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半夜罵街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獻殷勤的都靠不住,想占我便宜的還能有好人?!
就算小和尚說的有道理我也不吃那一套,有能耐跟保安嘮去,我這不招待!
“沒齋也沒銀子,有閑錢給你我就不住這了,走開走開,別耽誤我做生意!”
說完我果斷關上了門,最後一句話可不是開玩笑,我從小就聽長輩家人們說過,葉家的行當一直和佛家不對付,論起來我們受出馬一派影響比較大,跟道家較為親近,這兩家都主張燒東西嘛。佛家就不一樣了,他們的法事裏麵以念經為主,最多就配合著燒點香。北台賣香的早在上個世紀就被我葉家打出去了。
所以我能將他拒之門外已經是相當懂文明講禮貌了。
小和尚沒有立刻走,堵在門口慢悠悠的說上了一句:“阿彌陀佛,施主,你家宅內不幹淨啊~”
我隔門叫嚷:“趕緊滾蛋啊,不幹淨我找家政,用不著你個和尚指手畫腳。”
沒有聲音回答,和尚說完就走了。
我好奇開門一開,並沒有走……
“阿彌陀佛,施主,小僧所指之不幹淨非彼不幹淨,乃是.……”
我掏兜拿出10塊錢:“呐!嫌多不,不用找了趕緊滾~~~”
哐當,我又把們關上了。
“阿彌陀佛,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施主慧根深重,他日必有再會之時。”
這回我沒搭茬,他說完真走了,我趴門縫看到的。
趕走了小和尚我有點憋氣,真得想辦法弄個新住處了,在這破房子裏不僅生活不方便,連個和尚都能騷擾我,這要是被推銷的盯上我這日子還用不用過了,家裏已經有個賣保險的啦~
晚上又是讓小霍送的外賣,依舊給她多叫了一份,她依舊沒買,直接把她的那份外賣等價套現了。看看,多會過日子的姑娘,我剛才還想著得趕快換房呢,她馬上就知道幫我攢錢了,這是不是叫心有靈犀?
“葉先生,別站在門口傻笑了,小霍姑娘已經走了。”
“用你管,我吹吹風也不行?這風有點大呀,我怎麽感覺自己飄了呢?”
“你電話響了,要不邊接電話邊吹?”
從阿辰手裏搶過電話,一看是葉煮所在小區的物業座機。
一接通果然是葉煮含含糊糊的聲音:“都弄好啦?挺快的,挺快的.……”
我說:“您老親自交代的,又是這麽嚴肅的大事,我哪能懈怠了。除了替身紙人我還糊了不少紙活兒,您看我們什麽時候把正日子選一下。”
“不用選,我提前都看過了,最近的吉日就是後天。你把東西準備好,再準備些現金,明天就開始布置會場吧。”
“行,聽您的。您看我需要準備多少錢,我得去提現。”
“你手裏有多少錢?”
“兩萬多吧。”
“正好。”
我:“.……”
葉煮語氣有些不悅:“幹嘛?嫌貴啊?是你親爹的送終法事,是你親奶奶提了要求,是你親二大爺按葉家的規矩定的,你小子連這點錢都不願意出?”
我確實不願意,嘀咕著:“親爹的事兒得顧著,親媽就不用管啦?我這錢還得還貸款呢,”
葉煮還算善解人意:“你小子你小子.……一身臭毛病,就是這個孝順勁兒全北台也沒有第二個了。行吧,反正葉家都落魄成這幅樣子,祖宗講的排場咱就不要了,把主要法事落實到位就行。”
我鬆了口氣:“還是二大爺你有辦法,這樣的話需要多少錢?”
“500吧。”
難怪葉家落魄呢,500能擺平的事非幹到兩萬,什麽狗屁排場那麽費錢,反給來賓隨份子嗎?
跟葉煮約好了,明天一早我先把紙活兒都送到北台種牛養殖場去。
做法事需要場地,北台經過全麵開發已經沒什麽合適的地方了。我家這位置又太顯眼,不適合明目張膽的搞這些迷信活動。所以葉煮就在那個養殖場租了一塊場地,便宜還偏僻,非常劃算。養殖場的場長牛叔跟我爸關係不錯,不介意在自家地盤上送送老哥們兒。
紙活兒運去之後還要布置場地,那些東西葉煮手裏都全套的,生意不做了家夥事兒還在,估計這輩子也就再用這一回了。
會場搞定之後要等到後天進行正規法事,在那之前我和葉煮還得分頭跑一趟,請幾位德高望重的北台老戶到場。再不講排場也得講情麵,這種傳統風俗沒有長輩在不合適。
想著未來兩天還有那麽多的事要做,我不敢熬夜,怕耽誤事,吃過晚飯帶著阿辰出去散散步就休息了。
早起和晚飯後帶阿辰散步也是最近才養成的習慣,阿辰由於視力的原因,早晨和晚上這兩個時間段兒看不到東西,還專門愛挑這個時間噓噓便便,我不得不陪著,整天就跟遛狗一樣。
關燈上床,阿辰依舊在我床下打地鋪。
“葉先生。”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兒阿辰就小聲喊我。
“幹嘛?”
他幽幽道:“您能不能給令尊的替身蓋個毯子什麽的。”
我真心無奈:“賣萌是不是,你是擔心他能著涼還是咋地。”
“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看著桌子上躺個那麽逼真的紙人,感覺慎的慌.……”
我轉頭一看,替身紙人直挺挺的躺在桌子上,確實有些奇怪。
“真拿你沒辦法,白天睜眼兒瞎,到了晚上反而看什麽都清楚,這也不是狗的屬性啊……”我歎氣起身,拽了條毯子過去蓋在了上麵:“這回行了吧?”
阿辰搖頭:“更滲人了。”
可不是麽,本來還能看出是個假人,這一蓋上就剩個輪廓了,跟太平間裏的停屍一模一樣。
我想了想,揭開毯子把紙人翻了個身,臉朝下再蓋上毯子。
“這回呢?”
阿辰推推眼鏡擰了擰身子:“趕緊睡吧,明天不少事呢。”
他折騰了我一趟反倒像我折騰他了一樣,什麽叫煩人勁兒,這就是!
已經很久沒像今天這樣正兒八經的忙上一整天了,合上眼睛之後我睡的非常快,也非常沉。
在睡夢中我隱約感到外麵起了風,不多時又有雨水拍打窗戶的聲音,但我沒有醒過來,刮風下雨有什麽好奇怪的,最近不是經常遇到這種天氣嘛。
繼續睡著,我感到越睡越冷,心想一定是風雨導致的降溫。我暗暗後悔,不該分出一條毯子去給紙人蓋。
一切的思想動態都在半夢半醒中進行,我始終沒有清醒過來。但我對周圍環境的感知漸漸清晰起來,意識也從半夢半醒中脫離了出來。
怎麽回事兒?為什麽屋子裏突然變得這麽冷,為什麽我會感到屋子裏好像多了什麽東西……
真的多了什麽東西啊,我甚至聽到了不遠處的工作台上有悉悉簌簌的異常響動。
會是什麽?那裏隻有一具替身紙人而已,難道.……
阿辰,阿辰!
我在我的心裏我的夢裏我的腦海裏不停呼喊,可是怎麽也喊不出聲,怎麽也張不開眼。
是鬼壓床?!
我剛剛產生這個想法,就聽的我家門外突然響起一聲慢悠悠的暴喝:“魔~障!”
隨著這聲有特點的暴喝,工作台那邊傳來一陣混亂的碰撞聲,屋子裏陰冷的感覺也隨之消失,窗外風停雨住,一切恢複如常。
我也重新被困意席卷,緩緩睡去,心中一片安寧,無心思慮剛剛的異常,隻剩下一個困意都無法壓製的想法:聽腔調,剛才那嗓子明顯是白天那小和尚喊的,真特麽不是東西,給他10塊錢了還不滿意,大半夜跑我家門口來罵街。
罵誰魔障呢啊?再碰上看我不捶他滿頭包!