了頭看了看，一直的在用擔心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娘親，囡囡還是在嘴角勾了一抹笑，吃了起來。
幹澀的口腔，在接觸到了食物之後，條件反射般的便分泌出了口水，當小孩兒小口的咬了魚肉後，舌尖許久沒有嚐到味道的味蕾，也再次的被激活了。
她突然覺得這魚肉真是好吃。然後，小孩兒自然便開始狼吞虎咽了起來，隻是在自己吃著魚肉的時候，她竟然會有一種負罪感。
因為她想著自己這麽個將死之人，吃了這些食物也隻是種浪費，可是自己卻還是忍不住的吃了。
自己還真的隻是個孩子而已，連自己也管不住，真是任性。
人將要死的時候，會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末日就要來臨了，那種感知剛開始的時候會讓你害怕，畢竟沒有人會不畏懼死亡。
但是當過了些時日，你就會麻木了，那時的你想的更多的是，怎樣更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因為不久你或許便會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